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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颤抖着,在沙发靠垫地下翻出手机,打给他。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好听的声音用德语提示。
白以茹更加着急了,她又打给宁可嫆跟顾正豪,电话都是关机,顾老爷的更是。
随便的拿了一件衣服,连脸都没洗,头发也没梳,她冲出门,挡了计程车赶往湘南道。
湘南道的房子,房门紧锁。
白以茹按了许久的门铃,也没有人来开门。
手机有来电,她以最快的速度接通,语速飞快的问童晓欣:“有没有消息?”
“顾冬甯他们已经在回杜塞尔多夫的飞机上了。”童晓欣难过的将事实告诉好友,刚才白以茹来电话拜托她打听顾冬甯的去向,她找了宁俢霁,用最快的速度打听出来这些。
“他果然是不要我了……”白以茹背靠着防盗门,滑坐在地上,又嘤嘤的哭起来。“他昨天还说不会丢下我的,我那么相信他……”
“以茹,你别难过。我马上回来陪你。”童晓欣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十分心疼白以茹。
“不用了。晓欣,你忙你的。我想一个人待些时间。”白以茹埋着头哭,她闭上眼睛,相像时间还停留在前天晚上,接下来的一切都没发生。
“以茹,你就别逞强了。我这里的事情延后一些时间处理也没关系的。”
“真的,晓欣,拜托你,不要过来,让我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白以茹声音沙哑的哀求,这两天,她哀求的人太多了,可是她那样放低了姿态,还是没有换回来大家的原谅,纵然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当事实真的发生之后,她依旧没用的觉得难过委屈。
“你别做傻事。以茹,你好好的。”童晓欣在电话这里也落泪,懊悔早知道这样,前两天自己就该白以茹一起回h市,如此好友就不会一个人面对这么艰难的事情而没有人陪伴。
“嗯。”白以茹答应着,举着手机的手臂慢慢滑下来,耷拉在身侧,手机掉在了地上。
童晓欣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焦急的回头喊住经过大厅的宁俢霁。
“我要回h市,我得去陪着以茹,她的境况很不好,我怕她做傻事。”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宁俢霁身边,满脸泪痕的望着他。
“你的毕业答辩时间已经定下来了,日程根本安排不过来。”宁俢霁皱眉,不是他不想童晓欣回去,而是毕业答辩不是闹着玩的,错过了机会,没有人会给她第二次。
“大不了,我晚一年毕业就是了。”童晓欣铁了心要回去陪白以茹。
“你说晚一年就晚一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宁俢霁有些不悦,声音中充满了愠怒,“我妈那边真的不好交代,晓欣,你必须得按时毕业,至于孩子的事情,我都可以不逼你。”
“修霁——”童晓欣眼神失落的垂下头,宁俢霁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陆婉仪对她本就是各种挑剔了,如果她自己这里再出什么岔子,只会让宁俢霁更难做人。
“好了。嫂子那边,我会看着办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宁俢霁抱了抱此刻看起来也十分脆弱的童晓欣。
“你一定要帮以茹。拜托了,修霁。”童晓欣重新抬起头来,极力央求宁俢霁,“那些事情,发生在上一辈之间,跟以茹有什么关系呢?以茹也是受害者,可是顾冬甯他们都做了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对她好一点?以茹一定难过死了,修霁,你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她,好不好?这一次,你能不能别站在顾冬甯那边?”
“嗯。我尽力帮嫂子。”宁俢霁点点头,伸手给童晓欣擦眼泪,“冬甯跟姑妈也不是有意的,他们心里都难受,不想见到嫂子有情可原,你不要想太多。等过几天,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我会想办法接嫂子回来的。”
“嗯。”童晓欣答应,眼泪流个不停。
宁俢霁摇摇头,眼神里全是无奈,谁会想到事情有一天变成了这番模样,给人一个措手不及,真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童晓欣焦心的盯着黑沉沉的天空,担心h市的天气,担心白以茹的境况。
h市的天气与杜塞尔多夫的完全相反,此刻正艳阳高照,炙热的高温烘烤着大地。
白以茹在地上坐了许久,却是感觉不到炎热,只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冷,好像侵入了骨髓,让她直打哆嗦。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她激动的抬头笑看人来的方向。
“冬甯,你回——”了吗?
一句话没说完,笑容瞬间僵住,她吸吸鼻子,皱眉,声音颤抖的招呼顾老爷,“爷爷,您回来了?”
“平时看着挺倔强的一个人,这会子怎么哭的跟丢了魂了一样?”顾老爷走到白以茹跟前,双手搭在拐杖的扶手上,微微低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孙媳妇,“起来吧。”
“爷爷,冬甯不要我了是不是?”白以茹颤巍巍的站起来,靠在门板上,腿脚发酸发麻,她几乎要站不稳了。
“如果他不要你了,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哭?”顾老爷挑眉反问。
白以茹摇摇头,“不是。”
“那不就行了。”顾老爷说着,柱了拐杖,先迈步离开,也不管身后的白以茹有没有跟上来。
白以茹怔愣了下,才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爷爷,您都知道了吧?”她走在顾老爷身边,一起进了电梯,脑海中还在想着第一次来这里又遇见顾冬甯的场景,那么清晰,好似镌刻在了心中似的,让她愈发感到难过。
“嗯。”顾老爷点头,第一次用特别特别慈祥的眼光看着白以茹,“放心,这一次我站在你这边,我会用一心赶走你的劲头,让你留在霍夫曼家族。”
“谢谢爷爷。”白以茹破涕为笑,没想到在霍夫曼家族里,对自己最不好的一个人,到头来却成了唯一一个站在她身边支撑她的人。
“别谢我。你的身份,值得我这么做。”顾老爷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昨天在墓地发生的一切,顾冬甯他们都隐瞒了顾老爷,直到刚才到了机场,没见着白以茹的身影,顾老爷追问又逼问,才问出来实话。
综合多种因素考虑,他作为霍夫曼最年长的长辈,还是决心留下来,所以就回头来找白以茹,而没有跟顾冬甯他们一起回杜塞尔多夫。
“您放心,爷爷,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的。”白以茹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声音很低,却是很坚定的说,“就算以后冬甯真的不要我了,我也还是会把舒尔茨都给他,就当是我对不起他,给他的补偿吧。”
“你不是遗传了你外婆那乐观坚强的性子?现在怎么这么悲观?”顾老爷回头看看白以茹,又望着前路,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我外婆?”白以茹思维有点儿短路,但是很快就想到顾老爷说的是胡宛芸。“爷爷,您认识我我外婆吗?”
“认识。”顾老爷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低头用拳头抵着鼻尖。
“您怎么了?”白以茹知道顾老爷这是害羞了,也是在掩饰什么,所以她就更好奇了,不知道外婆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爷爷,能不能跟我讲讲外婆的事情?”
“咳咳。”顾老爷钻进车里,又掩饰性的咳了两声,挥着拐杖让司机开车。
“爷爷——”白以茹趴在顾老爷皮椅的后背,他越是想掩饰,她就越是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顾老爷想了想,还是有些拧巴的开了口,“宛芸十来岁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那时候还在学校,她是学校公认的才女跟美女,追求她的男生很多。”
白以茹吊起眉头,听了顾老爷的前半段话,心中有些大胆的猜测,便就问出了口:“您也是追求者之一吗?”
“呃……”顾老爷扒拉一下头发,好似年轻大男孩似的,“算是吧。朋友介绍我们认识,本来一切发展的挺好的,结果被利昂那小子后来居上占了便宜。”
白以茹听了,靠回皮椅里,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一让她感叹的就是,为什么霍夫曼家族的男人总要跟舒尔茨家族的女人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纠葛呢?
顾老爷想起陈年旧事,也陷入了回忆,没再说什么。
汽车并没有驶向机场,而是到了昨天早上白以茹带顾老爷去的公园。
“人生难道遇见几位合得来的棋友,遇见了,就舍不得走了。”顾老爷走进棋牌室,对着刚认识一天,就已经很熟络的两位老者打招呼。
白以茹跟在顾老爷身后,听见他们要去外面的树荫下下棋,就帮着把棋盘什么的拿了出去。
“你坐这里,帮我看看棋。”顾老爷的拐杖在石凳上一点,示意白以茹坐下。
白以茹乖乖坐下,常言道观棋不语真君子,顾老爷怎么还叫她帮他看棋了?
顾老爷知道白以茹疑惑,却也是不解释,这下棋要的就是平心静气,一盘棋下进去了,心里一切的繁杂之事都能忘却。
他要的就是让白以茹先忘了已经发生的事,再冷静的想办法去面对,而不是一团糟没头绪,不知道从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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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338、引人遐想()
接下来的几天,顾老爷一直带着白以茹早上下棋,下午喝茶,晚上去社区听戏,对于别的事情只字不提。
白以茹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不再成天哭泣,成天想着顾冬甯不要自己了。
又是一天傍晚,凉风习习,社区广场上人头攒动,跳舞的跳舞,唱歌的唱歌,练字的练字,自发组织的戏班子也开唱了。
顾老爷跟白以茹坐在被紫藤萝缠绕的石凳边,静静地听了会儿戏。
“爷爷,这地方戏好听吗?”白以茹等到人家休息的空当问顾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