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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我焦头烂额,天天磨完了师姐磨裴良宇,结果两个人不知道是串通好了还是怎么的,都是同一个语气同一句话,“这个是赞助公司的要求,我们没办法啊。”我继续哀求:“赞助商是我哥哥,出了什么事我顶着,他不会怪你们的。”师姐探了探我的额头,看看我有没有发烧,然后说:“小满月,你姓梁他姓刘,八竿子打不着,不要因为个人观念问题就欺骗组织啊。没关系,好好练,还有时间。”裴良宇则是摸了摸我的头,叹了一口气,说:“唉,你哥哥那脾气,我也有所耳闻。我爱莫能助啊。”婶婶向来就觉得我太内向了,一直鼓励我多参加一些学校的活动,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很难保证赞助商的母亲以及姥姥姥爷不会组团前来观赏晚会。这条路也行不通。我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似乎已成定局。于是,我只能开始疯狂练歌。在我练到只要一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就想要吐的情况下,晚会终于要举办了。之前的几次彩排我都不敢去,让裴良宇帮忙顶着。丢脸只丢一次就够了。我自己拿出来的裙子都被师姐否定掉了,最后她帮我借了一件白色的小洋装,样式简单又俏皮,只是上面是裹胸式的,背部和肩膀全都露在外面。我是第一次穿这种有些暴露的洋装,不免有些不自在。师姐却非说好看,一定要让我穿上。师姐给我化妆的时候,我向她强烈要求说:“一定要给我化大浓妆啊,大浓妆!”“浓妆怎么适合你今天的衣服。”师姐不同意。不过最后她还是禁不住我的要求,答应了。当然,我也没真化见不得人的大浓妆,只是在眼部加了许多烟熏的效果。我照了照镜子,十分满意。嗯,只要看不出我是谁就行了。我可不想以后走在校园里遭人白眼。可事实上,这一天,我的妆容,我的衣服,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哥哥会来,这个我早就猜到了。以他的性格,要是不来看我出丑我才会奇怪。他和学校的几个领导一起坐在第一排。灯光很暗,我又在后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隐约看到他偶尔会同旁边的副校长交流两句。他这几年越发成熟了,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一种气势。从前他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总是一副难以亲近的别扭样子,而现在,少年时的稚气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礼貌与平和,有些严肃,有些迷人。有人说魅力和气质都是需要岁月的沉淀才能形成的,这句话我不是特别同意,因为哥哥并没有经过多少时间的洗礼,却已经有一种让人移不开双眼的独特气质了。这一点看后台和场下女性同胞们蠢蠢欲动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有人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是师姐。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她笑的格外温暖。“怎么样,马上就到你了,准备好没有?”“嗯…还行吧。”我笑的一点也不自信。“没关系的,自信点儿,第一次上台谁都会有些紧张,你多做几次深呼吸。”说着,师姐深呼吸了一下,示意我跟她一起做。我跟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反复几次,感觉还真的好了一些,起码不像之前一样微微发抖了。“梁满月,下一个就是你了,准备好啊。”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我。我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走过去准备。“满月!”听见喊声,我回过头,师姐正冲着我微笑,“加油啊!”“嗯!”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也给自己打气。走上舞台的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有些颤抖,脚也有些发软,但我马上站直了,挺了挺胸膛,走到了中央。舞台上的灯光很足,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下面观众的表情。我看见哥哥坐在那里,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马上将目光移开,对台下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前奏响起,我马上凝神细听,努力让自己定下心来。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庆幸还是跟上了拍子。我注意了台下的反应,比较安静,没有我预想中喝倒彩的情况,这让我放松了不少。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
我边唱边提醒自己不要跑调,多亏了这几天的练习,我个人感觉唱得还不算太难听。正准备就这样唱下去的时候,突然,音响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噪声,然后,伴奏声消失了。我愣在当场。台下在一瞬间炸了起来,乱轰轰的,我听不清下面的人在说什么。台下的裴良宇不停的示意我继续唱下去,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几乎就要跑下场。哥哥站了起来——他要走?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突然感觉一阵刺痛,失望的无以复加。可是他不是朝出口走去,而是沿着舞台左边的台阶走上了舞台。我的第一反应是——他难道是上来骂我的?这样一想,我几乎就要落荒而逃。然而他没有走向我,也没有看我一眼,而是直接走到了角落里放钢琴的地方。那台钢琴,是之前有人表演莫扎特的双钢琴鸣奏曲后留下的。场内一下子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然后他看了我一眼,抬起手,流畅而熟悉的曲调从他手中淌出来,是《旋木》。那一瞬间,我觉得鼻梁有些酸酸的,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我承认,哥哥这次真的是拯救我于水火之中了。然后我重新拿起话筒:
拥有华丽的外表和绚烂的灯光,
我是匹旋转木马身在这天堂,
只为了满足孩子的梦想,
爬到我背上就带你去翱翔,……
我一直知道哥哥会弹钢琴,因为家里就有一台三角钢琴,一直都有人定期来调音。婶婶告诉我那是哥哥小时候学钢琴时,姥爷送给他的,但是他初中以后就再没弹过了,所以,我也从没有机会听他弹琴。
灯光师很聪明的向角落打了一束追光,哥哥全身都笼罩在一圈淡淡的光芒里,整个人熠熠发光的样子,脸庞英俊个姿态优雅。
我想我唱得实在是太差了,没有了原本的伴奏,单单用钢琴声,真的很难掩盖我的弱点。可是每一次我不小心唱错了一个音,哥哥都会很巧妙的用叠音带过,仿佛这首歌本来就是这样唱的。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哥哥充满了感激,无比崇拜他。
直到一曲完毕,哥哥走到我身边,带着我向台下鞠躬,我才恍然醒悟,连忙跟着深深鞠躬。掌声雷动。我又有点恍惚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境。
哥哥拉着我走到后台,灯光暗了,台下的观众也消失了,我的眼里只看见他英俊非凡的脸庞和深邃的眼睛。
他看着我,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小白痴。”
梦境如同气泡一般,“啪”的一下,就碎了。
我气呼呼的瞪着他,说:“谁是白痴?”
他颇为不屑的斜看了我一眼,说:“不是你是谁?”然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眉头皱起,将外套脱下来塞到我手上,“穿上,去外面等我。”
我傻眼了,说:“现在是夏天啊……”
他飞速地瞪了我一眼。
我无语,只有老实的将他的外套默默的穿上。他的外套很大,袖子又宽又长,穿在身上连我穿了裙子都看不出来了,我觉得自己好像穿着京剧戏服。
“去外面等我,我马上过来。”他简单的下达了命令,然后从后台走了出去。
听见哥哥出去的同时场外响起的尖叫,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拖着戏服,认命的走了出去。
刚才谁说他好看的?谁说的?!快来看看这个人凶恶的嘴脸。
他果然很快就出来了,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在黑夜之中很好辨认。
“回家。”他言简意赅。
我听话的跟在哥哥身后,感觉自己好像古代的小书童或者小丫鬟,逆来顺受。明明没有做什么,却总觉得心虚。
我忍不住开口说:“我知道,我是唱的不好,可我又不是自愿的,是你让我……”
“上车。”哥哥打断我的话,打开车门看着我。
我闭上嘴,乖乖的上了车。
上车之后我还想说些什么,他却板着脸看了过来,视线在我脸上停了片刻,突然伸出手,使劲擦了擦我的脸说:“什么鬼东西,丑死了。”
“这是我师姐给化的……”我含糊不清的想解释。
哥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一直蹭到自己满意为止才说:“以后不许化妆了,听到没有?”
我虽然不服气,却只能老实的点了点头:“好。”
“系上安全带。”
“哦。”我老老实实的把安全带系上。
哥哥这才满意,发动了车子。
回家以后,婶婶看见我的造型吃了一惊,问:“圆圆这是干什么了?”
“那个……学校晚会,我表演节目了。”我讪讪的回答。
“啊,那怎么不叫婶婶去看?”婶婶嗔怪道,“你事先说一声,婶婶帮你请一个造型师好好打扮一下啊。”然后她又看向哥哥,问“怎么跟圆圆一起回来了,你去看了?”
“是我打电话叫哥哥载我回来的。”我马上在旁边解释。我下意识的不想让婶婶知道我拉了哥哥的公司做赞助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婶婶也没多问,又看向我,说:“下次再有什么活动记得跟婶婶说,婶婶也好去给你加加油啊。”
“嗯,下次一定叫您。”我心虚的点头,下次?那估计要等到一万年以后了。
去洗脸的时候我才知道婶婶刚才看见我为什么那么吃惊,居然还要帮我找造型师好好打扮……镜子里的这个人哪里是我,分明就是黑着两个眼圈的大熊猫!
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力,我决定还是不去质问哥哥,而是采取腹诽的形式表达我的愤怒,嗯,这样比较安全。
刘成蹊同志红了。至少在我们学校红了。
一夜之间,学校论坛里全是有关他的讨论帖,什么高干子弟、青年才俊,能用上的赞美之词全用上了,置顶帖就是艺术节晚会灯光之下坐在钢琴前的他。下面回帖的女性同胞们都激动了,不管是计算机专业还是非计算机专业的,都大喊着将来非哥哥的公司不进。
我仔细观察置顶帖中的照片,这灯光,这舞台,这钢琴,还有这男人,好看是好看,但是,明明是一个舞台上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