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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酒里下了软筋散。”
韩紫陌把他按住胡乱地啃咬一番后,然后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对准他胸膛刺了过去。
恰在此时,常喜推门而入,上前反剪住韩紫陌的手,然后大叫一声:“来人啊!不好了,太子遇刺了!”
古三月听到喊声,第一个起身冲了进去,裴苏允紧跟其后,侍卫门蜂拥而入。
裴苏允控制着凌乱的场面,而古三月扶着受了伤的容千钰,并命人去传御医。
韩紫陌被侍卫押着,裴苏允冷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的,为何要行刺太子?”
好戏正式开演了。
韩紫陌闭着嘴不说话,裴苏允手一挥,吩咐道:“赵统领,你速速带人去把桌府围住。”
于是大批御林军浩浩荡荡地杀去了桌家,而在场之人,又是一阵感慨。
裴苏允看了眼韩紫陌,又道:“把她带下去,听候发落。”
那两个侍卫押着韩紫陌往外走,突然箫声起,桃花落,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璀璨烟火,众人纷纷仰头看天。而就在这时,楚宫云一身白衣,戴着银白的狐狸面具,衣袂飘飘踏月而来。
曲声毕,他玉箫一收,袖袍翻飞间,撒下无数梅花针。
裴苏允虚晃两招挡了几下,便快速往后跑,待御林军挡开所有梅花针准备上前时,楚宫云已经抱起韩紫陌飞身走了。
他走时留下一句话:“转告容千钰,桌家二小姐是我夜飞承的女人。”
哔,于是人群一片哗然,众人再一次的感慨,并为容千钰掬一把同情的泪。
前任太子妃病逝,现任太子妃大婚当夜被人抢走,但凡有些骨气的男人都得气吐血。
而死刑牢中的人,也是在当夜被放出去的。
第二天,皇榜便贴出消息,桌念刺杀太子,桌家勾结江湖人士跟东江乱党,并意图谋反。
桌家一干人等,押入法场斩首示众。
一连出了两起大事,唐家跟桌家皆被满门抄斩,此事就像一把刀,悬在了朝中每个人的头上,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
此间事毕,古三月也静了下来,而她一旦停下,又忍不住想起玄止,越想越难受,可她却始终找不到他。
裴苏允来到她府中,把一个檀木锦盒放到她面前:“这是南曲五十万兵马,谷雨后是出征的好日子。”
只一句,便不再多说,然后转身离去。
古三月打开盒子,看着躺在里面的虎符,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突然间热泪盈眶。
第260章是她救活了玄止()
拂晓风起,残月将落。
孤峰山口,冷风华发只影对星坐。
“天快亮了。”悠悠的一声长叹,自身后传来。
白发男子回头,用苍老低沉的声音喊了句:“师父。”
玄清涯挨着他坐下,揽住他的肩膀,叹道:“唉,你呀,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透呢?”
“师父,徒儿对不起你。”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老子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几年,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这下倒好,我还反过来要替你送终。”
玄止懒懒地靠在玄清涯肩膀上,低声道:“师父,我们回家吧。”
一如二十年前,他还是个粉粉嫩嫩的孩子,精致可爱的模样像遗落凡间的仙童。他拉着玄清涯的衣角说,师父,我们回家吧。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二十年。
玄清涯转过头,潸然泪下。
“哎,好,师父带你回家。”
他扶着玄止站起身,两人相携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玄清涯时不时提醒玄止当心脚下,就像当初,他一再的提醒玄止不要跟古三月在一起。
山下很热闹,百姓纷纷往城中跑去。
有人一边跑,一边对着身后的同伴嚷道:“你们动作快些,再慢就没地方站了。”
玄清涯顺手拉住一个人,问道:“小兄弟,城里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都往城中跑?”
“哎呀,今天热闹得紧,大军出征要攻打巫族了,先锋主将是北燕古家军大漠七雄之一的七爷。”那人越说越激动,而玄清涯却已经牵着玄止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玄止。”玄清涯喊了他声,问道,“你想去看么,如果你想去,为师就带你进城,死前见她最后一面。”
玄止在晨风里站着,宽大的衣衫越发显得他身形单薄瘦削。
最终玄清涯不忍心,还是带着他进了城。
城中人山人海,别说茶楼酒楼里面靠窗的位置了,就连房檐下都站满了人。
玄清涯无奈,只得拉着玄止挤在人群中,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哼!”他看见玄止眼中亮闪闪的光芒,气闷道,“要不是竺菲影那丫头,我怕是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而玄止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前方,他没功夫回玄清涯的话。
少时,听得前方马蹄声响起,有人欢呼:“来了,来了,七爷来了!”
在热烈的欢呼声中,古三月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当街而过,小七骑着一匹棕黄色的马,紧跟在她身旁。
而玄止就挤在人群中,戴着斗笠,默默地看着她。
古三月察觉到炽热的视线,总觉得像玄止在看她,于是她转头四处搜寻,恰好一阵风过,玄止歪歪斜斜戴着的斗笠被吹到了地上。他侧身去捡,古三月一回眸,只看到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人,她很快移开目光,继续驾马前行。
玄止见她已经振作起来,终于放下心,他弯着背咳嗽,咳得大口大口吐血。
玄清涯快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抱起他飞身离去。
已经骑出了城,然而古三月却再次掉头返了回来,只是人群已三三两两的散去。她翻身下马,站在人潮如水的街头举目四看,宽大的袖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春色无边,晨风微凉。
眼前的场景,就像当初在烟州的那个清晨,她站在街头等他追来。
“走吧,大部队还在前面等着呢。”小七拍了拍她的肩膀。
古三月却没回头,淡声道:“小七,我刚才感觉到玄止在看我。”
“嗯,他肯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
古三月眼中一亮,转身抓住小七的肩膀,激动道:“那你说,我打完胜仗,他会不会就回来了。”
“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好,出发。”
尽管小七的话只是善意的谎言,可古三月却信了。
大军再次前行,滚滚烟尘漫在脚下,暖阳当头,清风吹过山口。
到达苍山脚下,已是半月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行走了半月的路,兵马已有些疲惫。
古三月吩咐大家原地扎营,整顿休息。
打仗嘛,肯定要保持住体力跟精力,否则还没上战场,自己就先倒下了。
南曲的兵,没有北燕那么野,体力也没那么强。而古三月在行军打仗方面,又极其严厉,半个月来,她几乎都板着脸,表情肃穆,脾气冷硬。
因此一路下来,她很轻松的成了军中公敌,众人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背地里却把她祖宗都骂了个遍。
相反,小七因为一脸萌相,加上时不时跟其他人开几句玩笑,军中所有人都很喜欢他。
比如通过扎营休息,就能看出来。
小七坐在一旁喝水吃馒头,有几个胆大的就上前主动跟他说话。
而古三月却孤零零地坐在路边,周围空空荡荡,没一个人敢靠近,所有人都视她如瘟神,能躲就躲,能绕就绕。
小七从人群中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将手中另一个馒头递给她:“给,干净的,我没咬过。”
“嗯。”古三月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咬着吃。
小七看了她眼,犹豫片刻后,道:“你你别太严肃了,他们都怕你。”
古三月不说话,目光凉如山间的风。
“唉,你”最终小七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她。
吃完馒头,古三月抹了抹嘴角:“去跟他们坐在一块。”
“不去,我要陪着你。”
古三月没再多言,拿起脚旁的玄铁紫云刀,起身朝前走去。
“你要干嘛?”小七追上她,拉住她袖子,“马上天就黑了,别一个人乱跑。”
“我去勘探一下地形,明日出发进山。”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古三月甩开小七,背着大刀,大步流星的走远。
夕阳下,她长衫猎猎,独自前行,寂寥单薄的身形,看得人心中一阵荒芜。
小七很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因为他并不懂她的伤。
古三月逼迫着自己忙碌起来,因为一旦停下,她就会发疯般的想念玄止,越想心里越疼,越想越难受。
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所以唯有以冷漠对待。
水月门密室内,莹白的水晶棺上,玄止双目紧闭躺在上面。
玄清涯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失去了玩具的孩童。
独孤夏冷着脸站在他面前,沉默半晌,声音暗哑地问道:“事情发生多久了?”
“啊?”玄清涯正哭得两眼发昏,听到独孤夏的声音,呆愣愣地抬起头,目光呆滞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问道:“玄止出事多久了?”
“一个多月前吧。”于是玄清涯唠唠叨叨的跟她说了具体的情况。
独孤夏听完后,冷声道:“还能救。”
玄清涯眼中顿时放出光芒,他刷的下站起身,惊喜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独孤夏嫌弃地看了他眼,一脚将他踢开,走到玄止身旁,替他把了把脉,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从怀中掏出两个锦囊,一个紫色的,一个黄色的,全部递给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