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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连老天,都在为他难过。
太子去世一事,朝野震荡,纵观皇室,能够接替容千寻的,不外乎就两个人。
一个是瑞王容千华,他常年在外征战,军功显赫,且声望极高,朝中武将几乎全都拥戴他,而他自身更是握着南曲大半兵权。
第二个就是容千钰,他虽然纨绔不堪,但到底是皇家子嗣,更何况容千寻去世前,将太子才能执掌的兵符交给了他,也就意味着把太子之位让给了他。
如此一来,朝中势力便分成了两派,以丞相古天莱为首的一派,毫无疑问自然是拥戴容千钰,而大将军董昭跟镇南将军秦朝阳,原本双方互看不惯,此时也都拧成一股绳站到了容千华那边。
闲王府内,雕梁画栋的廊檐下,如玉般的男子,身披暗紫色大氅,头戴鎏金冠,浑身隐隐散发出欲上九霄的王者之气。
古三月走进来时,看到他全新的一副面貌,微微愣神,不过是旦夕间的事,却像历经了数十年的时光。
“千钰。”她举步走了过去,看着眼前威严霸气的人,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了。
容千钰缓缓转过身,看着她道:“三月,你希望我做太子吗?”
古三月沉默了,如果要她回复,她的答案肯定是希望容千钰做太子,容千寻一死,只有容千钰做了太子,她的复仇大计才能顺利进行。但她知道,容千钰从来就不想做太子,更不想做皇帝,他一心想纵情山水游荡江湖,她又如何能狠心地把他绑在九重宫阙中。
可若是容千钰不做太子,那她收服北燕报复凤云杉的计划,要何时才能完成。
与凤云杉的一战,迟早都会展开,而攻打北燕,势必需要借助南曲的兵力,容千寻还在的时候,她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
眼看着东江已收服,只要等开了春,天气变暖后,再把苍山巫族一并拿下,到时候就可以把所有精力用在攻打北燕上面,却不料中途会出现意外,容千寻遇刺身亡,太子之位空悬,一时间,朝堂动乱,各派党羽明争暗斗。
久久没听到古三月的回复,容千钰勾唇笑了声:“闲散了这么多年,我也该正经一把了。”
古三月微微诧异:“千钰,你想好了吗?”
容千钰没回她,手一挥,扬声吩咐道:“备轿,去裴府。”
他袖袍一扬,大踏步朝府门口走去,古三月站在他后面,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看着他俊逸的背影转过长廊,她快速追了上去,拉住他袖子:“别去争太子之位,过你想要的生活就好。”
容千钰回身,目光温润地看着她,淡然地笑了下,在心里说道,我想要的生活是有你在身边。
只是这话,他并未说出口,不想让她为难,也不让自己再徒增伤感。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散落的碎发拂到耳后,温声笑道:“回去吧,玄止还在等着你。”
雪雾中,他衣衫猎猎,迈步向前。
“容千钰。”古三月看着他的背影喊道,“有我在,一定护你此生安稳,你若真的想要权与势,我会助你实现。”
容千钰停住脚步,紧握成拳的手用力握了握,却轻松地回道:“好。”
他没有玄止翻手云覆手雨的能力,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夺权争位,于暗潮涌流中步步为营,拥有权与势,成为她的坚固后盾,为她的计划铺路搭桥。
古三月回到府中时,独孤夏跟玄清涯又在吵架,两人头发凌乱,彼此身上都带了伤,不用说,肯定才打完。
他们在她府中住了三天,就吵了三天,时不时打几下,打得整个府中鸡飞狗跳,令人头疼不已。
“独孤前辈,玄止怎样,还没醒吗?”
独孤夏用手梳了梳凌乱的头发,回道:“醒了,正在后院跟你的管家一起做木工活。”
三日前的晚上,容千寻薨逝,整个陌阳城一片素缟,她在东宫呆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得了空闲赶回府中。当时独孤夏已经出来了,只是玄止还昏迷不醒,问其原因,独孤夏说睡两天就好了,还说等玄止醒来后,日后的反噬之痛,半年才会发作一次,等于减轻了不少痛苦。
那会儿她虽然担心玄止,可东宫一事,又不能不顾,于是便白天黑夜,两地跑。
一听说玄止醒来了,她迫不及待的就跑去了后院。
霜雪压顶的水榭下,玄止卷起袖摆蹲在火炉旁,正在与常五研究该用什么木料做马车。
“玄止。”她站在桥上笑着喊他。
“三三回来了。”
玄止抬头,凤眸上挑,薄唇微扬,笑得三分邪七分魅,只一眼,便惊艳了年月时光。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踱着倜傥的步子朝古三月走来。
古三月本能地想去拉他的手,但刚伸出去,想起独孤夏的交代,若想玄止活得更长,就不能再与他发生男女关系。
于是她又急忙缩回手来,目光不自然地闪烁了下,咳嗽一声道:“你身体好些了没,还有哪里不舒服。”
玄止假装一切都不知道,还是如往常一般,她不来拉他,他就主动去拉她的手。
“我很好,三三不用担心。”他不顾古三月的抗拒,紧握着她的手在掌心揉搓。
古三月用力抽了回来,并往后退一步:“独孤前辈说,你需要好生静养调理身体,陌阳最近不太平,我希望你可以离开这里。”
听着她生疏淡漠的语气,语言直白地赶他走。
玄止眼一眯,神态依旧慵懒,只是眸光里却染上了一层霜寒。
他微微低头,歪着嘴笑了声:“是嫌我短命,要撵我走吗?”
古三月胸口疼得抽了下,像是利刃刺在了心上,然而她却面无表情地回道:“对。”见玄止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底一片冷光,她继续补了一刀,“你身世复杂,命还不长,跟在我身边,只会拖累我,阻碍我的霸业之路。”
话音毕,她似乎听到了心碎一地的声音。
玄止冷着脸看向她,突然就笑了,放声狂笑,笑得眼角微湿。
忽的,他笑容一敛,眼神寒凉地看着古三月:“我喜欢你时,你是块宝,我不喜欢了,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他凑近古三月,捏了把她的脸,“你真以为我能看上你,与你在一起不过是想要与天赌命。”
古三月笑了笑:“那就好,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真怕你缠着我不放。”
玄止被她气得差点吐血,生平只有他气别人,还从没被人气过。
他上前一步,捏住古三月的下巴,咬牙道:“有些人的心,真是冷得穷其一生都暖不了。”
古三月一掌朝他打了过去,玄止闪身避开。
亭台楼阁下,两人纠缠打斗了起来,身影似光,出招全都带着凛冽的杀气。
原本玄清涯跟独孤夏正在吵架,听到动静,两人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急忙跑来一看,只见古三月手持醉霜剑,玄止手握玄铁扇,两人毫不相让地打了起来。
独孤夏抱臂看戏,啧啧叹道:“呀,这是因爱生恨呐。”
玄清涯瞪了她眼,高喊道:“徒儿,千万不要心软,弄死她。”
“你个老畜生!”独孤夏抬腿朝他裆部踢了一脚,怒骂道,“臭不要脸的老杂碎,人家小两口的事,关你屁事。”
“你这个丑女人,我徒儿的事,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
两人本来是看戏的,结果一言不和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便打了起来。
常五吓得脸色发青,他一脸惊悚地看着府中四位高手对打,毫不夸张的说,真是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像要掀了统领府的架势。
随着呲的一声,古三月一剑刺在了玄止手臂上,鲜血喷涌而出,湿了他半条胳膊,而玄止手中的扇子始终没露出利刃。
就算是做戏,他也狠不下心伤她分毫。
从房顶上落下来,察觉出躲在暗处的人已走,玄止收了扇子,快速点了下穴位,止住血。
他目光柔和,笑盈盈地看着古三月:“三三与我真有默契,你怎知屋外有人窥视。”
古三月没心思同他说笑,冷声道:“你早些回水月门吧,别再来找我了。”
言毕,她抖落一身风雪,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锥心之痛再次袭来,适才的愤怒,一半是做戏,一半是真的生气。
他气古三月,可以随便说出让他离开这种话。
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寒光凛凛,他胸腔起起伏伏,抬手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海棠树上,刹那间,那株海棠连根拔断。
第198章学会隐忍()
东宫里白纱白幔,从殿内至院中,跪了一地人,以太子妃为首,东宫所有下人全都身披素缟跪在地上,哭声震天,真假难辨。
除此之外,朝廷各大官员也都依次来上香祭拜,古三月进去时,裴苏允正好上完香从灵堂前下来。
与她擦身而过之际,裴苏允悄声说了句:“我在御花园等你。”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古三月很淡定地走到灵堂前,上香烧纸,弯腰叩拜,最后恭敬地退下。
她走到容千钰身旁小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
“嗯,你自己小心点。”容千钰叮嘱了句。
古三月转身往外走,然而她刚跨出门槛,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带着十来个将士浩浩荡荡地走入庭院,并且还手持兵器,她迈出去的那只脚,又急忙收了回来。
来人正是瑞王容千华,他一身铠甲,腰间配着刀,看起来风尘仆仆,才从边关赶回来的样子。但古三月心里很清楚,这不过就是做做表面功夫,实际上容千华早就回到了陌阳,并部署好了一切,否则容千寻也不会死。
想必在他们从雀山赶回陌阳的途中,容千华就已经回来了,而途中的大部队,只不过是替容千华打掩护的一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