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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贺椿”,下方还有一排小字,似乎是“青山疗养院”字样。
“轰!”
“咔嚓!”
男子慢慢转头,看向焊着铁栅栏的窗户。
窗外,对面的建筑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哗”倾盆大雨狂泻而下。
男子侧头,似乎听到什么,如坐起一般突然,又悄无声息地躺回铁床上,同时不忘把滑下去的被子重新扯到身上。
嚓,嚓。脚步声在铁门门口停下。
门锁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男子背着门弓着背侧卧着,弯曲的脊梁骨像极了一把绷紧了的弓背。
一只手落到他突起的脊椎上,顺着他的脊椎慢慢滑下。
“贺椿,只要你认罪,我就”
*
贺椿口中忽然发出不像小孩的嘶哑低吼,“傅逸!”
一只手紧紧抱住了他。
贺椿猛地睁开眼睛,瞪着面前的疤脸,神情扭曲,“姓傅的!老子是怎么对你的?你他妈/的还有心吗!让我认罪”
认罪?我为什么要认罪?我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傅逸为什么会穿着制服?
不对!不对!我、我是谁?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傅逸让我认罪?
贺椿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发出痛苦嚎叫,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
阿蒙紧紧抱着小孩,不让他伤害自己。
他想帮忙,但小孩已经陷入心魔,只能靠他自己度过。
前面看小孩一直没有心魔反应,他还以为小孩的心脏强大无比,真可以无视那些负面能量带来的阴暗积累。
可事实上,小孩也许只是在无意间压制了前面至少两次的心魔突袭,兴许这和他缺少的那段记忆有关。
压制从来都不是好事,谁都知道堵不如疏。
但是如果没有这个破令牌,小孩的心魔也不可能一下就发作得这么厉害。
“傅逸”
傅逸是谁?他就是让你如此痛苦的人吗?
阿蒙手指动了动,如果那个叫傅逸的人就站在他眼前,他一定会把自己体内的秽气都灌入他体内,不不不,他会慢慢的一点点灌入,直到那人彻底崩溃消失。
“不不要这样对我”
小孩在哭。
阿蒙身体忽然变大,把小孩严严实实地全部揣进怀中。
从没有特意修饰过的粗糙大手慢慢抚摸着小孩的短发茬,一下又一下。
他想哄哄小孩,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抱着他,给他依靠。
小孩的头顶住他的胸口,温热的泪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襟。
第94章()
裂成两半的金球拍慢慢合拢到一起;在阿蒙目光落到它身上的一瞬间,迅速沉入地底。
阿蒙想要彻底摧毁这面令牌很容易;但那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见令牌很自觉地跑了,也就没管它。
怀中小孩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口中也不住反复呢喃着什么。
心魔只能靠自己度过,他想帮也无从帮起。
不过看蠢徒弟这么弱,哪怕是他前世留下的阴影;也让他这个做师父的很不爽。
看;不够强大就会被欺负。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外面不时有人经过,房门也被人推开看过;但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墙角的一大一小。
窝在他怀里的小孩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从他怀里抬起头。
阿蒙低头看小孩。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小孩突然噗哧笑出来;胡乱抹抹潮湿的脸,推开他站起,坐到一边。
阿蒙:“说。”
“说什么?”小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储物袋中掏出水囊补了点水。
“你的心魔。”
“原来刚才是心魔。”小孩惊讶,随后就道:“阿蒙,我才知道原来上辈子我是个精神病患者。”
什么?
小孩用手背抹抹嘴唇上的水珠,“就是疯子,癔症者。我被人在精神病院关了两年。精神病院就是专门关疯子的地方,我被关的那地儿不但是疯人院,还是暴力型有犯罪事实的精神病患者监狱。”
“你都想起来了?”
“啊;都想起来了。”小孩挠挠脑袋,“真他么的,老子还以为自己是英雄,结果却被人整得连狗熊都不如,不,是连狗都不如。”
“傅逸是谁?”阿蒙突然问。
小孩神色微愣,拖长音调:“傅逸啊”
贺椿抬头看阿蒙的脸,说起来阿蒙身上的味道和那混蛋很像呢,不过阿蒙应该不是那个人,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傅逸是阿蒙这样的性格,当年他也不会被坑得那么狠。
“以后有机会跟你说,现在什么时候了?千金呢?你有没有看到他?还有那个金色的拍子你有没有看见?”贺椿内视,发现小伙伴们还在原地未动,千金则似乎回去了之前的地底通道。
“拍子碎了,跑了。你陷入心魔的时间不长,清醒得很快。”比他想的要快得多。
贺椿哈哈,“那当然,哥的神经超级粗,如果不是这样我早在被关的两年中自杀了,也不会在后面给我找到机会逃出来,还得到了又活一世的机会。那拍子怎么会碎掉?你干的?”
“被人陷害?是傅逸?”阿蒙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名字特别在意,而小孩避而不谈的神情让他不爽。
“我们先去救人。”贺椿起身要离开这间他在被心魔控制时闯进的房间。
“心魔之所以会成为心魔,就是因为放不开。到血祭的时间还有足足五个时辰,足够你把过去的事说一遍。”阿蒙坐靠在墙壁边,神情淡然地道。
贺椿回头,还在抽痛的心脏在看到阿蒙冷静到近乎无情的眼神后,异样地慢慢平复。
“如果你真心不在意,你就不会隐瞒。”阿蒙又加了一句。
“切!”小孩吃吃笑起来,“想听故事就跟我说呗,何必激将我?其实真没什么,只是说出来有点丢脸而已。”
阿蒙拍了拍身边地面。
贺椿走过去坐下,往他肩膀上一靠,“从哪儿说起呢?”
“时间足够。”
“好吧好吧。但你要答应我,听了以后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被人嘲笑。”
“嗯。”
就当找心理医师倾诉治疗吧,当年他想去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结果死了还让他形成心魔,更让他出现了记忆错位,想想还挺羞耻的。
贺椿曲起一支腿,眼望屋顶,“上辈子我也姓贺,叫贺椿,我住在一个叫做地球的小世界里,那里没有人修真,但发展出了不比修真弱的另一条进化道路,我们叫做科技,类似于炼器,主要利用能量为电能。”
见阿蒙没有任何特殊反应,贺椿就接着说了下去。
“我曾是一名警察,相当于这里的衙役。警校毕业后我就做了卧底,就是到黑帮一类的地方做奸细。一开始我做得很顺利,还破获了几个大案,摧毁了一些丧失人性的黑道组织。
但常在河边走,怎么可能不湿鞋?那个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心理状态出了一点问题,每次任务结束我都需要做一段时间心理辅导。为此,我已经决定不再接受卧底任务,可就在我要洗清过去身份重新换个相貌开始堂堂正正的生活时,我过去曾经加入过的一个帮派老大突然向我求救,并把他女儿送到我身边。
我的上级得知此事,就让我再出最后一次任务,争取把这个黑道老大的家族和其相关的仇家等一网打尽。”
贺椿苦笑,“我虽然很不想去,但还是去了。这一去,我就彻底被卷进漩涡。刀爷就是那个帮派老大,他很欣赏我,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总而言之,我欠了他很大人情。我过去不久,他就因为伤重不支死亡,死时不但把他女儿托付给我,还把他的家族事业也交给了我。
我当时可以撒手不管,但是在我全面接受刀爷的势力后,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发现刀爷背后还有上级,而且他们的生意牵涉到大规模的武器交易和走私,并且和各国官方也有合作,这个各国中就有我的祖国。更不妙的是,我还查出他们和我祖国的恐怖分子有生意往来,并提供金钱支持。
我把此事禀报给我的上司,我的上司让我务必查出国家中的蛀虫,尤其要查出那些恐怖分子的名单。于是,我只好一边做那个帮派的新老大,一边和该帮派的上游势力接触。”
说到这里贺椿舔了舔嘴唇。
阿蒙,“傅逸还没出来。”
贺椿哈的笑出来,“这就出来了。为了把这个庞大的组织顺藤摸瓜给全部摸出来,我在那帮派里待了四年,四年后,我总算赢得了背后上游势力的信任,对方开始向我透露更多事情。然后我发现,我所领导的那个帮派只是该势力的外包工厂下游合作组织之一,而上游那个势力在全世界范围向恐怖分子提供服务,我国那些恐怖组织只是他们的客户之一。
我无法把那个上游势力彻底掀翻,也没有那个能力,只能专心调查和他们有交易往来的我国恐怖分子身份,之后我通过各种信息锁定了一个人,这人赫然是一位高官,而在我把对那个人的怀疑和一些非关键证据报上去不久,傅逸来了。”
这次,贺椿沉默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阿蒙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贺椿放松握紧的双拳,“傅逸也是一名卧底警察,他来调查我。他一来,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一名卧底,同类的味道太浓。可惜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帮派老大竟然也是一名警察。”
贺椿哈哈笑,“我看他努力接近我,拼命想要获得我的信任,就逗了逗他。谁叫我那时精神每天紧绷,又怕身份暴露,连男女朋友都不敢交,好不容易冒出一个比较安全的乐子,自然就忍不住咳。”
阿蒙:“后来呢?”
后来有点不想说啊,真的很丢脸。
贺椿叹口气,还是说了:“后来逗着逗着,就逗出了感情。其实是他先勾引我,真的,我发誓!”小孩举起三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