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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朗宵对人类国家和朝代的称呼完全没有概念，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突然成了大兴的土地，而这些税官对“仙家”的接受程度更是让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哼！什么税官，你们就是强盗！我们受苦受罪的时候你们吃饱穿好的不帮助我们，等我们好不容易安生享福了就来收税，天下有这么无赖的人吗？”几个胆大的孩子仗着苏朗宵在场，朝着税官喊了起来，被大人们捂住了嘴。
这番话倒提醒了苏朗宵，他伸手拦住税官取走红绸的动作，“这座村子是我们清溪峰所建立所庇佑的，从未见过大兴官吏来此为这些流民做过任何事，反而是他们被你们『逼』到了这里，论缴税也不该给你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兴！”
“哼！不过是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妖，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会些法术就能和爷爷我叫嚣了。”为首的税官一点都不怕苏朗宵，直接取出兵器打算开战。
苏朗宵自然是随手一挥就让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税官飞了数丈远，得到了村民们热烈的欢呼。但他面具下的脸却皱起了眉头，好像碰上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修士吗？怎么会为凡俗帝王做事，而且这肉身也太弱了吧，可他们手上的兵器都是实打实的灵器，还能突破『迷』障进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更让苏朗宵疑『惑』的，还是这些税官被打飞时『露』出的喉头上都画着一个不易察觉的符咒，实在是诡异的紧。
就在苏朗宵迟疑了这么一会儿，那几个税官清楚不是对手，竟然启动了传送法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连之前扯走的红绸都一起带走了。
76。人皇（）
《种田，修炼，揉毛团》来源：
雕龙画凤地立柱之间满是朱红金黄堆砌，丝质的帷幔间奢华浓重的熏香袅袅升起； 眼前的台阶两旁皆是黄金所铸的神兽雕像； 在这些高大的雕像之间； 高台龙椅之上的人显得格外瘦小还面目模糊。
随着玄苍门长老来到这里的柱子或者说姬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眼神却很暗淡，他自幼就被教导眼前的这尊龙椅本该是他的位置，但真的见到了却格外失望； 对他半点吸引力都没有。
长老和凡俗帝王之间的对话非常无趣； 除去表面客套的外衣； 不过是商量该如何划分土地上俗物的归属问题。修仙门派终究未完全离开凡俗，这种俗务总是免不了的，只是他没想到这次会是玄苍门的长老亲自出马； 还带上了他，是在试探他是否已经把过去都放下了吗？
姬梁的疑惑长老和皇帝都没有兴趣； 只是他忽然间察觉到有人的神识一直在自己身上； 虽然并无敌意； 但还是让他非常不自在。
顺着神识来源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衣着简朴到和整个大殿格格不入的男人，他披散着长发； 紧闭着双眼； 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宽大的衣袖间可以看见一柄剑鞘； 剑身不知去向。
那人意识到姬梁在看他； 抖了抖衣袖； 特意露出手腕和脖子上的符咒，这让姬梁更加不明白他的用意了，他不是修炼符？一派的，这么看上一眼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
“姬梁，发什么呆呢，为师和陛下已经商量完毕了，快随为师退下。”长老叫住发呆的姬梁。
“是。”
姬梁刚准备退下，就看到大殿里凭空出现了几个税官打扮的人。
“尔等是哪里的税官？何故使用朕赏赐的灵器紧急入宫？”
“回陛下，下官是最近收复的云离郡的税官，在前往清溪峰一带收缴税款的时候被妖怪阻拦了，我等实在敌不过就用灵器逃离了。恳请陛下定罪。”税官战战兢兢的，但还是把事情都说清楚了。
提到清溪峰，姬梁就竖起了耳朵任长老怎么催促都不走了。殷羽他们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大兴皇帝并没有直接回复他们的话，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手上扯着的红绸上，“那匹红布是你们从清溪峰收缴来的吗？呈上来给朕看看。”
“是。”税官不敢耽搁，立马将红绸呈上。
大兴皇帝盯着红绸沉吟了一阵子，又细心摸了摸，“织造手法很普通，材料和染料也很普通，只是用那么普通的材料和染料却能染出这种媲美朱砂的红色，确实不简单啊。”
“那需要下官将织造者带来吗？”
“不必了，这里面是用了超越凡人的力量，才将染料炮制得如此细腻鲜艳的，看样子你们说的妖怪并非说谎。”大兴皇帝看向姬梁和玄苍门长老，“戴长老，朕的臣下虽然得到了仙家手段的强化但终究是凡人，那等强大妖怪他们是没法战胜的，您可愿替朕前往一探究竟？”
戴长老心里暗骂了几句姬梁耽误时间给他带来了这么个麻烦事，就算讨伐清溪峰的事他们玄苍门沉迷内斗没参与，身为仙盟一员也知道那里的妖怪有多难对付，这下可好了，本来不用管的事硬是落到他们手里了。
“陛下，实不相瞒，我们仙盟之前和清溪峰的妖怪们有些摩擦，还欠了个人情。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了。”
戴长老实话实说，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年轻帝王虽是凡人，却正是天道所钟之人，也就是名副其实的人皇，他所得到的不仅仅是天道赋予的气运，还有继承自古代先贤圣王的记忆与智慧，在他面前一切谎言都无所遁形。
“戴长老的辛苦，朕当然明白，但除了玄苍门，朕真的不信任其他门派，若是日后玄苍门收徒，朕定许诺将优先挑选权交给您。”
戴长老想了想，认为这个条件相当有诱惑力，又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个徒弟刚好之前与清溪峰有旧，只是探探底细而已，就答应了。
姬梁倒是有意帮清溪峰说话，但现在不是时候，多说话不但帮不了殷羽他们反而会惹火上身，还是走一步是一步吧。
“哼！”
又是姬梁刚刚看到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好像对大兴皇帝的意思不太满意，却也没什么人理他，仿佛他的存在是透明一样，这反而让姬梁更加在意了。
回到玄苍门，姬梁很清楚自己要被师父训斥了，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但劈头盖脑的训斥并没有落下。戴长老只是轻声叹着气，再问他：“柱子啊，你知道为师为什么收你为徒又为什么特意带你这个修为还见不得人的弟子来见大兴皇帝吗？”
姬梁愣了一下，“弟子不知。”
“为师知道你的身份，为师就是欣赏你可以放下家国仇恨，才收了你这个天赋和修为都不够的当亲传弟子，毕竟心性比天赋更加难得。带你去见他就是想让你彻底断了念头，虽然我想你会放弃复仇复国恐怕也是因为知道这一代的大兴皇帝是人皇吧。”
“嗯。”姬梁垂下了眼，“我很清楚我敌不过他，不管是战斗还是治国，我也不想成为他，那副连自己的面貌都被天道侵蚀的模样。虽然有点对不起列祖列宗，但如果可以求得大道，也无所谓了。”
“你似乎还是对人皇有些意见，你不认可这种法则吗？”
姬梁沉默了一阵子来组织语言，“我知道人皇多出于乱世，职责是力挽狂澜，平定战乱，维护人类的生存发展。我知道战乱给人带来的苦难有多深，就算有亡国之仇，我也希望他可以做到这一切。但……我还是觉得统治凡人的应该是凡人，而不是别的披着人皮的东西。”
“披着人皮吗？有趣的比喻，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孩子啊。”戴长老摸着胡子笑了起来，“你说的很准确，人皇这种东西表现得再像也早就没凡人的自我意识了，他只是天道用来实现目标的终极道具，但就算你不认同又如何呢？谁可以违背天道呢？”
“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姬梁不知道该不该用同情这个词。
“没事，这确实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事，你这次表现还是不错的。你只需要记住就算你所求的是远超凡人的大道，但你终究生而为人，当为人谋利来回报人世，不要把多余的情感寄托在别的生灵上。”
姬梁知道戴长老意有所指，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憋出了一直想说的：“清溪峰的妖怪对人类没有敌意，他们帮了我，还帮助流民建立村庄，没有必要和他们为敌。”
“嗯，我当然知道这点，但没有敌意又如何呢？”戴长老的眼睛里闪着无奈又寒冷的光，“这个世界只有这么大啊，资源也不够所有生灵享用，人类能生存至今本就是站在其他生灵的尸体之上的啊。孩子，没有争斗没有杀戮的极乐世界是不存在的。”
姬梁沉默地闭上了眼，眼中浮现出清溪峰其乐融融的画面，那画面就和梦境一样不真实。
“你也不认可为师的看法吗？”戴长老知道姬梁所想，“这也不是坏事，道本就千千万万，师徒走不了一条道的情况多了去了，为师也未必是对的。你若能坚持本心就算哪日与为师兵刃相接也不是需要羞愧的事。”
“师父！”姬梁觉得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哈哈哈，别那么严肃嘛。这次和他们接触的事就交给你了，人皇未必会将妖怪赶尽杀绝。历代人皇虽都在打压妖族，却也都将不少妖族收服为己用，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是。”姬梁应下了，心里却很清楚殷羽和苏朗宵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为人皇所用的，他该何去何从实在是太难抉择了。
而远在另外一边的清溪峰仍然在进行着欢乐的日常，除了大王闭关，大仙因为寂寞而变得有些暴躁，揉捏毛团子更加卖力之外，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嗷呜！混蛋大仙又欺负妖了！”
“大仙大坏蛋，把人家揉痛痛了！大王快回来啊！”
“人家浑身酸痛，大王快来抱抱。”
好吧，小妖们对大仙的“□□”还是有着不小的意见的。狻猊也离开了调香室，看起来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