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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完全露出脸我是没办法的，那是天道遗留下的诅咒，我哪有办法解决？但让他的面具化为无色无形我还是有些想法的。”
“要的就是这个！”殷羽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矜持些，这么激动不太好。
“好，到我的壳内部来看看吧。”蜃主说着非常自然地拉着殷羽往一座纯白的城池深处走去。
“壳？”
“我被叫做蜃主，自然原型是蜃，蜃都是有壳的，我化形后不怎么需要它了，就把它炼化成我的住处了。但它也会随着我的修为增长而长大，所以一不小心就让它变成一座城了。”蜃主摸摸鼻子，好像真的是“一不小心”一样。
所以现在她正走着的城就是蜃主自己的壳吗？殷羽不得不感慨妖修就是神奇啊，随身带房子就算了，还能自己长成一座城给别人住。
不过这么说的话，蜃主说自己在这里已经管理了鬼岛几千年恐怕也不仅仅是吹牛了，只是他为什么会这么释然地将鬼岛拱手让给血礁？
这座矗立在鬼岛一隅的城池，外面看是纯白的，但越往里走就色彩越丰富，构造也越精巧，但里面的居民并不多，只是偶尔飘过一两个鬼影，或是两三个还没化成人形的小妖偷偷蹦哒过去，城里的店铺、车马看起来都只是摆设并没有人使用。
“越往里面的壳是我修为越高的时候长出来的，效果就越好，所以还要再往里面走两步。”
听到“走”殷羽才意识到她并没有和之前一样搭着烟行伞，她和蜃主两个大妖确实是踩在实地上慢慢腾腾地走。
“阁下的城不让人飞行吗？”殷羽问出来就觉得不对了，刚刚还看到几个鬼修在城池的建筑中飞呢。
“可以飞的哦，不过还是步行能看得更真切吧。”蜃主根本没花心思解释。
“是吗？”殷羽见蜃主这么敷衍，也懒得多问，只是这城哪怕是和鬼岛上其他鬼修的聚集地比也太荒凉了，简直就像是她在原本世界听说过的“死城”。
“反正我们妖修也不怕走这么几步嘛，而且也快到了。”蜃主指着前方一面闪烁着彩光的墙。
殷羽看着这面墙，不明所以，蜃主说的对苏朗宵有帮助的东西就是这个？
“这是我最近长出来的壳，我们蜃天生有制造幻境的能力，而我们的壳在这方面的力量也非常强大。你想想如果在苏朗宵的面具上加上一层可以显示他容貌但不会将他力量泄露出去的幻境，不就等于他可以随意露脸了吗？”
“原来如此！”殷羽一锤掌心，好像明白了什么，但马上又觉得不太对劲，“这还不是带着面具吗？还越来越厚了。而且如果仅仅只是再加一层幻境，苏朗宵自己也能办到吧。”
蜃主摇摇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应该知道释放有具体形态的幻境是要求施术者必须非常了解那个形态，也就是说只有对苏朗宵容貌非常熟悉的人才能做到。”
看到苏朗宵脸的人除了她之外都会精神失常甚至魂魄混乱暴露出内心最恶劣的欲望，不会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模样的，也就是说能够建造幻境的只有她和苏朗宵自己。
“苏朗宵自己是不能给自己施加这种幻境的，他的同族也不行。”蜃主马上看出了殷羽在想什么，“九尾狐不能露脸的根源还是天道赐予他们的力量，用这种力量制造自己容貌的幻境还是会有同样的效果。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就只有你，但你是没有能力凭空制造一个那种等级的幻境的吧。”
殷羽点点头，果然她在蜃主面前什么秘密都没有。她对幻境之术完全没概念，唯一可以依赖的特长也只有炼器了，炼器是不能不倚仗外物的。她要想帮到苏朗宵，不接受蜃主的这份大礼不行啊。
“那么，您是想要怎么……”殷羽还没说完就看见蜃主直接以非常不优雅的动作从那面墙上扣了一块有半个人大小的亮晶晶的“水晶”下来，剩下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好了，这个给你，还要点别的什么吗？”蜃主的眼睛里全是“怎么样我厉害吧！快惊讶！快夸我！快夸我！”
殷羽已经无力吐槽了，这些千年老妖都是些什么人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他自己的壳吧，这么扣一大块真的好吗？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壳，跑到人家城里来做客什么都没做就把别人的墙给扣了个大洞带回去，她也不好意思啊。
“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过几年就长回来了，我的壳长太快了我也很犯愁，把整个鬼岛都覆盖了就糟糕了。”蜃主看了看殷羽白嫩嫩的小手，用法术小心打磨着自己壳的边缘，“等会儿送你回去就可以用飞的了。”
殷羽拿着蜃主的一块壳，被蜃主带着往来的方向飞，满脑子都是疑问。
“总觉得哪里不对啊。”殷羽小声嘀咕着，蜃主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戒。
“哪里不对？”
“这座城是您的壳吧，我看城里也挺不错的，但为什么之前不在城里见我，也不把那些来自异界的东西放在这座城里，甚至自己来了这里都不多呆一下，您是有什么顾虑吗？”
“不用对我总是这么恭敬嘛……”蜃主笑了笑，却像是没被说中关键一样如释重负了，“只是我的壳变成的城大多数生灵甚至鬼修都是没法居住的，你看到的都是进来玩的小家伙，住在这里很需要勇气的。我不喜欢没有生气的城，就住在外面了，自然要在外面见你了。”
“所以我拿走你的那块壳反而是帮你控制壳的生长，不让那座死城扩大？”殷羽没有细问为什么蜃主的城无法居住，那些事她不感兴趣。
“也算是吧。”蜃主有点失望，殷羽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她没有起疑心这也算是好事，“这鬼岛还有很多集市你们没有逛到，尤其是一些高端的拍卖会，建议你好好看看去。”
“嗯，多谢了！”到了和苏朗宵约好的地方，殷羽向蜃主摆摆手就朝着苏朗宵跑了过去，但半路上又放慢了脚步，只是为什么还没靠近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了。
97。着急（）
“你……”苏朗宵的声音特别阴沉； 让殷羽心里咯噔了一下，“你已经出去了两个时辰了！不是说好只去看一下下的吗？为什么还会拿东西回来啊？”
殷羽差点摔倒； 这九尾大仙就不能稍微注意下形象吗？这副以为自己被遗弃的小狗模样是什么情况，不过还真别说，他耷拉着耳朵和尾巴一见到她回来就立起来的模样还真有点像小狗狗。
蜃主没等殷羽开口就抢过了话，“殷羽小友和我交流了一些关于异界产物的事； 这东西可是她特地为你带来的。”
即便蜃主这么说，苏朗宵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除了不满，竟然还生起了几分敌意，“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不要把任何心思用在殷羽身上。她对你一无所知； 不代表我们这些老妖怪不清楚你的底细。”
“没错呢，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本体是低微脆弱的蜃，我过去只能靠吃人来获取灵气，那座城原本就是我用来吃人的陷阱。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也不想和血礁那小子起冲突； 况且人肉也不好吃。”蜃主依旧笑得温和，吐出的语言却毛骨悚然。
“你真的？”殷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看那座死城仅仅只是不适合生存的样子，居然会是吃人的吗？
“我们生存的时代可不像你现在看的这么美好； 没人会想着建设鬼岛这样的地方； 也没有你的清溪峰那样的地方； 能活到现在的老妖怪除了天生高贵天赋异禀的，就是我们这种残忍无人性的家伙。”蜃主打算告别，还是没忘回答殷羽，“那座城如果不是我带路的话，遍地都是陷阱，寻常生灵落进去就没救了，就算是你这种修为的妖怪进来都未必能全身而退。现在能进来的妖修和鬼修都是找我要了正确路线的，不让你用飞的，就是怕你不小心飞错了地方。”
“原来是这样。”难怪蜃主带她进去的时候坚持拉着她步行，就算是吃人的妖怪，她现在也很难恨起他来。
“这片海域封印了很多妖魔，定期会有强大的修士、妖修过来加强封印，也会有一些修士来这里冒险寻求机缘。但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这里的风险太大了，总有受重伤甚至殒命的情况。”苏朗宵冷冷地看着蜃主，“普通的蜃妖只能引诱凡人溺水，但他结合这岛上本来就有的灵植，制造了一个只要进入就可以轻微恢复灵气的幻境作为陷阱，无数来这里寻求机缘的修士都进了他的肚子，他才能成为一方霸主的。当初血礁可是废了不少力气才从他手里抢到鬼岛的所有权。”
殷羽看着蜃主的面容，有些不敢相信如此温和如三春阳光的妖会有这么血腥的一面，更加让她不敢相信的是，血礁居然把蜃主留在岛上这么久。
蜃主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殷羽却突然发现自己肩上一紧，被苏朗宵紧紧地从背后抱在了怀里。
“唉？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下啊？”殷羽转过头来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了苏朗宵温热柔软的嘴唇迎了上来。
殷羽来不及躲闪，就看到苏朗宵掀起了面具的下半部分，用袖子遮着，整张脸朝着殷羽贴了上来，在双唇相触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绝对不是意外碰上的或仅仅只是表达友好的吻了。
苏朗宵的吻是轻柔的，却也无比霸道，不容许她有丝毫拒绝，缠绵的触感与气息入侵殷羽的口腔，让她惊讶她不仅没有丝毫抵触，甚至开始有些沉醉了。
原来，就是这样的感情啊。殷羽的心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相处这么久，她隐约明白苏朗宵对她的心意早就不是普通的朋友或者是对后辈的关照那么简单了，她对苏朗宵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已经在朝着那个她心知肚明的方向发展了吗？只是他们却一直只是互相守望着，迟迟没能真的把情感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