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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苏轻对望着她发怔的万俟宁再次轻唤。
“灵儿……”万俟宁轻声唤道,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万俟宁的身子软软地向一旁歪了过去。
他不能晕啊,他还没有告诉他的灵儿,他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还有,他还没有向她说抱歉呢。这段时间,让她受苦了。
可是,这该死的头痛,把他一直往黑暗中拉去,不行,他不能妥协,他从小到大还从没晕过呢。怎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晕呢。
“相公!”苏轻惊呼,冲过去扶住万俟宁软软倒下去的身子。
深夜,万俟府大门口。
昏迷的万俟宁一被送回家,希尔滟就截在门口。要把他带回蔷薇园。
事实上,自从万俟宁和苏轻出去看新剧首演,希尔滟就叫人守在了龙虎夜总会附近和万俟府大门口,万俟宁一回来,她就得到了消息。
因为龙虎夜总会的这场首演只邀请特定的人,旁人纵是权势滔天,或愿意一掷千金,也难求一票。而且,听说,龙虎夜总会的幕后老板,是个连府尹大人也很给面子的主儿,所以她也不敢贸然硬闯。
而希尔滟又不放心让万俟宁和苏轻相处太长时间,一整个晚上她都心急如焚。前段时间,阿依夏巫女已经告知她,由于上次下的药太轻,她家相公随时可能恢复记忆。
所以,白日,她没来得及阻止万俟宁和苏轻去龙虎夜总会,但她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他晚上到梅园就寝。
苏轻无措,刚才万俟宁在龙虎夜总会突然晕倒,吓坏了她,赶忙找来大夫。
可是大夫诊来诊去,就是没有查出什么病症来。只说是,可能他太累了,想的事情,忧心的事情太多了。
苏轻六神无主,她虽然也懂医术,却是个半吊子,不知该怎么办。
只好一边派人回家通知万俟老爷和夫人,一边送万俟宁回来。
可是现在,希尔滟就拦在门口,她怎么放心把宁交给她?
而且,刚才她家相公叫她“灵儿”,可是记起了什么?
苏轻第一次在希尔滟面前态度强硬,坚决不把万俟宁交给希尔滟。
希尔滟一看被青川和蓝烟抱下来的处于昏迷中的万俟宁,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慌乱。
果然。他记起来了吗?希尔滟暗想。
希尔滟也摆出了前所未有强硬的姿态。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她今夜不把万俟宁带回蔷薇园,给他重新下药的话,她将会永远失去他,而且,记起一切的他,还会将她当成仇人。希尔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两方人马在府门口对峙,剑拔弩张,谁也不让步。
苏轻和希尔滟都着急无比,苏轻怕耽误万俟宁的诊治,而希尔滟则担心,不能及时让万俟宁喝下“莎贝拉”,等他记起一切就糟了。
听到通报的万俟老爷和夫人匆匆而来。
“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万俟老爷呵斥道。
“爹,娘。”苏轻向二人行礼。
“公公,婆婆。”希尔滟也向二人打招呼。
“给宁儿诊治要紧,青川,蓝烟,把宁儿送到松园。”万俟老爷沉声命令道。
“是,老爷。”青川和蓝烟应道。
“灵儿,公主,你们各自回去吧。明天,宁儿醒来后,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万俟夫人柔声道,语气里却暗含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是,娘。”苏轻恭敬应道。
“婆婆,相公他……”希尔滟还想再说些什么。
“公主,不必多说,我和老爷是宁儿的亲爹娘,当然会尽心照顾他的。”万俟夫人打断希尔滟的话,“你们两个还不回去,一个个杵在这里像什么话?”万俟夫人的话里已带了薄怒。
夜,蔷薇园。
花木深处,传来了希尔滟焦急的声音。
“阿依夏,怎么办?他是不是要记起来了?”
“公主,冷静。那药的药力你我最清楚,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忆起所有事的。”
“你确定?”希尔滟的声音里充满慌乱。
“我确定。可是,上次我们商量的事可能要提前了。而且药量必须加重。”
“可是,你说……那药……对身体……有害的。”希尔滟迟疑道。
“公主,不能再犹豫了,难道您想随时提心吊胆,害怕驸马爷记起一切来吗?”阿依夏的声音听起来阴沉沉的。
“好,那……那就……按你说的办。”希尔滟的声音里满含无奈和妥协。
“是,公主。那奴婢就去准备了。对了,公主,对驸马爷用的药,您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即使是您最亲近的人,否则,容易被人破解。”
“知道了,知道了,”希尔滟不耐道,“你放心,本宫还没有那么蠢。”希尔滟的声音了满含不耐。
“抱歉,公主,奴婢多嘴了。”
“下去吧。”希尔滟沉声道。
抱歉,相公,看来我只能狠下心对你了。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一心一意要记起那些事。希尔滟转身从花木深处走出,白色的月光映在她冰蓝的眸子深处,反射出一片寒光。
夜,松园,客房。
万俟宁昏迷着,嘴里不停说着胡话,“灵儿”两个字不停地被他呢喃着。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坐在床边,手指搭放在万俟宁的手腕上,眉头紧锁。
万俟老爷和夫人,以及松园的一干丫鬟老妈子立在大夫身后,焦急地看着大夫和昏迷的万俟宁。
良久之后,大夫离开万俟宁的手腕,皱眉沉吟着,却不开口。
“怎么样?老云,还是看不出来病因吗?”
“是啊,从脉象看来,少爷的身体并无大碍,看来……只能等少爷醒来后再行询问了。”
“哦。”万俟老爷叹了一口气,“前段时间我派人去雪国暗查,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人失忆的,至今还没有结果。”万俟老爷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声音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少爷不必焦急,至少少爷的身体是安好的。”老大夫站起身,低声安慰道。
“老云,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不敢当,老爷,云某行医多面,自诩见过各种奇怪的病症,却对少爷的病束手无策,着实惭愧。”老大夫满脸愁云,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老云,你不必自责,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你没见过的病症,那也在所难免。你先回去休息吧,如果宁儿醒了,我再去请您过来。”
直到凌晨,万俟宁才停止说胡话,沉沉睡去。
万俟老爷和夫人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床边,一干老妈子和丫鬟守在外房打盹。
万俟宁睡去后,万俟老爷和夫人也趴在床边朦胧入睡。
晨光悄悄照进窗棂,万俟宁在明亮的晨光中,缓缓睁开双眼。
“唔……”万俟宁轻声呻吟,头痛得像被钝物狠狠砸过一般。
万俟宁缓缓移动视线,却看见他爹娘依在床边……不禁讶异地睁大双眼。
“爹,娘,您二老醒醒。”万俟宁轻唤。
万俟老爷和夫人本就睡得不沉,万俟宁刚刚出声,他们就醒了。
“宁儿,你醒了?!”万俟夫人惊喜道。
“娘,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怎么在这儿?”万俟宁抚着发疼的额头。皱眉。
他怎么好像脑子里一片空白,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是……他和他的娘子苏氏去看新剧首演,然后……然后那新剧演的是什么来着……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后来的事他好像都记不起来了。
“宁儿,昨儿个晚上,你晕倒了,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万俟夫人关切道。
“我晕倒了?我怎么不记得了?”万俟宁讶声道。
“宁儿,难道你忘记了?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万俟夫人焦急道。
“……”万俟宁皱眉苦思,却惹得头更痛了,“灵儿……”万俟宁的口中轻轻逸出两个字。
同时,昨晚在他脑中出现过的画面汹涌而来。
紧接着,他和希尔滟在喝酒……然后只喝了几杯,他就醉到动弹不得、昏昏沉沉……再然后……有一个女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吟唱……她拿着灵儿的画像,不住地对他说,这是他最讨厌的女人,这是个贪婪、自私、狠毒的女人……他想抗拒,却在她的吟唱中头痛欲裂,沉睡过去……再醒来时……那个女人依然在他耳边继续吟唱……他指着希尔滟不断地告诉他……这是他最爱的女人……
“儿子,记起什么了吗?”万俟夫人命人去找云大夫后,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望着万俟宁。
“爹。娘,我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万俟宁的咬着牙,眼里燃烧着怒火。
那个女人……害得他好苦……灵儿……一定恨死他了……不对……她不会恨他……她只会一个人躲着伤心……万俟宁的的双拳紧握,心痛得紧缩。
“宁儿,你想起什么了?”万俟老爷也放轻了声音,生怕打断万俟宁的回忆。
万俟宁回神,看见他的爹娘都在看着他,眼神充满担忧。
“爹,娘,儿子不孝,让您二老担心了。”万俟宁边说就边作势要下床给二老行礼。
“宁儿,你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行这些虚礼。”万俟夫人眼明手快,将欲起身的万俟宁按回枕上。
“宁儿,说说你想起了什么吧?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失忆的?”万俟老爷压抑着激动,沉声问道。
万俟宁不再坚持,开始缓缓叙诉他失忆前的事。眼中有着压抑的怒火和心疼。怒火是为希尔滟的设计,心疼是为苏轻这段时间受的苦。
“你是说你根本就没发现那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