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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像那种条件特别优秀的另说。
虽说陆悠已经嫁了人,不愁找婆家的事。可让张凤霞眼睁睁地看着陆悠受这份罪,她这个婆婆也很心疼。
“妈,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岛上可好了,你去了就知道。”陆悠接过秦江河手里的蛇皮口袋,不等他阻止,扛起就走,“再说了,我也没觉得自己黑了呀。”
要是真这么容易就被晒黑,她早就乐疯了!
“瘦是真瘦了,黑倒是没黑。”秦江河顺手接过张凤霞手里的大竹篮,说了一句公道话。
陆悠:……好吧,果然是她想太多,她没黑!
见陆悠似乎有点不乐意,秦江河瞪了张凤霞一眼。
现在的女同志,哪个愿意听别人说自己黑?更别说,陆悠根本就没黑!
秦江河认为,张凤霞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句话都不会说。
张凤霞不明所以,老头子干啥瞪自己?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出了火车站,怕公婆肚子饿,陆悠又带两人去码头那家早点摊子铺吃饭。
现在的码头,比以前热闹多了,吃食摊子早就不止一家。
不过,陆悠还是习惯到最先吃过的那家吃,味道好不说,料也足,老板娘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爽利人。
就算陆悠经历过末世,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根本不用讲究卫生。
可现在有条件了,她还是愿意选择干净卫生的吃食摊子。
“这边比咱们家那头方便,你看这摊子,啥都有卖。”张凤霞手头有钱,并不认为偶尔下一趟馆子就是败家行为。
而秦江河呢,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牢牢地掌握在张凤霞手上,基本上是张凤霞说吃啥,他就吃啥。
陆悠今早也没来得及吃饭,索性就跟着一起吃了。
三人吃完饭,正好赶上第二趟船。
张凤霞跟之前的陆悠一样,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看过最宽的河流就是青江。
当她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时候,脸上露出震撼之色。
“这就是大海啊!真的好大,一眼都望不到头。我看着都觉得腿软,不敢接近,就怕掉进去爬不上来。”张凤霞拍拍胸口,既兴奋又害怕。
秦江河早年当兵的时候也跟着部队到处跑过,不过那时候他跑的不远,也没见过大海。
这会儿看到了,他怕倒是不怕,但也觉得震撼。
海洋世界的魅力,经常接触大海的人反而体会不到。唯有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大海,才能感受到那丝来自心灵深处的颤栗。
当船开时,张凤霞紧张得不得了。
她包袱也不拿了,双手紧紧握住护栏,但两只眼睛却舍不得离开大海。
这就是大海啊,那么清澈,好似一眼就能望到海底……等等,那是啥鱼,红彤彤的,又大又肥!
“啾啾!”海豚跃出水平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散发着闪亮的光泽。
“陆悠同志,这只海豚又来看你啦!”看到红海豚,同船的家属就笑了。
如今驻地的家属都知道,有只很漂亮的海豚跟陆悠的关系特别好。只要陆悠坐船,它总能出现,在船的附近游来游去。
“啥意思,这只鱼认识悠悠?”张凤霞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通人性的鱼呢,在她的认知里,鱼就是用来吃的。
“人家这不是鱼,是海豚!”秦江河解释,“之前我听建国说过,海豚的智商很高,能当个几岁小娃娃。”
“哦,那这鱼能吃吗?好不好吃?”张凤霞又问。
秦江河:……都说了不是鱼!
正在海里卖力表演的红海豚:……不能吃,也不好吃!
见老两口一个兴奋一个无奈,陆悠捂嘴偷笑。
随着航行时间越来越长,与驻地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陆悠笑过之后,又开始愁。
好在今天没有遇到熟人,船上的家属跟陆悠并不亲近,还不到见面就互相关心的地步。
尽管大家都知道秦建国出了事,却没人多嘴多舌。
到了驻地,张凤霞又被从未见过的海岛风光给吸引住了。
“悠悠啊,幸好我听了你的话,没带厚衣服过来,这边可比家里暖和多了!”被太阳暖洋洋地晒着,张凤霞满意地点点头。
没来之前,她一直把驻地想象成荒芜的岛屿,上面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等到了这边,她才知道,原来儿媳妇没有骗她,这里真的很好!
“这里没有冬天,只有春夏秋三季。最冷的时候,也不会低于十几度。现在也就是早晚的温度低一点,再加上海风一吹,才有点冷飕飕的感觉。其他时候,只穿一件衣服就行了。”
陆悠走在前面带路,她放缓脚步,边走边给张凤霞和秦江河介绍,“这里是驻地的卫生所,平时有个小病小痛,去里面看病拿药,都不要钱。”
“军属也不要钱啊?”
“不要。其实,要是没什么大病,也没人愿意进医院。”
“这话很是,我跟你爸这个年纪,平时有个头痛咳嗽啥的,忍一忍也就过了。谁乐意上医院吃药啊?”
“就是这个理。”陆悠微微一笑,她面不改色地扛着死沉死沉的蛇皮口袋,额头上连滴汗水都没流,让秦江河自叹不如。
“妈,你跟爸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最近也没啥事,就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等到了腊月,咱们一块儿回去!”陆悠打开房门,先让老两口进去。
张凤霞环顾了一圈,见这里的房子比女儿女婿住的筒子楼宽敞多了,又干净又齐整,她最后那点担心也彻底消失了。
“现在才几月?离腊月还早呢,我跟你爸可住不了这么久,家里还有一摊子事!”见家里收拾得极为妥贴,张凤霞收回视线,笑眯眯地说,“悠悠,你有这份心,我们就很知足了。”
“趁现在,我跟你爸还能动,就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等哪天我们做不动了,到时候肯定得指望你跟建国。对了,建国呢?”
“他出海了,指不定哪天回。”陆悠如实回答。
“唉,当兵就是这样,想去哪儿都没个准数,自己也决定不了。组织需要他,他就得先紧着组织。”张凤霞叹了口气。
别看这年头当兵光荣,津贴也高,比当农民强多了。但军嫂的日子真不好过,尤其是海军军嫂,更难过。就算随军,好几个月见不到丈夫的面也是常有的事。
“瞎说啥呢?要是没有军人的付出,哪有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过?”男人跟女人想问题的角度不同,秦江河就听不得这种话。
陆悠拍拍张凤霞的手,她赞同秦江河的观点:“妈,爸说得对。正因为有建国他们的存在,我们每天晚上才能安然入睡。”
“我知道,就是苦了你……”
“我不苦,我甘之若饴。”
不怪张凤霞最疼爱小儿媳妇,陆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不得不疼她。
陆悠烧好水,让两老口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再躺在铺着新棉被的床上,很快就睡着。
一觉醒来,张凤霞也坐不住了,要帮着陆悠收拾东西。
“对了,你之前写信回来说,在这边认了一个干娘?虽说还没正式认亲,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得当亲戚走动。”张凤霞从蛇皮口袋里拿出两条熏制好的腊猪腿,“这个是给你那干娘准备的,还有香肠,你等会就给她送过去,再请人家过来吃饭。”
“好。”
老两口这次过来,确实带了不少吃食,除了给陆悠带,给陆悠的干娘带,还预备了不少用来送人。
陆悠先是去了一趟乔老娘那里,将东西送过去。
乔老娘知道陆悠的婆婆今天就到,她在家里做了不少吃食,正准备给陆悠送去。
娘儿俩各端着一大盆菜,刚走出楼道,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大姐啊,你真的不要想太多!秦队长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能活着回……喂大姐!大姐你咋啦?”
“妈!”
陆悠抬眼一看,正好看到张凤霞眼睛一翻,直直向前倒去。
她赶紧冲上去,好歹将人扶住了。
“妈,妈你醒醒!”陆悠试了试张凤霞的鼻息,感受着紊乱而又急促的呼吸,她急忙将人抱起来,准备先去卫生所。
被眼前这一幕吓到的黄绿草拉住陆悠,急急解释:“那啥,这事可不怨我啊!是你婆婆,她自己问我,我,我一时没忍住,就把秦队长的事说了。”
“我妈又不认识你,她为什么问你这些事?”陆悠甩开黄绿草的手,说话语气有点冲。
黄绿草也很生气,她振振有词:“我这不是看到陌生人了嘛,当然得问问她是谁!她说自己是秦建国的妈,我当时就没忍住,觉得她挺可怜……我咋知道她眼睛这么利,当时就察觉到不对劲,非追着我问。她要问,我总不能骗她吧!”
“行了,黄绿草,你少说两句!”乔老娘瞪了她两眼,随即安慰陆悠,“闺女,你快把人送到卫生所去,我把东西放好就来。”
陆悠抱着张凤霞一路狂奔,等她快到卫生所门口时,就见对面同样有人正在疾速奔跑。
两人在距离对方半米远的地方站定,差点撞到一起。
看清对方的长相,两人同时开口。
“媳妇儿!”
“建国!”
“你咋在这?谁受了伤?”叫出对方的名字后,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问。
“建国,今天爸妈来了,妈一听说你的事,当时就急晕了!对了,这人是谁?”陆悠问的是秦建国怀里用大毛巾包裹起来的人。
看体型,并不像女同志,那她就放心了。
“他是……先进去再说。”秦建国眼神一闪,他还真不知道该咋说。
等到了苏乔的办公室,陆悠才看清楚,秦建国抱着的人到底是谁。
“是他!”陆悠看着杜少君那张老脸,表情一言难尽,“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