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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疏远得若远在天际的明月。“殿下,敢问我爹现在何处?”
不急着回答,宁止看着她,“我听秦宜说,沧澜尊主武功繁杂,一手银线更是使得诡异,纵观天下,独一无二。云七夜,敢问你手上那独一无二的银线现在何处?”
那根银线,早已经被她丢弃在崖壁上了。手指一紧,云七夜咬牙,一句为自己瓣解的话也不说。
“九殿下,是在审问犯人么?”蓦地,赫连雪开口,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那么,在审问她之前,劳烦您将云老爷交出来,我们也好合作。”
“我们?… ”闻声一笑,宁止转头看着赫连雪,眸光渐进阴冷,隐隐带着股郁气,“赫连少主,你以何身份说这两个字?”
以何?
冷笑,赫连雪一字一顿,“以我和她两年的交情,以我对她的了解和欣赏,本少主足够有资格说。”
两年,了解,欣赏,资格……万般,却也不敌一句,“赫连少主,劳烦你闪到一边去。不要阻拦我的目光,你挡住我的妻子了。”
一愣,赫连雪死死的瞪着宁止,拳头握紧,新仇旧恨,有些把持不住了!
火上浇油,宁止笑的戏谑,“赫连少主,请自重,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莫要唐突了我的妻子,她的生性胆小怯弱,我怕她今晚和我同眠之时,做有关于你的恶梦。”
“宁止!!”忍不住怒喊出声,赫连雪抬脚向宁止走去,却被身后的云七夜拉住。缓步走到前面,云七夜看着宁止,淡淡开口,“我爹呢?”
宁止理所当然道,“当然在乾阳。”
闻言,云七夜愣在了原地,“你不是把他抓来北齐了么?”
面色一暗,宁止讥讽出声,“若不放点谣言,你肯回来?”
气结,云七夜瞪着宁止,“你到底想要怎样!”
想要怎样?不回声,宁止静静地看着云七夜,任由晚风吹过,静默良久才道:“我要你留下来,接受我最公正的判决。”
公正?谈何公正!重重吐出胸口间那股郁气,云七夜不屑道,“敢问殿下要怎样公正地判决我这个杀人凶手?血债血偿,还是千刀万剐?”
“我做的判决,无论何种,都是最公正的。”冷静地说着,宁止看着云七夜,“诚然,我使诈骗你回来。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离开,我不会插手任何逮捕你的人事。要么你不再离开,等待我的判决。”
一愣,不想宁止会有如此的肚量,云七夜怀疑地看着他,随口道:“这是我见过殿下你最公平,最光明磊落的第一次o所以,我不会辜负你的付出,现在就离开。”
……离开。
看着云七夜,宁止笑,夜风吹过,乱了几丝他的发。眸里,转身离开的女子,“赫连雪,我们走。”
渐行渐远,甚至连头也不回。偌大的小道间,宁止一个人站得修长宁静,嘴里的话淡得像是青烟,“我是的时候,你会回来么?”
——会回来么?
身子一僵,云七夜不回头,加快了离去的脚步。可是内力如她,再轻的声响也躲不开。
“不试着相信我一次么?也许,我的判决会很公平。”
……不试一次么?
“马在那,我们走!”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军营,赫连雪伸手指了指掩在林间的马,快步向那边走去,却等不来云七夜的脚步。
“云七夜?…”转头,他看着站在原地出神的女子,忍不住唤了一声。
怔怔的站在原地,云七夜的脚步始终不曾有寸步的挪移,察觉到赫连雪的目光,她偏头望向天际,望不见尽头的漆黑。一瞬,天地寂霉,脑海里那两道声音喧哗撞击成了碎片,每一片上都折射出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有些模糊。却能清晰不过的听见他淡淡的声音—— 会回来么?不试一次么?
“赫连雪,你也听见了他最后的话了,是不是?”她问他,怕方才的一切是幻觉。
赫连雪看着云七夜,只觉有些颓然,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没有。”
“有o”
她说——有。既然你知道有,为何还要为我呢?“云七夜,你想要回去吗?你说过,一个人要是太死心眼的话,迟早会把自己逼死的。”
低头,云七夜不语。诚然,她是死心眼,死心眼在自以为可以断情绝义。原来,还是不能。
红尘眷念,放不开的妄想。往事随形,丢不下的缝倦。她可以清醒的面对宁止,只除了一样,信任。
他说,云七夜,不要怕,我会用双臂保护你。
他说,不试着相信我一次么?也许,我的判决会很公平一瞬有些气闷,她吸气,有些仿惶。
“云七夜,你想回去见他是不是?听他对你所谓的公正判决,是不是?”步步紧逼,赫连雪嘲弄至极,“你居然会相信宁止的话,他欺骗过你多少次?莫要忘了,你爹在乾阳。难道你想再被伤一次?呵,还是你觉得遍体鳞伤,才好看?”
凤起,宁止……捂住胸口,她真希望脚下的大地能突然裂开,将她永远,永远的吞没。
“云七夜,跟我走。我们连夜回盐城,明日一早去凤天看烟花。”态度强势,赫连雪伸手抓过云七夜的手,向马儿那边走去。
无意识地跟着男子的步伐,云七夜咬唇,那样大的力度,渐进有血液从唇瓣上溢出。相信我一次,试一次,回来……心很疼,所以不能再比这更疼了。
为何要相信你,为何要试一次?
因为,我也不甘心。
不甘心沧澜千花的绝情,不甘心凤起的背叛,不甘心宁止的谎言……不甘心,不甘心啊!不甘心没人喜欢她,不甘心所有的人都这样对她!
“我不甘心!”蓦地喊出声,她停下了脚步,揪扯地赫连雪身子一顿,扭头复杂地看着她,“云七夜,你怎么了?”
“我要回去。”话音尚未落去,赫连雪只觉手上一空。云七夜已然转身离去,“云七夜!!”他站在原地,放声喊着她的名字,她没有回头。夜幕下,光影很快隔断了他的目光所及。
一瞬,天地间安静的叫人害怕。小童说得没错,阴险如他,对于云七夜,自是有隐没。一个难以启齿的,阴谋。
那年春日,乾阳初遇花间少年,惊其天人之姿,红衣风华。人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红衣流凰。
诚然,他嫉妒过流凰,也艳羡过他。可是,却是武学上相互的攀比作祟。直到那日,流凰原来是个“她。”
骄傲如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妻子可以和自己一般的优秀,那些莺莺燕燕他看不上。那一日,他笑出了泪花,也好,既然宁止不要她了,那他要!就算她的名声不洁,他也无所谓了,经商武学,她哪一点都有资格和他平起平坐!
心下的阴谋从那一刻酝酿而出,越来越大,越来越渴望—— 云七夜,嫁给我吧。
可是,这个阴谋还没有得逞,她就回去找宁止了!
怔愣的站在原地,赫连雪闭眼,只觉那抹红衣于他像是一朵抓不住的云,空洞而虚无。他清楚的看到那抹云在眼前消散,然后看到自己的无力,长时间的挫败,折磨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久,他低头,轻声喃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可是你…选了他……”
终于,她选择了他。
一尘不染的白袍斗篷,宁止仍站在原地,不曾离去半步。月光照在他俊
削的面上,诱人犯罪的笑靥在月下绽放。
这场赌局,他赢了。一步一步,那人回来了。
不远处,篝火跳跃,那抹娇俏的身影慢慢向他走来,闪亮了他的眸口她说,“我回来了。”
—— 我回来了。
一瞬,压抑,惶恐,焦躁,烟消云散。
心口,被一股暖流填满。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要为她生,要为她死,要为她牵肠挂肚一辈子。
伸手触向走到身前的女子,他想看看她的脸,利落却不失温柔的将女子脸上的假面揭去,面具下,那张脸,完美得像一个梦。一个稍重的风,便会吹散的梦。
“云七夜。”
“嗯。”
晚风中,他和她静默的对视着,蓦地,他笑出了声,孩子般单纯。在亿万人之中,他只会对她一个人这样笑了,再也不许,她离开他了,那一晚,没有人知道,固执的他是怎样攀上那满地荆棘乱石的后山,他寻了她好久,久到不知道自己跌摔过多少次,他在风中歇斯底里地喊着她的名字,却不闻任何回应,只有呼啸的冷风,像是嘲笑他那日对她的抛弃和绝情,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那一瞬终于体会,“云七夜,往后,再一起散步吧,”
不明所以,云七夜看着宁止,半响说不出话来。有些异样,宁止的神情渐进不对,看她的目光越来越诡异,
“除了散步,还可以做点别的。”笑着说着,宁止更加靠近云七夜,看清她的脸。没有丢过东西的人,永远不会了解失去的感觉。错过一次,是遗憾。错过两次,不可原凉。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叫自己犯这种错误?
“母妃,花儿又落了。以后我不想种花了,落了,我会很伤心。”泪眼模糊地看着倾城的女人,孩子的脸上尽是难过的沮丧。
笑,女人拉起孩子的手,漫步走到花间,“阿止,花开花落,自然之本。但花开,却不是为了花落啊。”
疑惑,孩子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什么?”
伸手点了点孩子的头,女人笑,“当然是为了那开了一季的灿烂。阿止,花开的时候,你也曾开心过,不是吗?若一味的悲伤担忧花落,你会错过很多的东西的,倒不如自在的去享受花开时候的灿烂。”
若是担心自己会死去,而不去爱,呵,要错过多少?那僧人说的没错,他命定的人不姓云,却原来,她姓沧澜。爱吧,不管活不活的过冬日,爱吧。
“阿止,这世间万般悲苦,莫过生离和死别。有些事,不要等到无可抚回了,才后悔。趁着你可以,你能的时候,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 这世间,最想要的,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
眯眼看着太过靠近的宁止,云七夜有些焦躁,“说吧,殿下要怎样个判决?我也好听听怎样个公平。”
笑,宁止张口,“判决么?…” 他伸手,蓦地将云七夜抱到了怀里,任由两人的身躯贴合,紧密无间。“七夜,抱。”
惊愣地瞪大了眼,云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