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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惊愣的男人,宁止面有鄙夷,随即放下了轿帘,唯有冷冷淡淡的声音传出,“起轿吧。若是耽误了父皇的宴会,有几个脑袋够砍?”
闻言,也知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随行的侍卫立时走到司徒俊跟前,试图将他拉下去。“司徒公子,请。”
丝毫不动,司徒俊不死心的跪在地上,咬唇半响,最终决绝,“殿下,我斗胆求您挪点时间与我。今日找您,也是情非得已。家父入狱一事,想来你也知晓了。可话说话来,他虽然和左相不睦,但也不敢派杀手去行刺啊!此事,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还能望您看在同僚玩伴的份上,救家父一命!”
隔着轿帘,宁止眼眸微转,语气颇为玩味,“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来求我去救他啊。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司徒大人一向和二皇兄交好。”
“二殿下……他……”他不是被你整得如丧家之犬了么!咬牙,司徒俊知道宁止再翻老账,一时不由恨司徒井然跟错人!越想,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殿下,家父虽然在朝堂上与您不合,但是他私下还是很敬佩您的!”
一笑,宁止道:“可巧,我虽然在朝堂上冲你爹笑,但私下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瞠目结舌!
听出宁止话里的阴怨,司徒俊一毛,不由生出一股悚然,全身上下凉飕飕的。“殿下,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是这次您能帮我爹度过难关,事成之后我司徒一门唯您马首是瞻!您大人大量,我在此替我爹向您赔罪,过去他与您的争执,也是他一时糊涂,咽不下那股高傲气!”
挑眉,宁止笑的无害,“那我帮他咽气,可好?”
话音落下,司徒俊再也无言以对。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得那么绝?现在才来拍马屁,不觉得晚了点?联合老二,险些没逼死他!闭眼沉思,沉默了一阵,宁止冷淡开口,“小俊,你可知任何要求都是有代价的。”
闻言,面如死灰的司徒俊闪过一丝喜色,慌得点头,“殿下,这点规矩我还是知道的!”说着,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鬼祟的低声道:“殿下,方才侍卫不叫我进门,所以这十万两银票来不及献上。当然,若是您能救出家父,定还会有大谢!”
“呵。”讽笑一声,男子俊颜妖诡阴戾,伸手挑开轿帘,他冲司徒俊勾了勾手指,示意其上前,附耳低声道:“如是救了你爹,那岂不是害了我?”
怔愣,完全不明白宁止的意思,司徒俊壮着胆子问:“殿下,您何出此言?”
笑得阴冷,宁止深深的看了司徒俊一眼,看得他有点发毛。何出此言?因为你爹是被我栽赃的呗。“我这个人生xing爱记仇,你爹三年前气我呕血三日,折寿数年。而你?”挑眉,宁止眼里有着厌恶,“你六岁的时候将我当成女子,更甚者,还调戏过我。”
“啊……?!”他爹是有气得九殿下吐血过,可……可他实在记不起来他有过这么一段往事啊!
望着面色苍白的司徒俊,男子俊削的容颜愈发邪气,一字一顿:“得罪过我的人,我一个、一个也不会放过。”
御花园。
日光暖暖,阳光的照耀下,偌大的御花园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朦胧静雅。园中更是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奇花异草,彩石路面,倒也古朴别致。
园中的小径上,柳之效兴趣缺缺的看着争相吐艳的百花香树,偶尔溢出一声叹。皇上突然兴起,邀他午时赏花吃酒,本还不知道到底有何目的。他来得早,悄悄问了问皇上身边得宠的公公,才知今日皇上还邀了别人。除了他,还有九殿下,郑太傅。
想也不用想,明摆着是纳妾一事!
现在可好,司徒井然那老东西刚入狱,他家女儿定是排除在外。郑太傅家的女儿丑不拉拉的,有和没有一个样。如此,可不就剩下思月了?
不高兴的哼一声,柳之效双手负背,在小径上来回踱步。眼看时已四月,清明将至。每年上坟的人那么多,说明死的人多。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死了,宁止这枚眼中钉就是不死呢?!
不过,也够他受罪的!
久病之躯,那种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何况还倒霉的娶了个破鞋为妻!现在?现在居然又想祸害他家女儿!
不由嗤笑,柳之效顿了顿步子,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低声咒了一声,“什么玩意儿?生下儿子没屁/眼儿!”
话音刚落,一记冷冷的男声突然乍起于他身后,徒然惊出他一身冷汗!
——“我和你家女儿生出来的儿子,才没那东西。”
017 纳妾
冤家路窄!
斗斗斗,斗了一年多,何时能来个了断?!
不着痕迹的擦去额上的冷汗,柳之效转身,面不改色的望着如鬼魅般出现的宁止,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不曾下跪,只是拱手作揖,“殿下万安。”
咫尺之距,宁止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之效,平静得叫人无法判断出他现下是喜还是怒。“柳大人来得好早,我还以为您要在路上耽搁好久呢。”
不明所以的听着,柳之效蹙眉,没好气道:“老臣愚笨,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挑眉,宁止笑:“被人刺杀的次数,朝野上下,大概没人能比得过柳大人吧?”
“你!……”饶是修养再好,也被气得不清,柳之效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宁止摆明了揭他的烂伤疤!
“所以,柳大人出门万万要小心。”好心的提醒,宁止好整以暇的看着柳之效,丝毫不在意他的怒意。而后径直绕过他,闲适得向小径深处而去。
身后,柳之效咬牙切齿的看着渐行渐远的男子,不可否认,即使从背后看去,也能感知到宁止的那份贵胄之气。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怎也不可能屈膝于他!更别说将思月嫁给他了!
小径尽头,年逾七十的郑太傅兴趣盎然的看着两旁的百花香草,时不时摸摸自己的花白的胡子。呵呵,今年的花开得真好啊。扫眼,他隐约看见了一抹渐近的身影。待到那人靠近后,他哦了一声,连忙跪地一拜,“微臣叩见殿下,殿下万福!”
抬眼,宁止微微一笑,示意男人起身,“太傅年老,如此大礼,多有不便,以后就免了吧。”
不曾推诿,郑世泽笑了笑,点头称是。“殿下仁德,天家之幸啊。”
“哼。”倒是会拉拢人!远处,柳之效负手看着宁止,眉头皱得紧。然而,叫他更紧的事,还是后面。
午时。
“九子纳妾一事,朕想了许久,今日总算有了个定夺。”以手撑头,宁茂志看着眼前的爱子重臣,“想来思去,还是郑柳两位爱卿家的女儿适合。可名额只有一个,至于花落谁家嘛……”
谁家?
心跳徒然加快,柳之效慌忙放下酒杯,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皇上,生怕漏听了什么。成败在此一举,无论如何,也要在皇上做出不正确的选择前阻止他!
花落谁家?
没有下文,宁茂志笑得豪爽,同时转头冲侯在一旁的宫人示意,“穆公公,宣旨吧。”
宣旨?
两个字,毫无商量的余地,直直断了柳之效的退路!跪在地上,男人一脸不解,如此大事,按理皇上怎也应该问问他愿不愿意啊!怎会如此专断?万一那名额真的是……
胡思乱想间,穆公公的圣旨已经念了大半。微调了调有些急促的语调,尖细的嗓音宣出“柳家思月”。
一直紧绷着的弦瞬间断裂!
即便早知会有此可能,柳之效抬头,可难掩震惊!
“柳大人,这可是福泽啊,您还不赶紧谢主隆恩?”将圣旨念完,穆公公看着一动不动的柳之效,小声提醒。
“不……皇上……”回过神来,柳之效心下一狠,壮着胆子道,“皇上有所不知,小女思月遭歹人破相,怎能配的上九殿下?还望您……”
“柳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将柳之效的话打断,宁茂志笑的意味深长,为了九子的婚事,他可谓用尽了手段。“两位爱卿前脚出门,皇后后脚就将两位小姐宣进了宫。两位小姐才智无双,不相上下,本以为难以定夺。谁想……”顿了顿,宁茂志将目光落在了柳之效身上,“谁想思月那丫头率先说自己乐意嫁给止儿。”
思月乐意?!宛如平地炸响了一个旱天雷!柳之效头皮一热,顿觉事态有些诡异,“可……可思月根本没有见过九殿下啊!”
“呵。”摇头一笑,宁茂志扫了一眼面色不改的宁止,“莫非柳大人一直不知,那晚是谁救了思月那丫头?”
见皇上的眼神,柳之效瞬时明白了过来,可宁止这英雄当的太巧了吧!眼珠一转,他嘲弄的看着宁止,两相对视。事情的前因后果,步步想过……猛然间,好似抓住了什么!
双眼忽的瞪大,柳之效看着宁止的冷笑,有些窒息。跪在地上,他抚着胸口连连喘了好几口气,生出一股悚然!
别院。
三日后,左相家的二小姐?
平静的乃至面色不改,云七夜只顾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给那盆兰花浇灌。她不打算阻止,佛家有云,坏人姻缘,三世不得超生。她生性胆怯懦弱,可受不了地狱的苦难。
眼珠一转,左相家的二小姐?呵呵,一双壁人,跨越世俗礼教,不顾双方的仇恨,亦然结合!真感人,简直感人肺腑!
不过话说回来,她就不幸了,当了这场传奇爱情的背景,着实碍眼。
身后,眯眼看着云七夜,宁止的语气颇为玩味,“不生气?”
转头,云七夜一脸好奇:“为何要生气?”
蠢女人。
“哦!”挑眉,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云七夜老实问道,“搞了这么多的前奏,殿下是想将柳家小姐娶进门。原来殿下喜欢柳家小姐啊!”
驴头不对马嘴!
有些气闷,宁止撑头,斜斜的看着云七夜,略微有些赌气,“对,喜欢。”
闻言,云七夜一屁股坐到桌旁的椅上,双手撑脸,笑眯眯的看着宁止,好心建议,“即是如此,痴情如殿下您,怎能委屈了柳小姐呢?这样吧,您不要顾及,干脆废了我,将正妃之位让给柳家小姐!”
废妻?
本就意外云七夜的反应,现在更意外她的话——这女人,全然不在他预料之内!眉头微蹙,宁止看着喜笑颜开的女子,一时竟猜不出她的心思,真傻还是假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