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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云七夜忍不住将身子探出了车窗外,伸手触到一只蒲公英,只觉凉凉润润的,却原来是用雪花凝成。
姬梦白。
七夜的爱,是永不止息啊。
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也是舅舅对她和宁止的爱吧?
扭头,她冲宁止笑,“你和舅舅,我好像更疼舅舅些了。”
笑,宁止不以为意,“只要不是旁的男人,我和舅舅随你疼,怎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肥水不流外人田。
果然,还是斗不过宁止。
那一日,漫天的蒲公英,马车在暖暖的晨阳中驶向乾阳。
091 总会再见
自向城快马加鞭,不过三个时辰便可到达盐城。时值午后,万里苍穹蔚蓝无云,但闻林间树梢蝉声唧唧,端的是风和日丽,夏意盎然。
将马车停在护城河旁,陈管家拿出些饲料喂养两匹马儿,恰惜地抚模着它们的鬃毛,春末的时候靠着你们来向城,夏初的时候还得靠着你们回乾阳啊。
车厢内,男子挑帘望向窗外,但见碧色的护城河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影迷离,水波荡漾。蒹葭丛中,隐约可以看见几只水鸭野鹅,烦为欢快的嬉游鸣叫。
透过车窗,云七夜不期然看见了城楼匾额上的隶术大字,这才晓得已经到了盐城。心下一动,她不由便想起了赫连雪,那样骄傲的男子,自那一晚别离,她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不曾回头,宁止兀自望着窗外,声音淡淡,“七夜。”
“嗯?”
“你在北齐可还有什么没解决的人事?”
没解决的人事?那倒是多了去了,且多得棘手。沧澜,师父,小凤儿,还有一个赫连雪。
点头,她轻应了一声,“有。”
“可我希望你没有。”
微微一怔,她倒是有些不明白宁止的意思。
长久的静默,宁止终是将车帘放下。扭头看向女子,他神色自然道,”我听人说盐城赫连家的胭脂水粉一直深得妇人小姐的喜欢,七夜你要不要进去买些?”
要不要?
赫连雪素来是她和宁止之间的禁忌,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分明是话里有话。却也不挑破,云七夜摇头,“不用了,反正乾阳也有赫连家的店铺,回去买也是一样的。再者赶路要紧,要不然我们天黑之前赶不到水镇。
笑,宁止毫不在意,“赶不到就赶不到吧,只要有地方住就行了。侧是七夜你,你知不知道我们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出北齐了?”
“我知道。”
“等出了北齐,再有两日的路程就可以到乾阳。”看着女子,宁止意味深长,“到了那时候,你我再来北齐的几率几乎是零,所以我不希望这里存着你尚未解决的人事。”
摇头,云七夜淡淡道,“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一朝一夕就能解决了的。
“可也有些事情,不过三言两语罢了。”一字一顿,宁止的声音渐进有些低沉,“譬如……赫连雪。”
静默不语,云七夜却也承认,她是欠赫连雪一个解释,这也一直叫她难以释怀,到底是她愧对赫连雪。
看着女子渐进蹙起的眉头,宁止开口,状似毫不在意,“那去找他吧,无论多晚,我都在这里等你。鞍前马后,随叫随到。”
挑眉,云七夜揶揄,“你就不怕我随他跑了?”
忽而失笑,宁止道,“对你有意思的男人多了去了,可我没有压迫感,因为我相信毗你只会随我跑。那些个野男人,没戏。”
一一等你。
城门外,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宁止缓缓扯出一抹笑,光华流转。
不刻,三名江湖人打扮的男人从城门而出,径直站在护城河旁踮足眺望,也不知在寻些什么。不刻,其中一人率先发现了宁止,旋即压低了声音冲另外两人道,“赶紧通知各大派的当家,就说殿下到了。”
“是!”
方进了城门,盐城的繁华便可管中窥豹,入眼便是车水马龙,行人商贩来往其间,热闹至极。道旁,鳞次栉比的酒家商铺,奏楼楚馆,喧嚣却不噪杂。
聚香楼。
偌大的雅间里,足足坐了三十多人。
坐于两旁,随便一人便是声名遐迩的豪杰绿林,北齐十二帮。为首,张德冲正座上的男子豪爽一笑,“半个月前收到了殿下的书信,咱们十二帮的当家就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等的便是今日与您会面详商。”
冲在座的众人颔首一礼,宁止道,“如此奔波,辛苦各位了。”
笑,聂仁道,“殿下言重了,您的知遇之恩,我们正憨着无以为报。好不容易您用到我们十二帮了,兄弟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说什么辛苦不辛苦?”
自是晓得这些江湖人义气,宁止的声音却是低沉,“可是此事攸关生死,甚至非人力所能为之。”不以为意,黄笑道,“正是因为此事危险,北齐十二帮的兄弟才更要追随殿下,毕竟您对我们的恩情太大,大到我们一时半会也还不起。这攸关生死的大事,若是我们能帮到殿下,那也算还了一大半的恩情了,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面色不轻松,宁止说的中肯,“在座的诸位皆是响当当的人物,素来便是有恩必报,说一不二。可是此事确实非同小可,待我详细道明,各位再做答复不迟。”
何曾见过天家九殿如此为难?十二帮的当家不由面面相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何事?
半响,但闻聂仁道,“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十二帮必当是二话不说,为君解忧!若真是殿下说的那般难于登天,咱们断断也不会退缩,定当是倾我所能,同进共退!”
闻言,众人皆是点头,“到底何事?殿下但说无妨!”
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宁止启唇,声音淡淡,“沧澜教。”
※
“哇呜呜呜!呜呜哇一一”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蓦地一声尖利的哭声乍起,直直惊得众人纷纷扭头,但见一名七八岁年纪的男孩径直坐在地上,张着缺了两颗大门牙的嘴巴放声大哭,念念有词,“呜呜,我的糖葫芦!呜鸣娘,呜鸣,有人欺负我,呜呜!”
烦死了!额头作痛,赫连雪无奈地蹲在男孩的跟前,眉头皱的愈发紧。他此生最不待见的除了他爹,就是小孩,尤其这些个爱哭的小孩!
伸手捏了捏男孩的脸蛋,他低声呵斥,出口便是恶毒,“不就是不小心撞飞了你的糖葫芦么?你至于哭的和家里死了大哥一样吗?”
“呜呜!你才了死大哥呢!呜呜,坏人!坏人!”呜咽声声,男孩顿觉委屈极了,哭声更大,立时又可了好些人侧目指点。啧,这几日赫连少主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不正常归不正常,现在居然又欺负起自己的弟弟来了。
至于这个“死大哥”,赫连少主在家好像排行老大吧?酬
又成焦点了!
“哎。”一声苦大仇深的叹息,赫连雪斜眼看向少年,“小童。”
会意,小童旋即两手叉腰,扯着嗓子冲围观的众人大喊,“看什么看?没见过豪门大院里的兄弟相争哇?呐呐呐,你你你,还有你,都不准再看了!再看的话,每人十两纹银!要是还想批评什么的,再加五两!”说完,少年径直把手伸到了众人跟前,“来来来,掏钱!”
这都什么跟什么?看着少年,众人无不朝后躲闪,原本热闹的人群不一会便散去了大半,速度之快,好似身后有饿狼追赶般。
可不是饿狼么?钱钱钱,赫连少主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难不成其实赫连家已经破产了?
坐在地上,赫连冰呜咽,“呜呜!坏人!坏大哥!大哥坏!我以后都不和你一起洗澡了!呜,也不和你分享我的小秘密了!呜呜!大哥坏死了,坏死了!你不是我大哥赫连雪,你是赫连坏!赫连坏!”
头疼欲裂,赫连雪强忍着不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好好好,我是赫连坏,那敢问赫连冰,我的赫连冰好弟弟,我的冰大爷,您能否停下您的哭声?您要是再哭,您信不信我抽死您?”
“哇呜呜!”歇斯底里,赫连冰哭的更大声了!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赫连雪当下便捡起那串掉在地上的,满是土渣子的糖葫芦,二话不说朝他家小弟大张着的嘴里寨去!
眼看着那串糖葫芦就要寨进赫连冰的嘴里,蓦地有一只白皙的手挡在了男孩的嘴前,恰如其分地将男子手里的糖葫芦撇了开来。
“失礼,打扰一下。”头顶,女子好听的声音响起,却是没有歉意。
蹲在地上,赫连雪蹙眉,这声音蛮耳熟的。既然耳熟,应该是家里的人吧?既然是家里的人,作死的阻拦他兄弟交流感情?
“呜呜!坏大哥,居然要我吃土葫芦!鸣!坏!”
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赫连雪随手将那串糖葫芦扔到了一旁,目光迷离,声音风骚,“敢问这只手的主人,你找死?”
俯看着他,云七夜摇头,“我找的是你,敢问,你是死么?
这声音好像是酬云七夜?
身子一瞬的僵硬,男子眼里潋过一道幽光,良久后起身。咫尺,初夏的暖阳撒在女子的身上,勾勒出了一身火红的光影。眉眼弯弯,她冲他扯唇而笑,那样美丽又遥远的笑,顾盼无双。
眼晴一痛,赫连雪竟是有些不敢靠近,只能眯眼看着云七夜是否真实,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半响后仰头,他兀自眯眼望天,你说这青天白日,又有这么大的太阳,难不成他见鬼了?
不晓得赫连雪的想法,云七夜率先开口,“方才去府上找你,下人说你上街去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倒是循着小少主的哭声找到你了。”
云七夜。
旋即松开了紧皱着的眉,赫连雪低头看着女子,黑眸犹如夜星般闪亮,“呵,好久不见。”
反例有些尴尬,赫连雪的态度有些模糊不清,她不晓得他到底恨不恨她,云七夜干笑,“呵,虽说好久不见,可是你风采依旧,艳光四射啊,哈哈。
晓得她尴尬,赫连雪笑了笑,“你这么夸我,我倒是有些担心了。”
“担心什么?”
一声叹息,赫连雪的模样认真,“担心你夸的不够。”
不由笑,云七夜稍稍轻松,索性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回乾阳去了。”
眨了眨眼,赫连雪面上的笑渐进敛去,“我听说皇上昨日下旨,要九殿下回乾阳,你的意思,……你也要随他回去?”
点头,云七夜应了一声,“嗯,我们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