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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也很担心李丫头的情况,但现在你不得不耐着性子听我把所有的事一件一件地告诉你,因为,自从你昏迷之后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月了。”
看着那双明显不如从前光亮的眸子,老顽童如是说道,双眸里一片沉静。
两个月?
有些被这个事实惊吓到了,夜无殇当即呆住了。
过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老顽童方才说了什么,他皱了皱眉,随即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老顽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侧过身,面对着房间里的墙壁,老顽童淡淡地说:“了无在几个月前忽然找到我,告诉我你即将有难,因为放心不下,我便跟着他一同去了汴京。然后,在你出事的那晚,我们及时出手将你从宫里救了出来。
我本以为你只是受了点小伤,不曾想你竟然中了十香软筋散和夹竹桃,此两种毒我们无药可解,最终,我便随同了无将你带到了千雪山这里,找了冰火莲给你解毒。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了,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夜无殇凝着眉,直直地盯着老顽童瞧了半晌,似在思索老顽童说的那些是否真的属实。
虽然心里明白老顽童绝对不会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他,但对无声无息地消逝的那两个月,他是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须臾过后,目光移动,将整间屋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后,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房门上。
屋外有人,且不止一个。有武功不低之人,也有普通人,但……就是没有了无,和他师父老顽童一样内力高深莫测的人。
“这里真的是千雪山?”夜无殇问,眸色幽邃。
“是。”
“外面那些是什么人?”就他们两个带着他来千雪山,那外面那些人是本地人?还是说,是其他到千雪山寻药的人?
“他们是雪族的人。”
雪族?没想到传言居然是真的。
想到如今相隔天涯的人,夜无殇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挤出几个字来:“……我娘子……我娘子她怎么样了?”
那天本是想带她出宫的,却不想……
回过头,侧过身面对着床上的人,老顽童宽慰道:“你放心,她没事。”
“真的?你没有骗我?”夜无殇挑眉,眸色幽暗,隐隐透着几分锐利。虽然心里希望听到的是这样的答案,但当真正听到,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毕竟,南宫宣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而他,这次便是栽在南宫宣的手上……
两道泛白的眉毛抖了抖,老顽童习惯性地掏出别在腰间的烟杆,一烟杆对准夜无殇的脑袋便敲了过去。“小子,师父用得着骗你吗?”
烟杆被夜无殇敏捷地以两指拦截。冷冷地瞥了指间的烟杆一眼,夜无殇面色冷然。“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别忘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不可能任由你敲脑袋。”说完,两指一松,还予老顽童自由。
“你小子……”愤愤地瞪了夜无殇一眼,老顽童无语至极。
他心里很郁闷,因为夜无殇的目无尊长,更因为夜无殇那似是长辈教导晚辈般的口气。明明,他才是长辈,可在夜无殇面前却是完全倒了过来。
若是往常,他自会好好教训夜无殇一番,痛痛快快地用武力解决一切无法用口头解决的问题。可现在,人家是病人,而且,还从了无那里继承来了几十年的内力。
他心里很清楚,若是现在惹毛了夜无殇,将来吃亏的绝对是他自己。是以,几经权衡之后,老顽童硬生生将心里的那口气咽了下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老家伙,你说实话,我娘子现在在哪里?是否真的平安?”夜无殇突然沉声问道,神色异常的认真,盯着老顽童的目光好似深潭一般幽静,双眸深处,是肉眼看不见的波诡云谲。
收回烟杆的动作一滞,老顽童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异光。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动作将烟杆插回腰间,老顽童道:“平安,了无特意让我告诉你她平安无事,让你不要担心。”
“哦……”刻意放缓和上扬的尾音昭示着说话之人的怀疑,只是,那人并没有立刻行动。
眼波一转,动作随意地将枕头靠在床头,夜无殇挪动身形舒适地靠了上去。那双幽眸,看似没有看着老顽童,眼角的余光,却是始终落在老顽童身上。
“老顽童,你该知道,在我面前说假话的后果。”夜无殇声调平和,那悠然的语气,好似他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般平常,但老顽童却是清楚地听出了他话语中警告和提醒的意味,身上的汗毛,刹那间全数竖立,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了无的话,老顽童一直是信的,但是,对于李青曼这件事……他是真的没有完全的把握。因为,那一日,他没有将她救出来,而那日的情形,虽是匆忙一瞥,他却看得分明。
夜无殇的手下……是处于下风的,不可能在他和了无离开之后有机会将李青曼救出来。
他素闻南宫宣城府深沉,手段非常,连夜无殇,他最中意、也最得意的徒弟都在他那里栽了跟头,李青曼如今的处境可想而知。
李青曼腹中的孩子,他的宝贝徒孙,说实话,他很担心。
视线微垂,闭了闭眼,老顽童无力道:“了无说她很安全,但是,救你出来的那天,我和了无并没有一道将她救出来,所以……”所以之后,是安静到压抑的沉默。
没有将她救出来……
脑海中回响着这个事实,夜无殇身形僵硬,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整个人宛若雕塑。
过了好一会儿,老顽童径自说道:“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李丫头的具体情况,看那天的情形,你的人,是没有办法将她救走的,但愿……真如了无说的,她一切都好。”
“你们……”仅说了两个字夜无殇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质问?他是真的非常想质问老顽童当时为什么没有将李青曼一同救出来。既然能救出他,想必再救出一个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们当时竟然没有出手。
但心思一转,他又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去质问谁,即便是他的师父老顽童。因为,救李青曼,是他的责任,仅仅是他的,与他们任何人都无关。
念及此,身体放松下来,夜无殇缓缓阖上了眼帘,有些倦累地说:“师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需要重新消化各种讯息,更需要时间来平复心里翻涌的情绪。
听到那声“师父”,老顽童面色陡然一僵。师父……当真是好生疏、好疏远的字眼。曾经,他非常希望夜无殇能正儿八经地唤他一声师父,可这会儿听见,他却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调整好心态,老顽童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后,他动作一顿,喟叹道:“小子,不管你现在是什么心情,都要记住,好生调养好身体,别辜负了了无的一番苦心。
如果,你想早日回去见李丫头和她腹中的孩子,就务必尽快养好身上的内伤,并融合了无传给你的内力。”
闻言,倏地睁开眼帘,夜无殇凝眉问道:“你说什么?了无他怎么了?”
怎么会传内力给他?说起来,他刚才都没注意,这会儿一试,他因为中了十香软筋散而失去的内力果然已经恢复了,而且比原来精进了不少。
辜负……好严肃的一个词,难道说……
“你当时不止中了毒,还因为强行使用内力伤及五脏六腑,你中的那一掌,更是加重了你身上的伤势,让你经脉受损。
救你出宫后,了无便将你体内的毒逼到了一处,且封闭了你全身的各大穴位。时日一长,你全身经脉不通……”
说到此,叹了口气,老顽童才道:“虽说帮你打通经脉,将毕生内力传授于你,了无是存了一部分私心的,但,总的来说是他帮了你,不然,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
将来,无论你做任何决定的时候,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天下百姓。这是了无的原话,但他也说做什么最终全凭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即使身为你的师父,我也不能强迫你一定要遵循了无的心愿。
但,如果可以,将来你报仇时,我还是希望你多多少少能考虑一下百姓。”
呼出一口有些粗重的气,夜无殇伸手抚上了额际,神色间有着疲惫。“嗯,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那你先一个人静一静,等下出来用早膳。”言毕,不再停留,老顽童抬脚走了出去。而在他离开之后,夜无殇放下了手,盯着房梁挤出一抹甚是复杂的笑。
所有的一切,用“太过糟糕”已经不足以形容。
夜无殇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欠了别人一条命,了无居然将内力传给了他。
他自认自己从不是什么好人,可却从不欠任何人任何恩情。如今,这么大的“恩惠”,他该如何偿还?
还有,他视若珍宝,想珍惜一辈子的人,此刻处境难料,他担忧,牵挂不已,却无能为力。
重新阖上双眸,夜无殇轻轻一声叹息,静静地感受着属于千雪山的寒冷,还有,他心里的冷和恨,亦有痛……
……
十一月十三日,千雪山,雪族族长水清风之家
今日,是夜无殇与老顽童启程离开的日子,因为他们要走,早早的,族长一家便起了床,出门相送。
雪族的村民们都很热情,是以,在近日得知夜无殇与老顽童将在今日离开,他们也一早便赶来了族长家。
此时,话别的场面颇有些热闹,老族长与其夫人以及村民们都在表达着自己的不舍,希望老顽童与夜无殇能再留几日。
只是,年底将至,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