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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族长家的院落就在不远处,目光一闪,老顽童忽然放缓了速度,与刚才的快如闪电相比,有那么一丝慢悠悠的味道。
了无没有料到身旁的人会突然停下来,待他发现身旁之人的异样时,他的身形已是冲出了好远,到达了院子的院门。
停下身,转身看向身后“翩翩而来”的某人,了无皱了皱眉。“老顽童,你这是何意?为何突然慢下来?”
莫非是想故意放水,故意让着他?这可不是他老顽童的风格。
收起内力,老顽童款步走向了无,脸上有着类似于尴尬的表情。
待来到了无身前站定,犹豫了那么一下下,他有些难为情地说:“真的是老了,突然就没力气了。
若是以前,就是和你战上三天三夜,我也绝对不会手软脚软。可现如今,才交手那么一下下,体力就消耗殆尽。真的是人老了,不服输都不行。”
说到这,老顽童不免慨叹道:“唉!老家伙,我承认了,你确实比我厉害。你看看你,还是那么老当益壮,壮得跟头牛似的。
你说说,你是出家人,没干过那些沉迷酒色的事,身体就很好,可我老顽童也没干过啊,我这辈子就跟个正儿八经的和尚差不多,怎么年纪与你相仿,身体就差你差了一大截呢?真是没道理。不!是没天理,太没天理了!”
老顽童的表情可谓精彩绝伦,认真地听完他的话,眼看他只差从鼻孔里喷出几道烟雾以示自己心里的激愤,了无无奈地摇了摇头。“老顽童,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么?”
面色一僵,老顽童面容微微有些扭曲。侧过身,将自己的脸隐入暗光中,他不以为意地说:“是是是,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谁不知道你善察人心?
既然我知道你那双眼睛比天上的神明还要精明,你觉得除了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想之外,我还会想什么?
你呢,现在就把你明察秋毫的双眼关起来,只要能用它看路就成。然后呢,咱们进去见族长他们两兄弟。
当然了,我们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天下第一是你的,就这样了。”
说完,绕过了无便往里走,身形潇洒如风。
看着他的背影,了无淡淡地笑了笑,随即抬脚跟在了他的身后。
……
第二日,天气转好。相较于昨日的雾霭沉沉,阴云低垂,今日虽不是晴空万里,但好歹也是风轻云淡,光线普照,大地一片明朗。
早早的,老顽童便与雪族的族长水清风,以及其二弟水清云去了附近的日眠山——冰火莲的生长之地。不出一个时辰,三人便火急火燎地从日眠山赶了回来。
从身上取下用层层麻布包裹着的冰盒,看了看了无,又看了看床上毫无生色的人,老顽童目光复杂地将冰盒打开了。
霎时间,一朵透明的,血红色的,莲花状的物什绽放在房中各人的眼中,很快,满室便萦绕着来自于那朵冰火莲的幽黯之香,沁人心脾。
族长一家静默着退出了内室,老顽童本想留在房中守候,可一想到等会儿的情景,他心头便彷如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难受之极。
眼帘低垂,踟蹰了片刻,他最终神色黯然地离开了内室,与众人一齐在房外等候,那双眸子,总是忍不住每隔半盏茶的功夫便瞅向紧闭的房门,脸色暗淡。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折磨人的,眼看一早上的时间过去了,房门还是未有打开的迹象,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担忧。
老顽童知晓了无的实力,知道了无既然决定替夜无殇打通经脉,就必定有万全的把握,所以,他并不担忧房中的情况,他在意的,仅是他的老朋友。
族长的生母,也就是李青曼娘亲的弟媳,在做好午膳后将饭菜端上了桌,心绪烦躁得厉害,老顽童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来到院子里点上他最爱的烟草便一口接着一口地吸着,一双老眼眯成了一条缝……
时至午后,黄昏时分,一阵窸窣的动静过后,房门被缓缓打开了,露出白色衣衫的一角。
见状,抽了几卷烟叶后便一直候在屋内的老顽童立即起身闪了过去,扶住了相较于早晨明显虚弱了很多的了无。
“我徒弟就麻烦你们暂时看着了。”对着房内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老顽童扶着了无便走了出去。
房外,院子里,他早已摆好了一张软椅,上面铺着厚软的米色羊毛毯,看上去毛茸茸的,折射着温暖的光。
扶着了无躺下,老顽童随即退到了一旁,轻倚着院内的围栏,沉默着凝望着远方。
沉吟了片刻,他开口:“老家伙……”
只一个称呼便作罢,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只觉得万般情绪皆堵在胸口,如一堆细密的石头,拥挤得连丝光线都透不进去。
“呵呵……”了无笑了笑,仰望着有些缥缈的苍穹虚弱地说:“可惜了,现在是冬天,如若不然,兴许还能看到夕阳。”
夕阳……老顽童垂下了脸,眸中溢满黯然。
如若可以,他是真希望自己有那通天的本事,能将这漫天的云给拨开,再把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沉睡的太阳给拽出来,弄出个夕阳西下的美景。
只可惜,纵使他心中的想法再强烈,他断没有这般非人的能耐。
“呵!老顽童,你何必摆出这副表情?人生在世,总有生老病死的那天,而我能选择自己的去日,这不是很好吗?况且,这个地方……真的很好。”
有些艰难地转首看了一旁的老顽童一眼,了无淡笑着说完,随即便转回了头,一脸的淡然。
“老顽童,记得告诉你徒弟,他想怎么做,全凭他自己。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能记住是我了无救了他,而我了无,希望百姓安定,天下祥和。”
说到此处,了无停了下来,胸膛剧烈起伏了那么几下,似乎呼吸有些困难。过了一会儿,待他平复过来,他断断续续地说:“还有,记得告诉他,他牵挂的人……平安无事……”
说罢,看着天际的光线一点一点暗下去,沉重的眼帘也随之缓缓阖上……
感觉到了无的气息消逝的那一刻,老顽童环抱住双臂的身形颤了颤。
四周安静极了,连平日里狷狂肆虐的风也出奇地变得有些温和,多了几分人情味,没有来打扰院中的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老顽童轻轻地笑了,笑容中透着苦涩,亦透着无奈,还有那么几分看破红尘的意味。
东风吹了西风吹,片片绿叶聚河面。
北风吹了南风吹,两叶小舟面碰面。
如今,这首打油诗还在,还被他记着,老家伙却不在了……
当年,时值盛夏,阳光明媚,他一时兴起,便决定在濑溪河上泛舟,任由小舟顺流而下,自由飘荡。
当时时值中午,人们大多都在家里休息,他喜欢享受清静,便惬意地躺在船上,闭目养神。却不想,另外一叶小舟竟从下游驶来,打扰了他的清静。
待他起身定睛一看,没想到划船的竟是个和尚。世上有和尚不稀奇,但和尚跑去泛舟就很稀奇。
几道清风卷过,两岸的落叶铺满了河面,让水看起来更绿了。倏尔,又刮了几阵大风,两艘船不知怎么的就撞在了一起,还差点翻船。
他一直觉得自己没做过亏心事,也不相信鬼神之说,但那天的风,他真的觉得吹得有些邪乎。
一会儿往东西方向吹,一会儿往南北方向吹,好像负责刮风的风神在打哈欠身体乱颤似的。
待风停止,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便即兴做了这么一首打油诗出来。而他与老家伙,便这么认识了……
老顽童就那么静静地倚着围栏,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他摇了摇头,甩去缠绕在心头的各种复杂,问水家兄弟借了个铲子便离开了。
……
翌日,天色很阴沉,雪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还刮起了寒风。
对于千雪山多变的天气,雪族的人早已习以为常,可对刚入村庄的老顽童而言,当真变化得有些太过勤快。
简单地用了早膳,琢磨着房间里的人该醒了,他放下碗便直接前往内室察看。
因着雪族气候寒冷的缘故,卧室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房间里所有的光线都来源于那扇不大的窗户。因为外面天色暗沉,所以,此时房间里并不是很亮,但老顽童内力深厚,即使不用点油灯,也能将房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径直来到床前坐下,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床上的人有任何动静,老顽童不由得蹙了蹙眉。
按照老家伙之前说的,这小子今天早上就会醒来,可都这么晚了,他怎么一点清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心里疑惑着,老顽童伸手探向了夜无殇的脉搏。
脉象沉稳,强劲有力,全身的经脉确实打通了,没有任何不妥,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当老顽童打算起身去叫水清风进来看看时,他刚放下的那只手动了动。
动作一滞,老顽童好似被惊雷击中。转首望去,便正好看见床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
【番外 篇 5】 回归,臣服(1)()
视野内的一切由昏暗渐渐到清晰,脑海中的意识凝聚到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神色一凛,夜无殇蓦地坐了起来。
身体的本能察觉到旁侧有人,转首望过去,在看清老顽童的那一刻,夜无殇怔住了,脸上有着茫然。
老家伙?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在这里?自从他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娘子……娘子怎么样了?
脑海中闪过自己陷入黑暗前的一幕,夜无殇面色一沉便要掀开被子下床,老顽童却及时伸手制止了他,将他按回了床上。
“小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也很担心李丫头的情况,但现在你不得不耐着性子听我把所有的事一件一件地告诉你,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