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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微微一僵,李青曼半眯起了眸子。他怎么知道?难不成,是因为夜无殇上次夜探皇宫猜的?这个时候提这个……他又想做什么?
深深地看了李青曼一眼,南宫宣目光幽邃地说:“你对他的情意,我看得出来。可是,你确信他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李青曼不置可否,凤眸中却是幽光灼灼。值不值得,是由他南宫宣说了算吗?更何况,他知道些什么?
她和夜无殇之间的一切,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而已。
将李青曼的漠然和不以为意看在眼里,南宫宣继续说:“想必你也知道,这次的寿宴,我是请了他和南宫瑾来的,可是你看,他来了吗?他没有。
或许,在你们分开的这段日子,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此时此刻,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逍遥快活。
你应该知道,像他那样的纨绔子弟,身边有四五个女人相当正常。你于他而言,不过是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没了你,他的日子照样过得有声有色。”
李青曼挑了挑眉,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南宫宣,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当然,他有可能来过汴京,但是,因为听到你怀孕的消息,便和南宫瑾一同离开了。
如果,他不相信你,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他吗?”说完,南宫宣便认真地看着李青曼,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夜无殇不信她?李青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地将气吐了出来。须臾,她道:“然后呢?这关你什么事?”什么时候,他居然变得这么鸡婆?
“然后……”南宫宣愣了愣,“……然后,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可以放弃他,另外选择一个对的人。”比如,他……
眨了下眼,嘴角微微弯起,李青曼很想笑,但最终将笑忍了下来。
目光在南宫宣的脸上溜达了一圈,瞧着他眼中似是认真,又似有些期许的神采,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南宫宣,他该不会是想说,这个对的人……是他吧?呵!这情节,真够狗血,真够好笑的。
恢复冷漠的神色,站起身,李青曼淡漠地说:“话说完了的话,你就走吧,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总之,别出现在她的面前就行。
说罢,李青曼转身便欲走向内殿,但一想到陈太医刚才说要送药过来,她便转了个方向,径直来到殿外找到冯保。“冯保,等下陈太医送药过来后,你直接端到寝殿,本宫先歇下了。”
“是,娘娘。”
眼看着李青曼去了趟外面又折返回来,瞧着她走向内殿的身影,南宫宣缓缓眯起了星眸。
果然,她对他……一点情分也没有。
站起身,大步来到殿外,透着锐利和深沉的寒眸直射向夜空,下一瞬,一道黑色身影快速出现在他的身侧。“魅影参见皇上。”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魅影回禀道:“回皇上的话,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一声透着低沉和阴森的‘好’字在漆黑的夜色里划过,让本就凉爽的秋夜蓦地变得寒凉起来。
……
宫外,在大街上缓缓驰过的某辆马车内,完颜不破神色阴沉地看着刚上马车的人。“阿大,你是不是擅自做主,下令让鬼影对紫衣出手?”
微一怔愣,阿大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单膝跪在了车底板上。“王爷明察,属下并未下达这样的命令。”
完颜不破微微眯了眯眸,“阿大,你应该知道,在本王手底下做事,本王最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如若违犯,任何人都绝不轻饶!”
第244章()
完颜不破微微眯了眯眸,“阿大,你应该知道,在本王手底下做事,本王最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如若违犯,任何人都决不轻饶!”
“是,属下知道。”恭敬地低着头,阿大任由完颜不破出言教诲。
深邃莫测的眼神掠过阿大的头顶,完颜不破的神情愈发严肃,车厢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也愈发显得凝重。
“阿大,你也应该知道,对于王位,本王是势在必得,但是,至于这天下,本王原本并没有打算争夺。只是,事到如今,南宫宣野心太重,本王只有迎战,全力保卫北漠。
可是,本王从不认为事情的成败会身系在一个女人身上。同样,本王不希望自己的属下也听信那些有的没的,更不想看到,有人为了那些谣言而去做一些本王不想看到的事。
本王坚信,北漠的江山,要靠本王与所有将士的智慧与铁骨铮铮守护,而不是靠除去一个女人。所以,阿大,本王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阿大郑重地一点头,“是,属下明白。”自从跟随他完颜不破的那天起,他便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而他之所以决定跟着他,便是因为他的光明磊落。
微一探身扶住阿大的双臂,完颜不破道:“既然你说你没有做,本王相信你,起来吧。”
“是,谢王爷。”坐回座椅上,沉吟了片刻,阿大开口道:“王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自然是马上启程回北漠。”紫衣已经暗示他让他离开,那他自然不会辜负她的好意。
阿大凝了凝眉,“今晚就走?”
“嗯,今晚就走,迟了,只怕就出不了汴京城了。”
明早,南宫宣大概就会下令封城。而这天下,从明天起便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盛世繁华、百姓安乐,俨然会成为一种过去。人心惶惶、烽烟四起,会是今后的写照。
“那王爷先回客栈,属下去通知鬼影他们在城外集合。”
“嗯。”轻轻地应了一声,眼看着阿大撩起车帘钻出车厢,再听着他跳下马车隐入人群,完颜不破脸上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不少,但是,眸中的凝重依旧未曾消散。
如果不是阿大吩咐鬼影执行的命令,那么,那会儿对紫衣狠下杀手的……便极有可能是司马流云安排的人。
司马流云……希望南宫宣能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到半分的伤害。
……
在另一条街道上行驶的马车内,司马明兮的视线时不时便会飘向一旁的司马流云,澄澈清亮的眸中偶有道道幽光闪过。
过了许久,已察觉到他的注视,但未等到他开口询问的司马流云侧首看向了他,浅笑道:“大哥,你已经盯着我看了许久了,可是有什么想问的?”他,是想问关于她的事吧……
不期然对上司马流云深幽的眼神,司马明兮淡然地调转了视线,静静地盯着前方随着马车摇晃而拂动的车帘。“流云,你为何要安排鬼煞行刺她?今晚的行动,完全没有必要将她搅和进来。”
唇角微微上扬,司马流云的眸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明朗。转回首,手中的折扇习惯性地展开,司马流云颇为风流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道:“我不明白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孩子……“就算她有了南宫宣的孩子,你也不该对她出手。万一,她若真受了伤,又或者,她没有大碍,但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你……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是什么感受?或许,这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难受。”
如果,她不爱那个孩子,想必,那个孩子怎么也不会在她的腹中待到现在。既然她让那个孩子留了下来,那么,不管她对南宫宣是什么样的情感,她对那个孩子的爱,都是那么的实实在在,容不得任何的质疑与伤害。
她是南宫宣的女人,这一点,从得知她是李青曼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
自从她跟着南宫宣回汴京,他便明白,他与她,是不会有将来的。因为,就算没有南宫宣,她还有夜无殇。以她和夜无殇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她是不会属于他的。
如此,他便决定将那份浅浅的喜欢埋藏了起来,让它随着时间慢慢地变淡,然后消逝于无形。
只是,就算她与他没有可能,就算,她与他有可能站到敌对的立场,他,还是不想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他只想祝福她,看着她幸福。
将来,西越和东阳开战之后,如果,西越战败,他无话可说。如果,西越侥幸得胜,他,一定会保她安然。
以她的性情,即便东阳不复存在,应该依旧会活得很好。至于南宫宣的骨血……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她想保住自己孩子的性命,她绝对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感受?刹那的怔愣过后,司马流云笑了笑。“大哥,你又在感情用事。”
“我没有。”司马明兮脸色黯淡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
没有?“唰!”将折扇利落地一收,转首看向司马明兮,司马流云的眼神倏然变得认真起来,双眸里幽光灼人。
“大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了无大师的能力,你还质疑不成?了无大师的话摆在那里,再加上她给的那封信,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她帮助南宫宣,助南宫宣的军队逼近西越的国都,再一扫北漠,成为天下的尊者?
你能,我不能!既然她身上有那样的预言,不管她与南宫宣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都会想方设法将他们的关系破坏殆尽。
如果,孩子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那么,我便要毁了这唯一的牵绊,让她离开南宫宣。
没有了她在南宫宣身边,就算西越的兵力不及东阳,也能轰轰烈烈地大战一场,而不是输在她这个不确定因素上。
而且,我还真就不信了,你我兄弟二人,再加上父皇,会比不过他一个南宫宣。”
扭过头,对上司马流云的视线,司马明兮很认真地问:“你……只是想让她失去孩子,没有想过要她的性命?暗器上的毒……”
他可是看得很真切,那些暗器上,都是淬了毒的……
目光微闪,司马流云看向了车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