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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合上舒白房门,容轻朝抱着小白,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目,膝盖也开始发软。
“怎么办……”小容无意识地念着,不觉额头冷汗涔涔,“怎么办,小白……怎么办……郄修篁要来了……”
小白在她怀里安静地趴着,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
青衣少年郎
“放松,再放松……吸气,再吸气……”
一大早起来,小容就在做着深呼吸,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镜子里是个清隽的小道士,一双眼睛灿若晨星,只是唇染桃花,颊有霞晕,瘦脸削肩,换句话说,长得一副祸水模样。
小容很淡定地瞅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因为这种程度,相对于舒白那种看似无害的祸害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郄修篁……真是阴魂不散……
簪子被她贴身藏在怀里,还包了好几道。舒白他们一大早就准备东西去了,只留了小白在旁边陪着她。
这场法事说久也不久,那家人要求不高,算下来也就一天一夜的事。不过对她而言,这一天一夜会显得格外漫长。
“咪呜……”小白弱弱地叫了一句,朝她懒懒地摇摇尾巴。容轻朝叹口气,走过去抱起小白,给它顺顺毛。
“小白,如果我没回来,你会想我么?”小容试探地问道,虽然没抱什么期望。
小白闻言,无辜地看她一眼,然后把头转向地上的红烧鱼,轻轻地叫了一声。
小容嘴角抽搐,默念不要跟猫一般见识,只当没问过。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容还没转身,就有人将门撞开,紧接着听见一声慌张的问:“容姑娘,你见二师兄了么?”
小容觉得奇怪,转过身去,见是听梓小师弟,更是惊奇,“舒白?他不是和你们一起么?”
听梓一向淡定,此时却不知为何慌了神,跺跺脚道:“罢了罢了,我先找他去,容姑娘,你先去找师父,师父在玉清殿等你。”说罢就慌慌张张跑了。
小容看得奇怪,应了一声看着他跑走,再整理了自己的仪容,就抱着小白走了。
昨晚舒白他们商量了什么计策小容并不清楚,问起来谁都不告诉她,气得她见到舒白就摆脸色。只不过看他们成竹于胸的样子,小容还是比较放心的。
至少不用落入郄修篁那个杀人狂手里,实在不行的话,这簪子谁爱要谁要去吧。
抱着这种悲观主义想法,小容进了玉清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紧张的脸,不由失笑:“怎么各位道长比我还紧张?”
云绍背着一把剑,看看她,叹了口气。老道长一动不动地坐着,听她来了,也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又接着闭目养神。
气氛有点不对。小容转念一想,语气放小心了些:“难道……舒白他不见了?”
她的预感很准,话音刚落,云绍的头就低下几分,容轻朝的心也随着凉了几分。
“怎么会……他去哪儿了?我昨天可都见到他了。”小容问道。
“不知道。”云绍摇摇头,“昨天半夜我在抄经书,刚好碰见二师兄,但二师兄只说要出去一趟,不知去了哪里,现在还没回来。”
开什么玩笑?
小容的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还多久动身?”
“没时间了。”不知为何,老道长显得异常平静,“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拖到极限了。若舒白还没回来,我们只有先行动身。”
小容怔住,心里不断地犯怵。
一直以来她都把舒白当成她依赖的对象,此刻舒白不在,她就完全失了分寸。
“师父——三师兄——”听梓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还举着一封信,见容轻朝在场,他显得有些尴尬,拿着信的手略微收了几分。
“拿来。”老道长手一伸,听梓将信递上。老道长展开信看了看,眉宇间那股忧虑消了许多,但疑惑反倒涨了不少。
“师父,二师兄说了什么?”云绍问道。
老道长放下舒白的信,略微思忖一番,目光在小容身上停留片刻,忽道:“动身,我们先去,先别管舒白。”
小容扫视周围,发觉有些不对,“诶?这……只有、只有我们几人么?”见云绍点头,小容几乎要晕过去,一时口舌不清:“但……你……我们……”
“容姑娘放心就是。”老道长捋着胡须,“贫道已先遣了一些弟子前往准备,剩下的法事由贫道与几个徒儿来做,但容姑娘须切记,不可离开我们视线,否则……”
小容已大概猜到后果,便敛了神色,十分慎重地点头。然而她似乎又想起什么,看了老道长一眼,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个……道长,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嗯?”
“就是……”小容尽量组织好措辞,“郄世子难道不是道长徒儿么?为何道长偏僻帮着……舒白?”
老道长拈了拈胡须,若有所思,“容姑娘,恕贫道无以相告。”
人家不愿说,有什么办法?小容心里无奈,也只得点点头,放过这一段。
路上很是无聊,小容打扮成小道士跟在听梓师弟身后,顺便听他讲说政史地文化。
这间道观坐落于天抚郡郡治云罗城,而天抚郡是二家诸侯势力的接壤处,可谓军事要地。但就这么个军事要地,居然比很多郡都要繁华。
云罗城距云罗关只有三十里,身兼经济政治文化军事功能于一身。小容隐约从听梓的话里猜出,她以前住的尼姑庵离云罗关并不远,因为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而云罗城的民俗与东镇差不了多少,更何况舒白还是一个人带她逃过来的,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带她跑几百里,除非舒白超人附体。
听梓小师弟还说,这几家诸侯没有自立门户,以及靖北侯立锥之地却没有被其他人吞并,是因为那本该早已消亡的前朝皇族仍旧存在,且正是在靖北侯的势力之内,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百姓不知道天下还有皇帝不要紧,诸侯们可不能不知道。
洛南王身为贵族,亲戚自然不少,而洛南王妃出身于云罗城世家大族许氏,郄修篁要来姥姥家玩自然无可厚非。只是不知他姥姥究竟干了什么亏心事,要请人来做法事。
至于郄修篁为何是老道长的大徒儿,听梓知道的也不多。最可信的就是郄修篁小时候被老道长救过,顺理成章地与老道长搭上了关系。
小容自打进了云罗城,就没再敢多抬头,生怕别人认出自己是女儿身,进了许家更甚,几乎是一路低着头过去,只靠听梓在旁带着路。
许家老太太很客气,许是自己外孙的关系,亲自出来迎接老道长。她由侍女搀着站在檐下,和蔼可亲地扫视着老道长的徒儿们。容轻朝一直低着头,很容易就被许家老太太看见,便有些奇怪地问老道长:“道长,你那徒儿为何一直低着头?”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小容冷汗滴滴答答,她只易装没易容,一抬头就会被老太太发现,只好憋着嗓子道:“……贫道身患怪病,怕冲撞了您……”
许老太太疑惑地看着她,没再问了。小容总算松了口气。
剩下的事都交给了老道长和云绍听梓,她只需要跟在旁边就好。小容想了想,怕又碰上同样的问题,就让听梓给自己找来一块布蒙在脸上。
许家派了不少丫鬟小厮来帮忙,从道观一路跟来的小容此时反倒派不上用场,只好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忙。
“咪呜……”
微弱的猫叫从某处传来,小容眼睛一亮,赶紧起身四处看,却没看见猫儿的影子。一个丫鬟刚好路过,见她这样,便笑着问道:“道长喜欢猫?”
小容点点头,丫鬟接着道:“府里二小姐喜好养猫,一共四只,放在府里四处乱跑,说不定有几只跑到附近来了。老夫人吩咐过了,这两边院子没甚要紧,道长可四下走动一番。”说罢她就忙去了。
小容来不及道谢,暗暗懊恼自己居然没把小白偷偷带出来。见老道长和云绍都在忙,她竟把老道长先前的叮嘱抛在了脑后,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许家说大方也小气,法事放在这么个偏僻的院子里。小容溜出这小院子,隔壁竟是一片繁茂的园子,不由咋舌。
她穿过来后的生活一直比较底层人民,这大户园子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因此小容显得格外兴奋。但园子里疯长的花草让她犹豫了一番,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修剪过,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呜……呜……”
又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小容瞥见前面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精神一振,连忙系紧蒙脸布追了上去。
今天天气正好,适合晒太阳睡懒觉。小白趴在容轻朝房门口,眯着金色的眼睛,懒懒地瞅着面前犯恼的郄修篁。而郄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白,心里怒火噌噌往上窜。
他早料到了容轻朝会被师父带走,因此他来道观,只是来看看容轻朝有没有可能把簪子落下而已。
在舒道长的精心安排下,他又顺理成章地扑了个空。
郄修篁很是郁闷。
正是这时,一道黑影倏地窜到他身边,郄修篁眼都不眨,问道:“舒长昼人在哪里?”
黑影颤了颤,没有回答。郄修篁皱起眉,挥手让他退下。
他昨日就得到舒长昼自道观消失的消息,今天自许家传来的消息也印证了这一点。只不过这么个紧要关头,他为什么要跑去别处?在他看来,容轻朝这姑娘单纯得很,一个人待着非常危险。
等等……小白?
这么久了,他才刚刚意识到,舒长昼不仅亲自来找人,竟还把平时宠得无法无天的猫也带来了,真是下足了血本。
小白虽然懒,却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便直起身子,警惕地打量郄修篁。郄修篁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若他没记错,他那二表妹可是很喜欢养猫的。容姑娘待在许家,那就意味着……
郄修篁看着小白,眼底闪过一丝利芒。
都这种时候了,他可不介意把小白当做诱饵——反正不是他养的,随舒长昼心疼去吧。
在他身前,小白双眼怒瞪,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跑进园子不久,小容就深深地后悔了。
她方向感不好,而园子里杂草又高又密,四处怪石嶙峋,简直像身处野外。而先前疑似猫的动物也不知窜到了哪里,根本找不见影子。
简单来说,她觉得她迷路了。
现在小容是道士身份,还是女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