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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见他不开口,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还魂吧。听清楚本王的话没有?”
金敬一的声音干巴巴的:“王爷和柳捕头是商量好的?”
镇南王直接丢个大白眼给他:“你愿意如何想都成,实在不行本王现在就让抱剑把人带走,也是替你作个决定,免得你在这里为难自己又折磨旁人。现在我们有要事在身,你如此夹缠不清本王也不敢信任你。”
“说起来,本王是真得……”他说到这里还舔舔了唇。
金敬一的声音提高了三分:“王爷。”
“好,好,本王失言了成不成?真是的,你倒底有决定没有,没有的话本王替你做个决定也不是坏事嘛……”镇南王喋喋不休,真正的魔音穿脑啊,听得金敬一心头越来越烦燥。
二百六九 纵使相逢应不识()
金敬一很想让镇南王住口,但是对方是王爷,他总要守几分本份的。他低下头开始想自己的心事——他为什么没有问?倒底是在怕什么?
如果不是今天被镇南王所逼,他会不会正视自己心中的那点子惧怕?他不知道。
他曾经认为男人就要顶天立地,大丈夫不可能太过儿女情长;直到五年前锦儿不知所踪,他才知道做为男人的心也是软的,也会一碰就疼:只是,那种痛到骨头深处的感觉,他从来不会对人说而已。
镇南王一个人说也说不尽情,面对变成没嘴葫芦的金敬一他很扫兴:“你自己想吧。明天,本王会再来,到时候本王不会再和你商量,你明白的。”他说完就走,先扑向了一棵大树。
抱剑自大树上掉下来,翻身落地后她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对着金敬一抱拳为礼,也不作声纵身就去追她们家的王爷了。
金敬一抬头看着天空,并不是在目送镇南王,耳中来来回回的响着的是镇南王的那句话:本王不会再和你商量。
他听得出来镇南王是认真的,然后又想到没有把话说清楚明白的柳一鸣:他的心动了。
金敬一长长一叹,有些事情总究需要做个了断的,现在还是将来某一天没有什么区别。他低下头背起双手来,继续向园子深处走去:至少眼下他还需要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太阳下山月亮爬了上来,金府到处都点燃了烛火。
烛光摇晃中,锦儿的脸雪白的透明。
七儿把饭菜摆上,锦儿坐下便端起碗来。锦儿不再说不吃饭,不再说不吃药,她在努力的活下去。
但是自家夫人如此却让七儿更担心,却又不知道自何处劝起:夫人也没有落泪,更没有闹脾气,安静的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你们下去吧。”金敬一进来了,他的身影仿佛一下子铺满了屋子,七儿感觉屋里猛得暗下来三分。
七儿小心的看看金敬一,一面示意夏蝉等人退下去,一面她悄悄的看向锦儿:金敬一让她很怕,可是她又真得担心自己主子。
锦儿示意七儿等人都出去,自己也站了起来看着金敬一轻轻的道:“可用过饭了,要不要让人去厨房取些过来?”
“不必了。”金敬一的目光扫过桌子:“这几样菜就不错,你也没有用过多少,给我一碗白饭就好。”他阻止了锦儿去盛饭:“我自己来吧。”他自园子里走回来,脸上带着深深的倦意。
锦儿的心七上八下,因为金敬一现在可谓是一日三变:不再阴狠也让她不安,怎么说金敬一如今也不应该如此的平静。
金敬一取了饭坐下,见锦儿还在立着:“坐下吧。先吃饭。”他没有说还有事儿,但是一句先吃饭却让锦儿知道他不会吃过饭就走。
也是,怎么也到了要说清楚的时候。锦儿缓缓的坐下来,看看自己碗里还剩下的一半饭,感觉自己胃里和心里都满满的,满的都要溢出来了:被伤心或是其它什么填得过于太饱。
没有半点食欲她还是端起了碗来,总要陪着他吃完这顿饭吧?
饭桌上安静的很,两个人的碗筷都很少发出声响,谁也没有看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只见他们吃却不见饭菜下去多少。
金敬一终于放下了碗筷,他碗中的饭没有下去多少。看向锦儿他轻轻一叹:“我也吃不下。你,可饱了?”
锦儿也把碗筷放下,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我让七儿把这些收下去。”要来的总是要来,真到了眼前她依然心慌的很,说话不过是想拖上一时。
“不必了。”金敬一阻止了锦儿唤丫头们进来,可是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一时却没有主意,两人间再次沉默了。
好一会儿,金敬一看向锦儿:“她,她……”两个字却重的让他根本无法说下去。他已经想好了要问,原本他可以假装自己忙,自己一时忘了,自己被气糊涂了,但是经镇南王挑明后他再不问就无法过了自己那一关。
他再不愿意,也要面对那个结果。一双大手按在双腿上,死死的、用力的按着自己的大腿,为得就是不让腿颤,也为得是不让双臂抖动。
锦儿不必他把话说完,只听了两个字却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未开口她的眼圈已经红了,为了那个已经去了黄泉路许久的人:“姐姐她,已经仙去了。”泪珠随着这句话滚落下来。
“姐姐仙去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姐姐是笑着去的,她说太辛苦了,实在是撑不住了,只望她关心的人不会怪她就这样走了。”锦儿的身子也抖了起来:“姐姐说,如果来世有缘她还愿意、还愿意……”
金敬一左手拍在了桌子上,全身颤的带的桌子都摇晃起来:“她、她仙去了?”虽然早就料到了,虽然他在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总还抱着一线的希望,此时得到了答案他依然是无法接受。
泪,不知何时已经流了一脸。
两人间再无话,沉默的流着泪,为一个他们都疼爱的人。
“她,走的时候可、可……”金敬一的声音哽咽着。
锦儿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姐姐走的时候是平静的,因为她已经痛习惯了;她的腿断了,她的一只眼睛已经什么子看不到,脸上全是伤口,右手的手指没有一根是完好的……”
她说到这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全身上下姐姐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可是她硬是在镇南王主仆认为她活不过几天的情形,自己一个人独自下山,一路用走、用爬回到了天元城。”
金敬一听到这里握紧双拳,然后又松开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记耳光: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心好过些。
他已经听说过一遍,认为自己知道那五年来的苦是什么样子的,如今才知道那苦是他根本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来的。
“她,在何处?”能为她尽的一份心只有最后一件事,他不能让她做个孤魂野鬼。
锦儿哭的坐不住跌坐在地上:“在,在官府。姐姐仙去后睡在了湖边,那是姐姐的心愿,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带两个孩子去湖边玩儿——那里很安静,姐姐说那里能让她的安静下来,暂时忘掉她身上的伤痛。”
金敬一身子一震:“那是她?!”
锦儿连连点头,除了点头外她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
金敬一再次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直到锦儿自地上爬起来他才幽幽的道:“给我说一说吧,多说些她的事情,我不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嗯。”锦儿过去洗了棉巾递给金敬一,自己也洗了一把脸,沉了沉心才坐下来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姐姐早就回来了,在半年前她就到天元城外,瘦成了皮包骨,差点又累又渴又饿而死去。”
“我给了姐姐一碗热粥,姐姐说她欠我一条命。当时姐姐的脸已经毁了,我看不出姐姐的样子来,可是姐姐吃完粥看到我时惊的连碗都打破了,她说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那天心情也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真得听进去了一个比乞儿还要脏的女人劳叨,知道了她的所有遭遇;然后,我就收留了她。”
“可是姐姐已经油尽灯枯,请了几个大夫都说无力回天,姐姐却说她不能死,因为她还没有见到她要见的人。她央了我带她到城里来,远远的去看了她的父母小弟,又远远的看了她最心爱的人及一双儿女。”
“她看得都痴了,靠在墙上看着她关心的人在她面前走过去,好久好久之后再次走回来,她的眼中全是幸福,嘴边含着笑。”
“她一直看了七天,我怎么劝她也不听;姐姐数着见每一个人的次数,见了父母共两次,弟弟一次,心上人七天一共看到十一次,儿女们看到五次。她每见到一次就可以开心一整天,她说那是她后来最为幸福的七天。”
“就那样看了七天后,她忽然对我说要回去……”
金敬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原来在她回来后他和她是照过面的,可是他无知无觉的在她面前走过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回来?再大的病,我也会请最好的大夫救她,为什么她不回来,为什么她要这样狠心?!”他嘶吼起来,因为本来他至少能见她最后一面的。
要知道他有多少话要对她说嘛,要知道他有多么思念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回来却过府而不入呢,他不明白他真得不明白。
金敬一更恨的是自己,就算她因为伤而改变了模样,他也应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来:他几年来都是如此坚信的,因为那是他心尖上的人,比起他的性命来更为珍贵的人。
可是,他没有认出来。整整七天,十一次他在她的面前走过又走回来,可是他不曾看过那个痴痴注视自己,用生命爱着自己的女人一眼。
锦儿低下了头,任由金敬一嘶吼发泄,直到他再次平静下来她才轻轻的开口:“就算姐姐开口老爷也认不出来的,姐姐的脸已经毁了,头发也已经花白;那个时候我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