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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玉听童绍民当真在问自己“别来无恙”,便回道,“当时年少,意气风发,原也想岁月静好,谁知,此去经年,仍旧是郁郁不得志矣。怎比童大人,状元及第,光耀门楣,鸳鸯比翼,人生得意。”
童绍民闻得此言,眉峰不觉微微一蹙,十分肯定询玉的政绩道,“绍民惭愧,敢问楚兄,如今世平道治,太平长安,何言‘郁郁不得志矣’?”
询玉便答,“圣人云,齐家治国而后平天下,楚某情场失意,孤家寡人到如今,家尚不能‘齐’,自然是郁郁不得志矣。”
听得童绍民好一阵心酸,忽然便想起了坊间那些有关帝后不睦的传闻。
童绍民这一时便没了更多的话好安慰询玉的,只替询玉叹惋了一声,“高处不胜寒。”
询玉便点了点头,接话道,“何似在人间!”
童绍民明显愣了一愣,“……”
君臣二人正叙着话,忽闻耳畔喧嚷声烈。
询玉便与童绍民一道向着雅间门口转眼看去。
一时,便见了雅间门外乌鸦鸦地挤满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把门的彭勃、彭湃便似有些拦挡不住的架势。
询玉不成想这童绍民在凤城的人气居然这般高的。
便看当中一年在不惑的儒雅男子笑着与童绍民道,“童大人,你这位朋友还没成亲呢吧,老朽家里正有待嫁之女,若是不弃,老朽愿意将爱女许配与你这位朋友,三媒六娉,一切从简。”
童绍民闻言,看了询玉一眼,顿觉尴尬不已:“……”
人声便开始鼎沸,“老夫家也有女儿!”
“我家侄女也到了许嫁的年纪!不知入赘可答不答应?”
“童大人,我家娘子是凤城的金牌红娘,由她牵线包管桩桩美满,件件称心,你朋友的婚事便交给我吧!”
“……”
这简直愈演愈烈,热情难挡。
童绍民便赶紧起身,一一谢过众位盛情的乡亲,“各位父老乡亲,童某代楚兄谢过各位,婚事各位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家楚兄已然找着了好人家了。童某正与友人叙旧,各位不如先行避让,与童某行个方便,童某感激不尽。”
这逐客令下得,果真是在逐“客”。
凤城的父老乡亲们被凤城的父母官童绍民下了这么一道逐客令后,加之有童绍民带来的随从二三在现场维持秩序,雅间之外一时倒静下来不少。
只是,经此一闹,这醉仙楼便不太适合久待的样子。
童绍民便提议让询玉移驾凤城府做客。
既已被凤城父老误认成童绍民至交好友,询玉也没了谢绝的理由,便允了童绍民之请,坐上凤城府随后派来的官轿,一路往凤城府而去。
童绍民骑在马上,警戒地四顾着。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前有官差开道,后有衙役护随。
阵仗也算热闹。
不虞,前头忽有一名男子闯入,当街拦马,嚷嚷着道,“童大人,小民要告状!童大人……!”
童绍民微微蹙了眉,将手中缰绳勒了住,看向面前拦马的青年道,“当街拦马,何事喧哗?”
那青年便捧袂与童绍民道,“小民要状告此人调戏小民的未婚妻。”
童绍民将目光一转,这才注意到,原来那青年方才还拉扯了另一个少年,却是告那少年调戏了他家未婚妻。
好一桩调戏良家妇女的俗案。
童绍民看那被告的少年,正是大好年华,青春气盛,便十分理解道,“你这少年,若是有了思慕的姑娘,便回家禀了爹娘,央了去为你登门求亲便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却竟然调戏起别人家的未婚妻,实在有伤风化。”
那被告的少年正羞怯得无地自容,只好拿着扇子将自己遮了住,可一听童绍民判了他这般说辞,他便有意见了,将扇子一挪,露出一张十分好看的脸来,惊怪道,“童大人,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就判了我调戏良家妇女,实在有失公允,你怎的都没有问问我倒究是怎的调戏的良家妇女的。”
童绍民闻言,见对方不仅不认罪,还要求让他详述过程,便有些好奇,遂问,“有何冤屈,你且说来。”
那拿着扇子的少年便展开扇子摇了摇道,“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过见方才那位姑娘生的十分俊俏就多看了几眼,然后上前问了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身上熏的什么香……不过寻常聊天而已,我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呢!也就拉了拉袖子而已,再然后无端端的就被这位公子哥拉来这里成了被告了,你说我冤不冤?”
这问了人家叫什么名字、问今年多大了、还问人家身上熏的什么香……
童绍民听了,琢磨这情节虽不是非常严重,却已然有些恶劣,便问对方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拿着扇子的少年便道,“在下诸葛十一!”
——此人正是妙锦本尊,再没有其他人。
童绍民便质问道,“我说诸葛十一,没事你拉人家姑娘衣袖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吗?还敢问人家姑娘身上熏的什么香?那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吗?”
妙锦便道,“没事闲聊几句,这很正常嘛。”
童绍民道,“你聊的这些,就已经很不正常了。不必多说了,左右来人,将诸葛十一带回凤城府去好好教导教导,且莫叫他年纪轻轻就走了歪路了。”
“谁走歪路了?!”
妙锦郁闷非常,抗拒道,“我才不要去你那凤城府呢。”
童绍民但不顾她,只抬手招呼左右动手“请人”。
便有两名官差上到前来,预备着一左一右将妙锦架着去。
等在一边的映月和顾轩、顾宇等人见了彭勃、彭湃二人皆随在官轿两侧,便已明了询玉就在那官轿之中,可等了许久迟迟也不见坐在官轿中的询玉作何反应,一时倒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眼看着妙锦就要被凤城府的官差带往凤城府去了,却忽然一盆洗脸水从临街的楼上当空浇下,堪堪对着妙锦兜头淋去……
便听得妙锦给浇得一声惨叫:“啊……”
映月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到底还是没有捂住,便跟着惊呼出了声:“十一……!”
一众人等皆为这突发的一幕而怔了住。
映月赶忙冲到妙锦身边,拿着帕子给妙锦擦头上的水。
发带一解,落下青丝三千。
妙锦又羞又窘,抹了把脸上的水,万分委屈地与马上的童绍民控诉道,“童大人,和谐社会,朗朗乾坤,你瞧瞧你治下,青天白日当街乱泼水,这民风恶劣,亟待改良啊!”
童绍民:“……”
这方才还被告调戏良家妇女的堂堂男儿郎,眨眼之间摇身一变就成了弱质堪怜的女娇娥。
童绍民瞧着这眼前画风陡转,一时险有些反应不来。
但看面前淋了半湿的妙锦,仿若清晨沾了露水的花般,清新可人,出尘脱俗,越看越觉得惊艳,越看也越觉得面善。
童绍民恍有一种错觉一般,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呢?
童绍民很肯定妙锦不是他凤城府的子民,所以他更是对自己认为妙锦似曾相识的领悟而深感纳闷。
就在童绍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见妙锦踏进了仰面问他道,“童大人,我跟你说话呢,你老看我干嘛?”
就是这忽而仰面的动作,叫童绍民蓦然间忆起,那年初见,那个仰面看他,无限慈悲的九岁小女孩来……
“此去京城,山高水长,我这有纹银十两,正好与了你做入京的盘缠……”
“童大哥,希望你恩科高中,早日回来与付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
“……”
那个九岁的女孩儿,小小年纪,相貌出众,品性高洁,聪慧明达,灵动通透,不可多求。
童绍民心头一暖,看着妙锦已然是满眼柔情,复又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妙锦愣了一愣,本打算说自己是“诸葛十一”的,可一听童绍民称呼她做姑娘,便知自己已然露了陷,这“诸葛十一”怕是再难继续扮下去了。
第51章 地主之谊()
妙锦愣了一愣,本打算说自己是“诸葛十一”的,可一听童绍民称呼她做姑娘,便知自己已然露了陷,这“诸葛十一”怕是再难继续扮下去了。
妙锦不觉有些郁郁,心思一转,回童绍民道,“我姓林,我叫妙锦。”
“妙锦?”
童绍民一听,眼前这小姑娘报上的并非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的名字,而这性子似乎也与那个妙人儿有好些差距,明显有一时的怔愣。
可怎么看都仍旧觉得妙锦很像那个小姑娘:算年纪,那个小姑娘也差不多妙锦这般大了,瞧模样,想必也是长开了,再看妙锦这雪肤花貌参差是,而且还和皇帝询玉同时间出现在这凤城,几乎八九不离十了。
可那轿中的询玉怎么半晌不见动静的?
童绍民心中好奇不已,又有些担心自己将妙锦给错认了,便十分耐心地与妙锦道:“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妙锦觉得自己实在答不出像“岁在单阳”这种高深的答案来,可想自己好歹也是上过小学的人,也学过几篇文章,便借一课文原文答曰,“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童绍民点头,论这年纪实在相仿,遂又问道,“可已许嫁了人家?”
妙锦便赧然一笑,也点了点头,择段背着课文道,“大人自有妇,妙锦自有夫。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白马从骊驹;腰中鹿卢剑。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①”
童绍民一听,顿为这般出众才情倾倒。
不过,想这皇帝询玉正是年青英俊、风流倜傥的时候,哪里有妙锦形容的“鬑鬑颇有须”那般老的;可那句“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倒是不假,她这夫婿确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