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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询言柔情百转,不由自主地扶上妙锦肩头,抚慰道,“瑾然别怕,皇祖母就是为了你,才提前迢迢千里赶回来的,皇祖母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疼你的。”
“跟我进去,嗯?”
妙锦心口不一地“哦”了一声,正不知当依当拒,却陡然被对方打横抱起。
妙锦心肝儿一颤,压低声嚷嚷,“帅哥,我有男朋友的,男朋友知道了要吃醋的……”
第4章 枉为国母()
牗外,飒飒秋风袭来,夹集着阵阵清淡的花香,卷了满室薄凉。
而内中的气氛却显压抑,叫人闷得透不过气儿来。
妙锦杵在凤榻前,捏着指尖,垂首立着,模样安静乖巧,一双盈盈秋眸却不安分地四下觑着,暗暗打量。
偷眼殿中,恢弘富丽,古色古香,俊男靓女,恭谨有素,满室金玉,华贵难言。
她隐约觉得似乎自己在梦中曾经来过这里的,否则,怎么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住在这里的人也真是叫她羡慕了,不仅地方漂亮,衣着复古,这人也是男的威武,女的柔美哩。
她想她该仔细记下这个地方才好,说不定回头就可以带着男朋友一起来旅游了,不过,现在她得回去,毕竟她不是这里的人,身上没钱,自然也没人肯收留她的。
可是,怎么带她进来的那个老阿婆半天不说话,尽顾着自己坐在榻上,端着茶看又不喝的呢?
她老人家到底是打算把她怎样?
罚站么?
妙锦快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老阿婆,可转而寻思着自己似乎什么也没做,干嘛要无端端地心虚啊。
这么想着,妙锦抬眼,大着胆子直直地对上太皇太后一双幽深的眸子。
“……”
岂不料,她一动,座上的太皇太后忽而把茶盏重重掼在几上,嘭地一声,凛得妙锦忍不住一阵瑟缩。
看太皇太后嫌恶分明地盯着她,斥道,“夜瑾然,哀家忍你够多了,哀家对你已然受够了!”
妙锦懵然,不知那太皇太后忽出此言,所谓哪般。
烽烟初燃的势头。
询言注目妙锦不安的神色,忍不住想出声救场,“皇祖母……”
太皇太后置若罔闻,拄杖立起,径向着妙锦缓步进前,“想当初,若不是哀家恤你可怜,亲自登门探望,用七匹茶叶把你带进宫来指给询玉,哪有你今日的荣华……”
声线黯,忍喟叹,“若非念在往昔的那些情份上,哀家早就把你给废了!”
妙锦慑愕尤甚,看着步步逼进的老阿婆,为她强大的惮人气场所迫,跟着寸寸后挪,“……”
举手指着妙锦,注目视之,太皇太后蓦地泪眼盈眶,声线微颤,“哀家哪里知道,哀家当初一念之差竟然就给我孙儿询玉带来了你这么一个冤孽,给天应添了你这么一个后患!”
冤孽?后患?
妙锦把老阿婆的话迅速过滤了一遍,单这两个词就足以叫她胆颤心惊,茫然地对着人摇头,漂亮的大眼睛立时泛起泪光。
“上乱君心,下坏阴德;性非和顺,自实清高;六宫不统你枉为国母,不招人怜却偏能惑主。夜瑾然,你何以入侍,何充下陈呐?”
太皇太后颤颤巍巍地直指着妙锦的鼻尖儿,手中拄着的凤头杖在白玉地砖的撞击下訇訇有声,“如你这般女子,寻常人家尚不敢娶纳,何况我皇家?你自问一句,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做了我天应的皇后?!”
哇哟,说的什么人家一句也听不懂,便是被骂了也还不明不白的。
妙锦呆呆地看着人,好是无辜模样,人太皇太后说了那么许多,她只唯一听懂了一句,什么“做了天应的皇后”,懵懂之中而直摇头连声道:“不……不,我不是……”
妙锦悚然再退,幅度大了,不觉竟把身后立着的屏风给碰翻了。
仓促回头,尚不及反应,足下一绊,立脚不住,人就跟着往后栽倒在地,“呃……”
因着这一摔,坚忍的底线瞬间崩塌,泪水登时夺眶涌出。
小嘴一弯,坐在地上就哭将开了,“呜,苏航,我要回家……”
“瑾然……”
询言企图上前搀扶,一旁的太皇太后又跟着捶胸大哭了起来,“冤孽啊!”
询言只得顾此失彼,“皇祖母……”
第5章 不想闹了()
“皇后娘娘?”
一名粉衣宫女却是不怕,揾着泪上前,欲把妙锦从地上搀起。
但听一记威仪低沉的嗓音当下灌入耳来,“皇祖母……?”
粉衣小宫女忙伏跪于地,跟着询言一道见礼,“参见皇上。”
愁眉轻颦的皇帝凝眸太皇太后,几分无力。
幽幽转眼,却惊见屏风倒地,床上空空。
而瘫坐在地的一个女子正抬起胳膊,以着袖子胡乱擦眼泪,那么熟悉,那么华美的一身凤衣,让楚询玉当场怔住,“……”
坐在地上的妙锦隐觉着自己哪里不对劲,似乎很可能已经成为另外一个人了,否则,怎么一切都变得这样莫名其妙呢?
这一惊变着实是叫她害怕得很。
而自己在这么个举目无亲的陌生环境中,一醒来就被一个看着明明很慈祥的老阿婆凶巴巴地好骂了一通,她竟还不知道是为什么,这越想就越哭得厉害了。
妙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是睡在床上的,那再躺上床去可还能够回得去么?
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她想早点结束这场梦。
所以,她一面哭着一面就自己从地上起来,踩上踏板,坐回床头,对着华美的凤床微楞了一瞬,跟着就索性伏在玉石枕上埋头继续哭了起来。
看在旁人的眼里,那么委屈,那么绝望。
忽觉有人身形一动,一下子就到了她身边,妙锦泪蒙蒙的什么也没看清就被禁锢在了一个宽广温暖的怀抱。
夺人的龙涎香里,楚询玉涩然的声音从妙锦的头顶响起,“瑾然……”
询玉高大英伟,瑾然则生得纤细娇小,被询玉大力抱在怀里时,口鼻都一并给掩住了,妙锦登觉得自己连气儿都透不过来了,一时涨得小脸儿通红,小嘴里哼着声,努力推却着询玉。
询玉放开妙锦之时,妙锦早是哭不出来了,瞪着一双泪汪汪的美眸,楞楞地看着询玉。
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却竟还那么忧伤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可他此时分明是在对着她哭……
妙锦懵然,看着询玉流泪,她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种莫名的驯服力,只是看着他,她就不想哭不想闹了。
“瑾然……”
听询玉哑声一唤,再度伸臂重新将她紧抱入怀,一双大手不住地在她后背摩挲。
妙锦觉着痒痒了,缩着膀子偎在询玉怀里,泪眼凝眸却静无声息,任询玉贴着她的脸儿在她耳旁饮泣。
不知不觉中,妙锦察倦意袭来,慢慢阖上双眸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的影像里,妙锦觉得自己躺在一副华美的锦帐里,幔帐垂地,有炉香逸逸。
而床榻边上还另有着一群装束怪异的陌生人在不停地穿梭往来,研钵捣药,袖衫拭汗。
妙锦隐感不安,微微动了动纤指,却觉自己稍一动作马上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牢牢裹住。
妙锦登时感到有了着落,心头几分安然,不曾睁开眼就又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
第6章 回头顾曲()
酽酽的黑里,妙锦忽见了大片刺眼的素白,安静的室内陈列有冰冷的仪器,妙锦被一股儿浓烈的药味儿呛的略微有了些许意识,也隐觉身边围了一大群人,都穿了同样的白衣大褂,戴着一色的口罩和手套。
当中有一人正拿着大剪刀剪开了她被鲜血浸湿的衣裳。
可是她却不痛不伤,毫无所感……
妙锦失了知觉,亦不明白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隐约知得自己的灵魂飘忽不定,无所依傍。
“喵喵……”
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小名儿。
音色亲切自然而无比熟悉。
妙锦莫名,回头望去,确见冷白的墙角立着一个个子高高的,身上穿着衬衫、牛仔的大男孩儿,正对她笑着,阳光又帅气。
妙锦当即嚅动唇角,轻轻喊他的名,“苏航?”
妙锦朝着那个名叫苏航的大男孩儿快步走去,却见苏航忽然提步进前,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而走向了一扇森冷的门。
妙锦一愕,回头顾望,正见从门里走出来一群穿着白衣大褂的人来。
正中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摘下了浅蓝色的口罩,叹了口气,直对着神情焦灼的苏航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航当场僵住,眼泪毫无征兆地簌簌落下。
又见了另一个年轻的白衣大褂伸手拍了拍苏航的肩,越过他走远了去。
一时,长长的甬道里,只苏航形单影只,面门独立。
经久不曾言语。
“苏航?苏航……”
妙锦频唤,却了无应答。
眼泪登时落下。
满腹哀伤,惑然转眼就见了门内的手术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脸上和身上都被一大块的白布遮着,虽然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妙锦却莫名地感到熟悉。
“……”她立在一旁,亲眼看着苏航掀开白布的一角,对那躺着的人儿突地泪如泉涌。
而妙锦同时也见了,白布里面露出的美丽脸孔赫然便是另一个自己。
妙锦登时就惊了一惊,巨大的恐惧感侵临,她害怕得不能自已,什么也未敢反应,只绵然退后着道,“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她在说着那不是自己的同时,也在看着苏航抱着躺着的那个自己恸哭起来,一声一声喃喃地喊着,“妙锦……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