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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他们楚家就剩了这么两兄弟了呢？为了不叫皇位落于旁姓，即便那文帝再多么妇人之仁，难堪大用，也是他们楚家自己的家务事。”
“唉，想我们新罗虽国小人少了些，但实力却从来不差，为何陛下就是执意不肯扩充疆域呢？今日老夫再度上书劝谏陛下起兵攻伐，却又被陛下给压了下来。陛下他到底是对我们新罗的国力没有信心，还是对老夫我这一副老骨头没有信心啊？”
一阵哂笑声落，又一个声音说道，“大人莫要烦恼，想大人老当益壮，雄风不减，陛下他如何还会对大人没有信心呢？只不过陛下此番大婚，天应来使特意放低了姿态前来贺喜，那贺礼也是备得足够丰盈，这叫陛下哪里好意思才收了人家的贺礼，回头就又举兵攻伐人家的？这若是传扬了出去，也对我们新罗的名声不好。”
“这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老夫或恐是太过心急了一些，那便等上一些时日再与陛下进言吧。老夫就不信陛下他会不动心，趁着此时天应国力衰微正是我们新罗扩充疆域的大好时机，届时，我们新罗也再不是偏安一隅的弹丸小国了！”
“大人此言甚是，只不过，我们新罗有这样的想法，其他友邦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如今的天应无异于俎上之肉，这么一块肥肉摆在那里，有谁不想去宰上一刀的呢？”
“是啊！是啊……”
听着人声越来越远，躲在假山后头的妙锦唯恐自己会痛哭出声来，只好伸手将自己的嘴给紧紧捂了住。
任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般，簌簌而落，“……”
她在千罗万象阵中避世那么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人来问一问天应如今的局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今日，还是第一次闻听有人议论起天应皇家的那些事情来。
而对于太皇太后西归，询玉称病，询言登位……
这一系列的变故，一时之间，根本就叫她没有办法接受得来。
这短短数月之间，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呢。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因为什么而起的呢？
询玉他一向身体都没什么毛病的，如何就称病禅位了？
又如何就变成“先帝”了呢？
既是“先帝”了，那不就意味着询玉他已然不在人世了吗？
第178章 认祖归宗（）
既是“先帝”了，那不就意味着询玉他已然不在人世了吗？
可是询玉他原本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不在人世了呢？
自她离开之后，询玉他到底是经历了一些什么？
又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了？
怎么就会走得这么的突然呢？
妙锦觉得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难怪她再也没有听说过有关任何询玉在找她的消息了。
却竟然是因为询玉他已然不在人世了……
这一认知，叫妙锦忽然就失重了一般，一下子就跌落进了无边无际的悲伤之中。
妙锦分明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地从她的心底里慢慢抽离。
痛得她无法呼吸。
人便跟着绵软无力，精神涣散了。
妙锦六神无主，一路失魂落魄地抬脚往回走着。
她要回去找她的象儿。
她还有她的儿子象儿。
唯一的象儿……
询玉抱着怀里的儿子象儿，怎么哄都没法子让象儿停下来不哭的，询玉真十分害怕这小小的婴儿哭得这样久会给哭坏了的。
估摸着象儿或许是饿了方才这般哭闹，询玉便抱着象儿转身回到了寝宫之中，想找些象儿能吃的食物喂他一些填填肚子。
询玉立在桌前，抱着怀里的象儿，对着一盏茶水不知所措，抱着象儿在原地来回走动了好几遭，方才终于等到妙锦红着眼睛回来了。
询玉赶忙迎上妙锦，看着怀里的象儿与妙锦道是，“妙锦，你快来看看你儿子是不是饿了，为何老是哭闹不止？”
妙锦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询玉怀里的象儿给抱了过来。
妙锦抱着儿子象儿，为象儿擦了擦满脸的泪水，俄而，竟对着哭着的象儿也哭了起来，一面涩声轻唤道，“象儿，我可怜的孩子……”
询玉眼见她们母子二人抱着就哭做了一团，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可是询玉又不知道妙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说好要抱着象儿一同去跟王后阿芙辞行的，怎么辞个行就辞成了这般的样子了呢？
询玉这就有些闹不明白了，遂企图安抚妙锦道，“妙锦，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无端哭得这般伤心的？”
妙锦抱着儿子，并不抬眼看询玉，只一面哭得愈发伤心欲绝，一面回着询玉的话道，“见愁大哥，象儿他……象儿他没有爹了……”
询玉一听妙锦这话，分明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直以来，妙锦都说她的象儿有母无父，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的，询玉都快要被妙锦的话给伤惯了的。
这怎么如今忽然又无端说起这个事情来了，还竟然哭成了泪人一般。
询玉忍不住诧道，“怎么了？有没有爹不都得你说了算吗？”
妙锦哭着将头摇了摇，掀眸将询玉给看了一看，悲戚道，“象儿他这一回是真的没有爹了……”
询玉不由奇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样才叫做真的没有爹了？
莫非是妙锦在外听到了什么流言了？
询玉正揣测之时，遂闻妙锦大哭道，“见愁大哥，我那丈夫已经不在人世了……”
“象儿，我可怜的象儿……”
妙锦嘤嘤的抽泣之声伴随着儿子象儿咿呀咿呀的哭闹声，搅得询玉心里是既难过又心疼，更觉一个头快两个大了，一时不知该当如何安慰，只复问妙锦道，“妙锦，你是听谁说的你那丈夫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可能够确定吗？”
妙锦一面哭着，一面回答道，“别人又不认识我，何苦要来骗我呢？且况，也不只是一个人说的。如今，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唯独我还被蒙在鼓里……”
“询玉他真的死了，我的象儿真的没有父亲了……”
妙锦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自责，唯恐询玉是被她给咒死的，谁叫她之前总说她没有丈夫，象儿没有父亲的。
现如今竟果真没有了。
这难道会是报应吗？
是老天跑来惩戒她了。
一定是这样的。
妙锦越想越觉得无望，越想越感到悲伤，抱着儿子哭得一时停不得下来。
弄得询玉差点没忍住，简直都要有想把脸上面具揭下来与妙锦相认的冲动了。
可询玉到底是没有让自己这样做，只借机问妙锦道，“你不是很恨他吗？知道他死了，你为何又要这般伤心呢？”
妙锦哭着抬眼看询玉，为他问的那般没良心的话而感到有些意见，分辩道：“可是他毕竟是象儿的亲生父亲，也曾经是我的丈夫，在这个人世间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
询玉在心里默认了妙锦这般的说法。
她的丈夫可以再有，但象儿的亲生父亲却始终只有一个。
询玉的心里还是很明白的。
妙锦哭着说完了话，抱着象儿就转身进了内室之中。
询玉想要跟着一起去，却又不得不在门口止住了步子：“妙锦……？”
妙锦进了内室之后，很久都没有再出来。
询玉担心妙锦因一时伤心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遂一直守在门口没敢走开。
询玉等了许久仍旧没有等到妙锦从里面走出来，这便忍不住叩了叩门，轻唤着道，“妙锦？妙锦……？”
再等了一等，仍旧没见里面的妙锦有何动静。
询玉这方不管不顾地就闯进了内室去。
询玉进得内室一看，却见妙锦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发着傻，一动不动的。
而原本被妙锦抱在怀里的儿子象儿，此际正躺在床上熟睡着。
红彤彤的小脸上尚还挂着晶莹的泪滴，一双小手握着合不拢的小拳头在两边摆了个缴械投降的姿势。
询玉瞧了一眼床上侧着小脑袋睡着的儿子象儿，方走进妙锦身边来，唤了一声，“妙锦？”
妙锦却恍若未闻一般。
询玉遂在妙锦身边的一张圆凳上落了座，看着妙锦道是，“妙锦，你在想什么？”
妙锦为询玉这般一问，方才转眼将近乎有些涣散的眼神聚焦到了询玉的身上，唤了他一声，“见愁大哥，你来了？”
询玉瞧着妙锦那般一副神魂失守的模样，忍不住问她道，“妙锦，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妙锦之前因为忽然在王宫里面遇到帝师牧之，生怕牧之会跑回去将她的下落告诉给询玉，便说要带着象儿离开这里，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们母子的所在，为的就是故意要躲询玉的。
可如今又听说询玉他，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
妙锦听着“见愁大哥”的问话，想着询玉已然不在人世了的悲伤事实，怔怔失神道，“见愁大哥，我已然打算要带着象儿一起回天应去了。”
妙锦说完，刻意补充了一句，“回宫里去找询言和欢颜他们……”
询玉听了妙锦这话，一时有些不太明白她为何又忽然做了这般的决定了。
她不是一贯都不爱在宫里待着的吗？
询玉因问，“为何忽然想到要回去天应皇宫里找询言他们？”
妙锦目光无神地盯着桌上的茶具看着，道是，“我与询玉毕竟曾经夫妻一场，我的儿子象儿又是询玉留在世上唯一的孩子，如今询玉他已然不在人世了，留下象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