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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小炜已经爬到了这边的床头柜旁，他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迹，只见他向床头柜伸出了颤抖的右手，终于抓住了他的手机，然后躺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开了手机，点下了110，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电话接通的那瞬间，王小炜的眼睛颤抖了一下，用了最后一点力气睁开了一条缝，对着手机说了两个字：
“救命！”
就昏迷了过去。
郑娜将目光从夜空中收回，转头看向那边已经昏迷的王小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终于解脱了！
～～～～
此时，已经是深夜三点多钟，郑娜满脸泪水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目光空灵而虚无。
白雪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纸巾递给郑娜，郑娜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将目光收回看向白雪，然后用纸巾擦了一下眼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白警官，我没想到自己还会活着，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诅咒？我只是觉得活着好累，死了是不是会一身轻松？”
白雪伸手握住了郑娜的手，看着她说道：
“郑娜，大道理我不想对你说太多，你我同是女人，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去想？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绝望？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身边有那么多爱你、喜欢你、欣赏你的朋友和家人，你这样子他们有多难过？！”
一双泪眼看着白雪，当郑娜看到白雪眼中的关爱和真诚时，她开始无声地哭了起来。
白雪知道她的话触动了郑娜心底的柔情和希望，所以她不再说话，而是抽出纸巾替郑娜擦眼泪，待郑娜哭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拍了拍郑娜的手说道：
“郑娜，我们这一聊就是二个多小时了，再继续聊下去就天亮了。不过，我要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郑娜似乎没想到白雪会这样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向警察交代罪行，没想到白雪却把它当作是朋友间的聊天，这让她原来已经死了的心有了一丝温暖，她不由地含泪笑了一下。
白雪也立刻笑了。
郑娜马上向白雪问道：
“现在几点了？”
白雪掏出手机点开递到郑娜的眼前。
郑娜看了一眼，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真的没想到居然说了二个多小时，不过说出来之后，真的轻松了，心里也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白雪点了点头，再次真诚地对郑娜说道：
“郑娜，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我去给你倒点热水洗个脸。”
后来，白雪不仅倒来了热水，还弄来了一杯热牛奶，她看着郑娜将牛奶喝了，然后说道：
“郑娜，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就是天塌下来都不要去理踩它。”
白雪的话让郑娜再次露出了笑脸。
～～～～
而这一夜睡不着觉的又何止是郑娜与白雪，缪黍晨、朱媛媛和赵小黑都没有睡。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因郑娜醒来后不愿意见任何人，缪黍晨堵气地拉着朱媛媛和赵小黑离开医院后，缪黍晨驾车来到了小河边。
缪黍晨“噌”地跳下车就朝河边走去，朱媛媛和赵小黑只好紧跟在他的身后，他走到河边，望着平静的河面，突然弯腰捡起一些石子斜着身子向河面掷去，于是河面接连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朱媛媛和赵小黑怔怔地看着缪黍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两人谁也不敢说话。
缪黍晨掷了一会石子后，似乎刚才堵在心里的那股气得到了发泄，他站在河边望着河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亚硝酸盐真的是郑娜放的吗？”
站在他身后的朱媛媛和赵小黑一愣，两人互望了一眼，朱媛媛没有说话，赵小黑则犹豫了一下说道：
“晨哥，即使是郑娜干的，也一定是那个王小炜逼的，那小子一直就想整我们。”
赵小黑的话音刚落，缪黍晨就转身冲着他吼道：
“是，她是逼于无奈，但她为什么一定要听王小炜的？就因为她爱王小炜？爱到可以为他丧尽天良去害人？还是我这个老板做得不好？让她绝望了？”
“晨哥，一定不是这样的，郑娜不会爱上王小炜的，也不是你做得不好，这里面一定有其它原因的！我相信郑娜是有苦衷才帮王小炜的，所以她选择了死，选择了与王小炜同归于尽！”
赵小黑极力地为郑娜辩解着，同时他的心在痛，他想起了郑娜选择死的那个晚上，在酒吧里郑娜眼睛那绝望的神情。
“对，我也认为郑娜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觉得小黑说得对！”
朱媛媛终于说话了，她伸手握住缪黍晨的手安慰道：
“黍晨，别难过了，等郑娜想清楚了，她会说的。”
第689章 一对冤家（141）（）
“黍晨，别难过了，等郑娜想清楚了，她会说的。”
缪黍晨静默了一会，伸手揽过朱媛媛的肩膀，而另一只揽过赵小黑的肩膀，望着河面说：
“媛媛，小黑，我们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垮的，‘晨凯大酒店’一定会重振起来。”
赵小黑马上用力地点着头说道：
“对，我们不会被打垮的。”
朱媛媛则将脑袋靠在缪黍晨的肩膀上欣慰地说道：
“小鲜肉，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于是，缪黍晨侧头向朱媛媛笑了一下，然后又转头看了赵小黑一眼说道：
“走，我们去超市采购，我给你们做顿吃的。”
朱媛媛和赵小黑同时惊愕地看向缪黍晨，目光中带着质疑。
缪黍晨看着他们俩人问道：
“怎么？你们是质疑我的水平？还是质疑我的诚意？”
赵小黑忍着笑说道：
“当然是质疑你的水平了。”
缪黍晨不屑地横了赵小黑一眼，正要抗议，朱媛媛却补刀道：
“我倒是质疑你的诚意。”
“笨猪猪，你就这样不信任你老公？！”
缪黍晨很是抑郁地说道。
于是，朱媛媛和赵小黑腹黑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三人大包小包地来到了“新珑小区”的小窝。
赵小黑一进门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提着东西就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羡慕地说道：
“不错啊，两人偷/情的地方很温馨啊！”
缪黍晨立刻咬着牙用膝盖踢了赵小黑一脚，嗔怒地骂道：
“你这臭小子胡说什么？我们是明正言顺的挂牌夫妻，还偷什么情啊！”
赵小黑一边提着东西往厨房走去，一边不屑地反驳道：
“切，你们俩在a城都有家，却在这里另外建了一个窝，不是用来偷/情？那是做什么？”
朱媛媛马上羞涩地对赵小黑说道：
“赵小黑，我真想把你从阳台上扔下去！”
“别啊，我都一天一晚颗粒未进了，好不容易坐电梯上来蹭餐饭吃，你还把我扔下去，于心何忍啊？！”
缪黍晨一想到他们三人从凌晨开始就守在医院没吃一点东西，还真是饿了，便有些心痛地对朱媛媛说道：
“猪猪，饿了吧？让你跟着我们折腾了一天。”
朱媛媛冲着缪黍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赵小黑马上无法忍受地哇哇大叫起来：
“喂喂，你们至于当着我的面这样肉麻吗？你们这不是诚心刺激我吗？”
缪黍晨再次用膝盖踢了赵小黑一下喝道：
“好了，闭上你的大嘴，到厨房做事去。”
于是，三人一起，很快几个菜就做好了，赵小黑拿出从超市买来的啤酒，三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着天，喝到后面就开始骂起了王小炜。
这酒一直喝到了凌晨十二点，缪黍晨又去厨房炒了两个菜，三个人又继续喝着。
他们谁都不想睡，他们心里惦记着病房里的郑娜，他们想着明天怎么办？“晨凯大酒店”还得继续关着门，“聚轩阁”的生意还是那么清冷，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把这话给说出来。
三人就这样一直喝到了凌晨二点。
～～～～
清晨，市公安局。
白雪急匆匆地从医院赶了过来，缪黍凡与郝云等人已经来局里上班，白雪走进缪黍凡的办公室，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储存卡递给缪黍凡说道：
“头儿，昨晚郑娜说的都在里面，亚硝酸盐是她带进‘晨凯大酒店’的，还有刺杀王小炜过程也与我们分析的差不多。”
缪黍凡点了点头表扬道：
“很好，干得不错，昨晚一夜没睡吧？郑娜的情况怎么样了？”
“快天亮的时候眯了一会，郑娜把心里藏着的话都说出来后睡得很安稳，我过来的时候还在睡，我估计她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好好睡上一觉了。”
白雪说完，缪黍凡就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储存卡说道：
“马上开会，白雪，你先去休息室睡一会，一会郑娜那边还得你过去守着。”
有了郑娜的口述录音，“晨凯大酒店”食物中毒案与王小炜被刺案都已真相大白，但在听完郑娜的口述录音后，在场的每一位警员都沉默了。
显然郑娜是这两个案件中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她将面临的是什么，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
中饭后，缪黍凡一直仰靠在椅子上沉思着，郝云走了进来，看到沉思着的缪黍凡说道：
“警察同志，是不是在均衡道德、法律、同情的天平，难以决择？”
缪黍凡将目光看向郝云，肃然而果断地说道：
“每一位公民都应该遵纪守法，所以无论是警察还是百姓，天平永远都在法律这一边。”
郝云笑了笑，但马上又无不遗憾地说：
“多好的一个姑娘，真是可惜了，又是一个爱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