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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溟沉默,他的确忘了,他只记得东陵拂雪是魔族的宿敌,可是他记得对自己的承诺,要将她囚禁在身边生生世世。看到她的那一刻,有无数个零碎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中闪现,最终化作心头无以描述的疼痛。他有点好奇,他们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他能爱她爱得这样深沉。他会等,等这一切结束,他会用余生去探寻这个答案。
“魔族众生交给你了,去准备吧。”他道。
暮白挑了一下眉头,收起了眉间所有的戏谑,突然很认真的问道:“座下,你真的不介意我曾经对你和她做的事情吗?”
玄溟头也不回的离开,“本座已经忘记了。”
暮白看着他的背影,默然不语,突然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暮白安排好一切,已经是半日之后了,玄溟已经去往雪山,却尚不知战况如何。
他正打算施法观望一下情况,却听见璃宫传来巨大的法术碰撞之声。他挑了挑眉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一路走进结界,果然看到她正不懈的施展法术,想要出来。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试了好几次,才悠然晃到她面前,“你想去哪?”
拂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作法。
“凭你现在的力量,既不是东陵漠玄的对手,也不是座下的对手,你要去阻止什么呢?他们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他笑了笑,“说起来倒是好笑,明明你和座下才是宿敌,怎么现在弄得他们才像是宿敌。”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吵。”她停下术法,“玄溟在哪?”
“玄溟?”他挑眉,“你真的觉得他还是你的那个玄溟吗?”
“你什么意思?”
“只是好奇,你爱的究竟是哪一个?”他似是有些叹息,“你为了东陵漠玄可以毁天灭地,又为了座下可以去挡开天神斧,一个人太贪心的话可是得不偿失的。”
她淡淡一笑,“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即便我忘了他,也从来没有改变过。我毁天灭地,只不过是不想欠着东陵漠玄。”顿了顿,她继续道,“你知道,十万年前我亲手将魔神封印于西溟离蚀山,那时候的他即便我没有看清他,我也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要毁天灭地的杀气,我们拼尽全力要致对方于死地。可是如今他重生,他便承载了玄溟所有的记忆和情感,他只是忘了我,性子又冷了些,他还是他。”
“如果你早一点告诉他这些话,也许你们之间还能于现在有些不同。”
“他到底在哪?他不是东陵漠玄的对手,暮白,你必须放我出去。”
“你放不下的到底是他还是这个尘世?灭世之劫已经来了,想要平定这场劫难,除了以身献祭九天,没有别的退路。你是东陵神族最后的神,你去,便是送死!”他冷冷道。
拂雪眼神深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暮白冰冷一笑,“所以你休想离开这里,这个支离破碎的尘世不要也罢!”他转身欲走,结界外却闯进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跑到了他面前。
“席烬?!”暮白意外的看着他,“出了什么事?”
“东陵漠玄拦在了洪荒之门前,杀了所有的洪荒灵兽,将它们的力量为己所用,此刻已在雪山,座下他”他没有说下去,但是他要说的,暮白已经猜到了。
“所有的灵兽?”拂雪开口。
席烬点头,“包括穷奇和冰凰。这是和东陵沅思之间的协议,他助它们摆脱东陵漠玄的控制,它们永远回到洪荒,再不踏入尘世。可是它们没能回去。”
“暮白”,她声音冷若寒冰,“你必须帮我,他绝对不是东陵漠玄的对手,所有洪荒灵兽的力量都被他炼化,这是整个远古的混沌洪荒之力,除非父神在世与玄溟联手,否则没有人能够杀了他!”
“混沌洪荒之力?”暮白少见的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拂雪眉间划过痛楚,“东陵漠玄的力量虽然是炼化妖神之力得来,可是他早就疯了,洪荒灵兽之所以会死去,那是因为东陵漠玄一同带走的还有它们的生命之力。这样的力量,能够毁掉整个洪荒浩宇。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不会再有不死之神,因为东陵漠玄是绝对不会放过玄溟的。你必须让我走,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暮白认真的看着她,“我怎么做才能帮你?”
她思索了片刻,召唤出自己的晶石之心,结印作法,“我会以真神之力将这结界破开一道裂缝,你用六合扇将我带走!”
暮白点头,幻出六合扇,等待时机。
拂雪面前的晶石心光芒大射,遥远的虚空一道蓝光划过天际,正是寒影神剑。两者似乎存在感应,隔着结界开始拉近距离。
她看着寒影,“父神,你帮帮我吧,让我去结束这一切!”
光芒笼罩了她周身,璃宫的结界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就是现在。”
暮白催动六合扇,和她一起消失不见。
第122 轮回的终点,漫天白雪()
拂雪来到雪山之时,放眼望去,整个世界,苍天不复,万木成灰,江河泛滥,血流成河。
再看雪山之巅,玄溟已经不敌东陵漠玄,而他们每一次灵力的碰撞,都会触动周围,要么高山崩塌,要么大地裂开。
似乎所有的灾难都已经在这个世界里增长,那些生灵大多已经绝望了。这个世界是掌握在神手中的,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东陵漠玄冷冷的看着玄溟,开天神斧化成数道刀光,朝着玄溟劈过去。
玄溟咬紧牙关,结印于身前,他知道自己未必挡得下这一击了。东陵漠玄的连翻攻击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灵力,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一点,可是为了魔族众生,还有那个他没有记起的女子,他还是来了。
眼看着这一击就要朝他劈了过来,一个冰蓝色的身影落到了他面前,他看着这一幕,莫名的心一痛,零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闪过。
而东陵漠玄看着她出现,神色一变,急忙挥开了神斧的攻势,却还是有刀光擦着她的耳边划过。
东陵漠玄的心一紧,他竟险些又伤了她。
“你来做什么?”玄溟冷冷道。
“我来结束这一切”,她淡淡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她看向东陵漠玄,“我背负数十万年的罪孽和孤独,如今再一次毁了这个尘世,我已经不再欠你什么了。所以,我们之间来做个了断吧。”
“你想如何了断?”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拂雪转身握住玄溟的手,将它搁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这里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其实你忘了我,也挺好的。”
玄溟眼神幽深。
拂雪放开他的手,转身朝着东陵漠玄走去。
“阿雪”,他唤出声,“你去哪?”
她没有回头,缓缓走到了东陵漠玄的面前。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脑海中闪过的都是东陵圣宫里的那些过往,在没有遇见玄溟之前的那些过往。她有没有说过,那其实也是她这一生最温暖的回忆?
“你还记得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吗?”她笑了笑,“我真是好怀念那一切,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无殇死了,你变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恨过你,怨过你,可是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是父神之女,如果我永远没有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是不是你就不会爱上我?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一切的一切?”
东陵漠玄看着她,心底划过莫名的不安,她笑得那般云淡风轻,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去。
“你已经回不了头了对吗?”她缓缓抱住他,“一念生,一念死,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东陵漠玄微微愣神,就在这一瞬间寒影剑穿透了他的心脏。手中的开天神斧跌落大地,他低头看着身前的人,那柄剑从他后心窝穿过,从她背后刺出,鲜红的血滴落大地,染红了所有的汪洋。她是骗暮白的,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能杀了东陵漠玄,那就是她。
寒影剑由父神所铸,他们的心亦由父神造就。心死,则神灭。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她用自己的心熔铸在寒影中,用真神之力毁了东陵漠玄的心,她自己则会化作漫天白雪,永世沉睡。她不是东陵漠玄的对手,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了。
她抬头看着他,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即便我回到你身边你都不肯放过他,不肯放过这苍生,那我只能陪你一起死了。”她看着他,用尽最后的术法凝结出一道法图,笼罩了整个世界。大地的某个方向一道光柱直冲云霄,远古东陵神族的祭天大阵。“你知道什么才是上古妖灵之力吗?就是祭天大阵,我封印了它数十万年,终于还是用上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随后便释然了,笑了笑,“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阿雪,即便有你载我,我却终究难逃魔障。一步错,步步难回头”他轻轻抱着她,滚烫的泪水掉落在她脖颈间,“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散不去的悲痛。明明他的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他还是想问一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放下。
“还重要吗?”她淡淡道。
东陵漠玄苦笑一声,“你对我永远都是这么残忍。”他的周身突然泛起灵光,朝着天之痕上的裂缝而去。“这一次,我不用你还了,我们两不相欠了。”他拔出寒影,元神飞向天际,形体化作尘光散落大地。
天之痕上的裂缝渐渐复合,大地上的沟壑消失,倒塌的山川开始修复。
东陵漠玄,一如七十万年,他再次以身献祭九天,仿佛冥冥之中一切早已经注定。
“阿雪?!”玄溟捂着心口朝着她走过来,眼中的悲伤一点一点破碎,似乎掉落了一地。他没有想到,她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