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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自是将一切收尽在眼中,但是许寻书是她寻来的,她自是要按捺着。
不过孙震杨却完全没这顾虑,他重咳一记,老眸透射冷辣利光,苍老的声音灼灼响彻在内殿之中:“许大小姐,娘娘这病疾,你看如何?若是没有法子,便不要浪费时间,速速退下!”
孙震杨了解许寻书的父亲许壆药,他乃是整个太医院最拔尖的大夫,虽然现在被圣责,甚至有隐隐跌落不起的架式。
但孙震杨曾亲自经历过,那个许壆药只要给他机会,便会无孔不入地往上爬,直到权力的最顶端!
而这个许寻书,总让孙震杨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会像许壆药一样,在瞅见机会时,她会使尽浑身解数,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这对父女,是一个德行!
那许壆药不过是个男儿身,现如今至多是个御医罢了。
但是这许寻书不一样,她是个女子
就在孙震杨防备警惕地盯着许寻书之时,身边的孙听轩也用他那纯净不已的眼瞳,注视着许寻书。
这时就见许薰冷然的眸转而睇过来,语态悠扬地反问:“孙太医这么着急,是不是因为娘娘还没有服下今日你开的药,是这样么?”璃妃已经开始不服用孙太医的药了,这是对医者医术的一种否定。而显然,许薰瞧了出来。
这样的话无异于赤果果的打脸,这样的事实无异于是对一名自小学医、行医几十年老大夫的羞辱!
孙震杨老脸当场羞红!
不错,璃妃娘娘正是连日来吃了他所开的药,并不起效,却似乎病情有愈加严重之相,是以今日在听说有新的大夫前来诊治时,她并不肯再吃孙太医的药了,说是要试试其他大夫的药方。
这样的事实,被许薰如此聪明地识破,顿时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疮伤,孙震杨老眸怒燃愤火,一时又惊又气:“不管怎样,你若是开不出有效的药方,就莫要浪费时间!”
屋内又是一阵安静。
孙震杨发现,这个许大小姐居然没有反驳自己。
这些少年人,个个心高气盛,被说一句,哪里能像眼前的许寻书一样这般沉稳不言,稳若泰山。
孙震杨愈发有不好的预感,越发觉得这个许寻书与其父许壆学如斯之相像!
他只能继续激许薰,再次开口:“娘娘,这许大小姐看起来根本开不出药方呀!”孙震杨连忙行礼并上前禀报,“这时间已然不早,娘娘请早下决定!”
许寻书不肯自动退出,孙震杨便让璃妃施压。
“谁说我开不出药方?”
许薰突然从沉默中而起,音质清冷地反驳,取过笔,在宣纸上记了。
见她肯动笔,孙震杨略惊讶了下,好奇跟着上前,看看她究竟能开出什么神妙的方子,没想到竟是一副舒肝气的汤剂!
还以为她能憋出什么大招,居然是这个。
孙震杨老脸一缓,扬声发笑:“果然是个小娃娃,看来许大小姐你还根本就不知道娘娘得了怎样的病症呀!”
“老夫告诉你,娘娘乃是咳症!”
“时吐浊痰,此乃肺中之痰,纵然痰吐出,却是不满不减。尤其是咳逆上气,更是时时吐浊,哪怕卧榻歇息亦是无法规避,夜里常常不安,睡不好。”
见许薰开出药方了之后,孙震杨才把自己所诊断的璃妃病情,照实说出。
因此刻,许薰再也没有机会剽窃他的诊断,以至于在他的诊断基础上再行施诊,到最后反而超过了他。
说罢之后,他得意洋洋地望着许薰,并挑挑长长的老眉,冷脸看她是怎么个反应。
谁料许薰却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孙老太医,您开的药方,在我给璃妃娘娘诊脉时,便已知晓,所以您老人家完全不必再重复一遍。”
“你如何得知?”孙震杨瞪她,“小丫头年纪不大,狂言不少!”
许薰娓娓道:“孙老太医您是以皂荚入药,再饮枣剂。我自是知道,皂荚味辛且入肺后,除痰之力最为迅猛,将余痰扫除,免娘娘夜不能寐之苦。而再以枣剂服之,则是安其脏腑之正气。我说的对不对?”
其实许薰早在接近璃妃之时,便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微一思辨,就能知道个差不多!
望向孙震杨吃惊的神色,许薰暗暗摇头,身为大夫,通过嗅觉分辨药草,乃是最基本的。这个孙震杨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当自己是街头的混混儿么,连嗅分药草的能力都没有?
“那本妃该当如何呢?”
正在此际璃妃娘娘洁白的手扶着额头,美眸半睁而无光泽了,有气无力地问道。
许薰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眉,垂眸敛去眼神所思,紧跟着道,“娘娘服用孙太医的药方,是否管用呢?”
“依然咳,有痰。”璃妃答,声音乖巧而柔软,没有想象中的威严与挑剔。
许薰又道:“那娘娘是否愿意试试我的方子呢?”
“许寻书,你的方子若是伤到娘娘,该当如何!”
孙震杨也不怕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眼看着许薰有诱导璃妃之嫌,当即喝声制止。
许薰回眸,轻轻瞥来一眼:“孙老太医,您老人家的药方并不管用,若长此下去,璃妃娘娘的病一拖二,二拖三,最后拖成重疾,您老能担待得起吗?”声音充满尊敬而郑重,从始至终许薰对孙震杨都未有半分放肆。然而此刻她这般一贯尊敬的语态,却反而显出了孙震杨倚老卖老,固执己见的丑态。
“孙太医,至少该让许大小姐试一试,不管怎样,她是许御医的嫡亲长女,自小追随在许御医身边诊病,她并非是街头戏耍的无知孩童呀!”
一直沉默的墨儿看不下去了,上前也状似温和地劝慰道。
一句话说得孙震杨脸憋怒得通红,半晌无言。
第56章 赶尽杀绝,羡贵妃驾到()
孙震杨吹胡子瞪眼:“甘草,小麦,大枣这样的药方,如何能医好娘娘?若是医不好该当如何!”
许薰说罢,墨澈眼眸微笑看向孙震杨:“孙太医也不必着急,我这方子仅仅是一个药引,待服下这方子,之后再服用太医您的药方,必会无往而不利的。”
“笑话!老夫岂会为你所用?!”
孙震杨一嗤,这种“拍马屁”之语,他根本不稀罕!
这个许寻书妄图想靠这种方式来逃脱惩处,门都没有!
“许大小姐还是说说,若是你医不好璃妃娘娘,该怎么处置。”孙震杨不依不挠,没有半分松动。
许薰冷眼浏览场内,最后目光复杂地朝座中的璃妃看去,她的病情,实在奇怪!
这时墨儿吩咐下去,按许大小姐的药方抓药。
因被孙震杨逼得紧,许薰只道:“娘娘表面上看是浊痰入肺,排不出,以对于烦躁,夜不能寐;但实际上,娘娘肝虚,肺燥,需安之和之。宜于先安神后养神,甘草与大枣,甘利,缓肝急而补脾气;小麦则是养肝止燥。如此一贴药下去,明日清晨起榻,必会容色舒展,病情得以缓解。”
许薰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璃妃娘娘,复又朗声答道:“孙老太医,您不必如此说,我对自己的药方极有信心,所以、并不会出现你所说的情况。”
“呵,你这小丫头若是诊错了病,便是害人不浅。老夫自不会为难你一个小辈,但是给璃妃瞧病,不是小事,到时候也只能将你交予皇上处置了!”孙震杨咄咄道,他想得清楚。现在许御医府乃是在岌岌可危之中,只需要再一点小小的风雨,便会轰然坍塌。
与其让这许御医府这般飘摇着,不若自己做最后一个推手,让其灭亡!
如此,帝都之中再无许家。
名医世家的孙家,便是这帝都城的第一医药世家,再无哪一个与之抗衡!
“是吗?”
许薰勾唇,秀美的小脸终于流露出了冷冽的笑,墨澈眼眸却依然冷澈如冰,她扬扬眉,反问道:“若是我治好了璃妃娘娘呢?”
“此事是不是也该禀报陛下一番,不才许寻书,说不定会得到陛下一番奖赏呢,您说对不对孙太医?”
“你好大的口气!”
孙震杨惊怒,暗暗倒吸口凉气,这个许寻书竟是比其父还要狂妄!
可怕的是,当年众多老资格的太医都认为许壆药狂妄至极,纷纷认为其在自寻死路。可就在这种众所认同之下,许壆药杀出条血路,医治好了太皇太后,并且一飞冲天!
担心呐!担心这个许寻书跟她爹一样,孤注一掷,死而后生!
“开玩笑呢,孙太医莫要当真哦。”许薰笑笑,冲孙震杨吐吐丁香小舌,俏皮的样子仿佛真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
她这副样子,看在别人眼中,则是更突显了孙震杨以长欺幼的本质。就连孙听轩跟在爷爷身边,都有些脸热。跟个十几岁的女孩儿计较,祖父真是有些丢人了。
墨儿见此,眸光发亮,心中暗道,也许她并没有找错人。
“羡贵妃娘娘驾到!”
就在殿内一片尴尬与融洽气氛,矛盾融合之时,外头传来太监的尖锐唱腔,竟是羡贵妃到了。
孙震杨一喜,羡妃娘娘来了,太好了!
许薰心头一沉,她入宫有大半原因是为了羡贵妃。可是她没想到,都这样晚了,羡贵妃会前来这里。
她略有所思地,目光朝璃妃扫去,但对方神色僵硬那如雪玉般的容颜也仿佛被迫强开的花瓣一样,精神有余,但内神不足。
敛下眼眸,许薰准备着向羡贵妃行礼。
“拜见贵妃娘娘!”
羡贵妃入内,廷中跪拜一片。
“免礼。”
羡贵妃的声音凛然,随即落座,那璃妃也被她让坐到一边,就听她声音略放柔,问起璃妃的病情。
至此,许薰借机打量这云非斓的母妃,但见羡贵妃今日穿着振翅欲飞的碧霞罗薄雾纱裙,贵气端肃,发鬓斜一支绛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