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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十多年,云非斓是第一次在受伤之后,不愿意睡去,想一直如现在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再也挺不住,哪怕是天荒地老,眼睛老而瞎掉。
他伸手往旁边的抽屉处够够,尔后从里面以两指夹出一片揉成团的皱巴巴宣纸。展开,上面写着如被风刮过一般的字迹。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字。
这字是筇城女娃娃的笔迹,也是许寻书的笔迹,是附在方惢慈身上的那抹灵魂,更是在马车上与他一晚情深的小野猫儿。
为她在城外荒野受伤,他不悔。
只是她却依然不肯承认是许薰儿。
“唉”
云非斓冗长地叹息一声,很委屈。
在他生命之中,小野猫儿是他惟一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而许寻书,是他愿意纵容愿意宠溺的人。庆幸,她们是同一个人!
方才那个吻,许寻书的反应,正是那夜小野猫儿与他在马车中行欢时,反应一模一样。
再也没有去证明的必要了。
许寻书是许薰儿,是小野猫儿。
“算了,不管你是否承认,本王一样待你好。”
云非斓几番思量辗转,末了只能出此下策。
“你若不想承认,本王便陪着你糊涂吧!”
疲惫地闭上眼睛,云非斓恋恋不舍地将那宣纸重新放回原处,不一会儿便昏睡过去。
离开楚王府,许薰身边又多了个人,尚粱。
从前尚粱出入都追随在楚王身边,现在却追随在自己身边,许薰颇有种狐假虎威之感。
在此直奔京兆府,天已近黄昏。
有尚粱在,许薰一路毫无阻拦地入了京兆府。
只是此刻京兆府却正在进行一场爆炸!
常捕头并一干衙役躬身在屋内,面如死灰地听着钱逢破口叱训,一个个蔫头耷耳。
而钱逢一脸凶神恶煞,指着常捕头连连呵斥,“让你们跟着许寻书,你们与羡贵妃的人斗什么?你有几个脑袋,敢跟羡贵妃斗,是不是都嫌脑袋在脖子上呆得太久了?!”
跟着尚粱,通行无阻地入内。
许薰走进院后,听到几句钱逢训斥手下的恶吼声。
这声音挺悦耳的,许薰觉得。她挥手止住尚粱,自己便奢侈地浪费了两分钟的时间,听听钱逢发怒的声音。
羡贵妃绑架孙听轩,这一石二鸟之计,除了想诈一诈孙家以外,便是对付自己。许薰把常捕头也拉入战团,也算是替自己分担了一些压力。到时候羡贵妃报复,也会把钱逢给带上。这个结果,许薰想不暗爽都不行。
听完了钱逢机关枪似地骂嚎声,许薰轻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钱逢一听到声音,连忙朝外看,立即便与许薰对上。
这一刻像是找到了债主一样,钱逢恨不得立即上前把许薰给捏死,常捕头便是中了她的计!
“钱大人,劳烦把大牢里的王五提出来,我有话要问他。”许薰没事人似地冲钱逢礼貌地微笑。
钱逢觉得她的笑有够虚伪的!
在背后捅刀,现在又满脸无辜!真是最毒妇人心!
见钱逢不说话,那一双虎目怒恨得几乎瞪脱眶。许薰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扭头朝尚粱看去。
尚粱走出来,皱眉冲钱逢威声道,“钱大人,你是不是不肯放人?还是说今日朝堂上,皇上已经认同了你对孙小公子一案的审查结果?”
“不!”钱逢回过神,一整神色,郑重道,“既然尚粱护卫说了,本官也只能把王五交给你们。不过既然你们插手此案,便该把此案查个清楚明白”
许薰一听,不容钱逢再说下去,打断他道,“钱大人不就想要推卸责任么。告诉你,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快点命人把王五带上来罢!”
没本事查案,还罗嗦个什么劲!
钱逢被许薰堵得脸色铁青,看在尚粱在此的份上,只能忍气吞声地让人把王五带上来。
在钱逢认定王五乃凶手之后,便再没对他上刑。
虽然如此,被带来的王五却已经浑身血痕,面目全非了。
许薰见了,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身为医生,她最见不得的是有人受伤,不管这个人是凶手还是无辜被冤者。
她视线从半死的王五身上,缓缓转移到钱逢脸上,幽幽地道,“钱大人,你这样下重刑,严刑逼供,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被如此对待?”
“大胆许寻书!你敢出言羞辱本官?!”钱逢像是被人戳到痛点,当场大吼,震喝出声,气势很足。
尚粱皱眉挡在许薰前面,正脸面向钱逢,长声道,“钱大人,收起你那作威作福的嘴脸!本侍卫在此,先把案子查清再说!”
一向忠厚耿直的尚粱,端起架子,也不遑多让。
许薰看在眼里,觉得尚粱的另一面,其实也挺漂亮的。
绛霜给取来水,亲自给王五喂下,又帮他收拾了一番,等他缓过劲,许薰这才开始问案,“王五,你可是能听见我说话?”
“我、我杀人了,不要打我了,我真的杀人了,我杀了孙小公子”
回答许薰的是王五虚弱凄痛的求饶声,他以为自己还会继续被施重刑。
许薰皱皱眉,先安抚了阵,再问案,“申家酒庄密室中的酒,多久更换一次?上次往密室送酒,又是什么时候?”
王五见又问他案子,且方才许薰又说是来替自己申冤的,当场他抱了希望,打起精神又喝了口水,答道,“有达观贵人批量多次购置,酒庄便会加紧制酒。一般密室中的酒卖出去之后,就会更换。上次是在五日、六日之前吧!”
第235章 请殿下给我次机会()
“那天你们往密室搬酒,可出现过异常?”许薰记下王五所说,神色严肃再问。
王五眼珠一凝,一个劲地朝左边动,之后断断续续地说,“是来了几个挺有贵气的人,还有个女子!对了对了那时候突然降了一阵的银子雨,大家都去抢银子了。”
“之后呢?”许薰紧跟着追问。
王五听她声音急,忍不住朝她看了眼,却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怎么?”
旁边听着的尚粱满脸疑惑地问,“之后怎么了?”
“没有之后了。”王五躺回椅中,身上斑斑鲜红,吐了口气,“也没抢到几文银钱,然后大家都干活,那几个人就都走了。”
从王五说完之后,场面就陷入了沉默。
曲仵作走过来,嘲讽地看着许薰,揶揄道,“许大小姐,现在问出点什么了吗?看来许大小姐凭这王五几句话,就能找到凶手作案的证据了呀,请问证据在何处呢?”
看到许薰并不言语,相反却一直沉默着。
他认为这是认怂的表现,于是更加欺言霸语兴灾乐祸地讽刺:“原来许大小姐就这么本事。也是,你不过是御医之女,对于查案又怎么精通呢?”
绛霜受不住这种话,冲钱逢盯去,威胁不已:“钱大人,你这是任由手下的狗乱咬人么!”她捏紧拳头,磨牙盯着钱逢的脖子,很想扭下来。
因为服下许薰的药,钱逢多少还有些忌惮,当场轻咳一声,目光转向一直未语的许薰,不冷不热地道,“不管怎样,许大小姐既然查不出来,又何必强?何况皇上已经重惩了楚王殿下,这个结果是谁都翻不过来的,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罢!”
“那帮人扔下一些银钱。无缘无故而来又无缘无故而走,为什么?”
许薰喃喃的声音响起,清墨般的眸仿佛蒙在一团迷雾之中,令人看不透她真正意图。
她扬起手,轻轻抚着下巴,对于外界的争端她没有半点入耳,反而加倍专注,“难道在大家都捡银钱时,中间有事情发生?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又能发生什么呢?”
“那个酒坛!”
就在满室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暗和沉闷气氛时,许薰突然道,“绛霜,你去楚王府把那个刻着‘申’字的酒坛取过来。哦,便是上回在申家酒庄带回来的那个,快去快回!”
“是。”
绛霜抱拳离开,走之前警告地盯了钱逢一眼,随即出门。
“哼,一个酒坛,能证明什么?”曲仵作转身走至一旁,似想到什么,他扭头冲许薰斜了眼,充满忌惮。
常捕头朝钱逢看去一眼,小声唤了“大人”,然后便与钱逢一同到了旁边的偏屋,暗中商量事宜。
见此尚粱却并不担心,虽则王爷现在被惩罚,不过也仅仅是楚王府被看守起来,具体的惩治圣旨还没有下来,如今楚王余威尚在。何况发生此事,王爷的一干亲信皆没有在朝中露脸,连军师也没多说什么。
尚粱虽然对事实知之不深,但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一有风吹草动,李军师都会亲自与王爷商议的。但现在连军师都没惊动,尚粱觉得这事屁大点,没那么严重。
所以,那些看不清这些事的人,若敢妄动,吃亏的可是自己。
钱逢被常捕头请出去,“你还有何话要说?”
见大人面色不善,常捕头存心提醒之下,此刻只能弱弱地道,“大人,许寻书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说不定真给她查出真相来。咱们现在与她这样僵持着,怕是于我们不利吧?”
“这还用说?!”
钱逢甩袖子,气得在屋内走来走去,回眸恶狠狠瞪常捕头一眼,“没用的东西!”若非是他带着人在佛山寺,跟羡贵妃的人打起来,现在自己能这样走投无路么!
挨骂的常捕头,一头雾水,满脸莫名。
现在楚王爷这座靠山,算是靠不住了。
可是羡贵妃那边,常捕头又帮自己得罪透。如今又是疑案缠身,钱逢真感到前途阴暗!如今自己去投靠哪个,都会被拒之门外,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
“是不是跟着斓儿吃不饱啊?”
就在二人一愁莫展之时,就听见由外头送来男子高傲的冷笑之音,随着那冷隽的话声落下,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