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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爱妃楚楚可怜的目光,皇帝的心霎时一软,想了想,跟太后道:“母后,德贵妃曾跟儿臣提过此人,说她有俩个本领,一是笛艺过人,二是不管看过什么,都可以过目不忘,就更别提是笛谱了,看过一遍就跟是刻在心里的一样,想忘都忘不掉呢,今天既然德贵妃提起了,那不如就为了给众位助兴,让她展现一下这俩样过人的本领吧!”
太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怪不得德贵妃敢提这样的要求呢,原来是皇帝默认过了……既然是皇帝的面子,那她即使不情愿,也不能不给,便点了点头,淡淡道:“恩,那便让张嬷嬷带她下去看一遍笛谱,然后让她也吹奏一曲入阵曲吧,不过提前说好,吹奏的好,加封进阶,吹奏的不好,哀家可是要重罚的!”
德贵妃见太后答应了,心头一喜,忙冲座下的柳连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跟张嬷嬷下去装模作样的看一遍笛谱。
柳涟雪见状,忙不迭的跟在张嬷嬷身后下去了。
“太后娘娘,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德贵妃面上一派笃定的冲太后笑道。
太后轻哼一声:“那哀家便拭目以待了!”
看着德贵妃和傅家人带着喜意的神情,柳若汐不禁冷笑,恐怕不止他们,在场的所有人,恐怕现在都在以为柳涟雪要咸鱼翻身了吧?只可惜,咸鱼就是咸鱼,就是一条金咸鱼,她也改变不了为人鱼肉的命运!
约莫十五分钟过后,柳涟雪回到了晚宴之上,她刚才下去以后,根本没看什么笛谱,而是趁此机会换了又一身更为耀眼的华服。
柳涟雪的容貌虽然比起柳若汐稍逊一点,但也绝对称得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身上穿的着华服又是德贵妃为她量身特制的,十分衬她肤白胜雪的面颊和气质,所以现在的她,比平时看起来还要美丽和耀眼。
她人不过才刚刚走到晚宴中央,就吸引了来自各方的目光,众人赞叹她的美丽之余,还顺便感叹一句柳丞相真是好福气,连着俩个女儿都是如此出众,将来能给家族带来的前途,怕是无可限量啊!
第153章 大不敬()
柳致远一面十分谦顺的接受着来自前后左右四座人的艳羡和恭维,一面暗暗在心中恼火着……自己的女儿有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自己还不知道吗?柳涟雪今天要演奏入阵曲的这件事,显然是很早以前就计划好的,但不管替她谋划的人是谁,自己是她的父亲,她总该跟自己说一声吧,不声不响的算怎么回事,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还是在看不起他?
柳致远越想越生气,但碍着晚宴上众位高位臣子都在,他只能强自压着怒火不表现出来。
皇帝冲柳涟雪道一声可以开始之后,柳涟雪便与禁军首领交换了个眼神,而后,便开始拿起迷笛,缓缓吹响了序曲。
不得不说,柳涟雪的笛艺较之她之前的,的确有了很大的进步,光从序曲来看,跟柳若汐的吹奏的确是不相上下。
太后本来是不屑一顾的在听,可是当听久了柳涟雪吹奏的序曲后,不免也对她来了兴趣,这德贵妃说的还真没错,柳涟雪的笛艺,跟柳若汐的的确是不相上下啊!
皇后见连太后都被柳涟雪的笛声吸引了,心里说不上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自上次的事后,她就一直在后宫中与德贵妃作对,上官家也一直在前朝跟傅家作对,可这样的现象,却在不久之前来了个大反转。
卫真先前交出了兵权,但皇帝却准许他留下一部分兵力,而剩下的一部分兵力,皇帝则交给了傅鹤轩的三儿子,傅浩宇。
傅浩宇从前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副将,可是自从前俩年指挥着打了俩场胜仗后,皇帝便开始注意他,这次更是十分赏识他的直接封了主将还托付了兵权,傅家人对皇帝此举受宠若惊之余,不免也都松了一口气。
傅鹤轩还以为,自上次他手底下的幕僚犯错,并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有不少言官向皇帝进谏了他的不少错处,致使皇帝不再信任傅家了呢,没想到这次却委以重任。
渡过了劫,又有了兵权的傅家,自然不必要再活在柳致远的庇佑之下,所以傅鹤轩便在前朝上跟柳致远隐隐拉开了距离,傅凌云更是因为先前受过柳致远的气,翻身以后还针对了他俩次,所以致使柳致远对傅家的人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过河拆桥的他见过,但向傅家拆的这么彻底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但柳致远怒归怒,却知道看大局行事,现在的傅家,又有一个后宫宠冠六宫的德贵妃,又有一个御史,还有一个掌管兵权的傅浩宇,根基已是十分稳固了……就连一直与傅家作对的上官家,现在都因为局势的反转而不再这样做了,身处后宫的皇后也是,已经不再跟德贵妃处处作对了,虽关系没恢复到从前那么好,但也总会在一起说说话,笑脸相对。
德贵妃是聪明人,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仅一副既往不咎的模样与皇后热情的相处着,还常常表露出想与上官家走近的想法。
皇后也不傻,自然知道她是想把柳涟雪引荐给太子当太子妃,其实按道理来说,太子若是娶了柳涟雪,不仅能得到傅家的支持,还还有可能也得到柳致远的支持,况且柳涟雪本身也不差,相貌出众能歌善舞,是足以有资格当太子妃的,只是……。
皇后心里属意的太子妃,却是柳若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柳若汐这个女子很是与众不同,先前柳老夫人向她流露出这个意思的时候,她心里可是很愿意回应的,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现在的局势怎么看,怎么都是柳涟雪比较适合太子,所以皇后便放弃了想让柳若汐当太子妃的想法,但每每看着柳涟雪的时候,她心里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至于这到底是为什么,连皇后自己也不知道。
在众人带着期待的注视下,柳涟雪的笛声开始进入反转阶段,就在众人扎着耳朵,准备细细听一下她和柳若汐的笛艺到底是谁高谁低的时候,意外,就此发生了。
只听柳涟雪吹奏的,本来应该由柔缓序曲立即转换为高昂曲风的笛声,却没有就此转变,不仅没变,反而还将笛声吹的更为低靡了。
而且众人再一听,却又突然发现,这低靡的笛声竟然是前朝的王广将军在打了败仗时所作的,他作完这首笛谱后便拿剑自刎了,前朝皇帝为了纪念他的忠心和烈性,就将此笛谱留了下来,但民间敢吹的人本来就很少,世家和官家就更别说了,听都是忌讳,还敢吹奏?可这柳丞相家的二小姐,却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吹了出来,而且还是接着入阵曲的名头,当真是嫌命太长了!一时间,晚宴上诸人的面色都变了。
那五百禁军见状,也都停下了演变阵法的步伐,在首领的指挥下恢复到了最原始的队形。
傅贵妃的脸现在已经被柳涟雪的笛声吓的霎白霎白的,傅家其他人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断的给柳涟雪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停下笛声,别再吹了!这哪是吹的翻身曲,简直就是葬身曲啊!
一片唏嘘声中,柳若汐神色淡淡的拿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玫瑰甜酒,勾唇浅浅一笑,她现在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皇后和太后的脸色肯定是乌黑乌黑的,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喊停,怕是被气蒙了吧。
“咣当!”就在众人都处在震惊和愤怒之中,连喊停都忘了的时候,齐辰逸却突然起身,将手中的酒盏狠狠的摔到了地上,众人被这一声脆声的响动拉回了思绪,而后就只听齐辰逸指着面色茫然的柳涟雪道:“大胆!竟然当着父皇和太后的面吹奏此大不敬之曲,你是活腻歪了吗!”
柳涟雪不明所以,但还是急忙跪了下去,满面惶恐的看着座上诸人愤怒的眼神道:“臣女实在惶恐,并没有大不敬的意思,而且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八皇子明示……”
第154章 鬼门关()
齐辰逸冷哼一声,面色冷厉道:“惶恐?没有大不敬?你嘴巴说出来就不怕鼻子笑话吗,父皇和太后赏识你才会给你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演奏,可你呢,活生生将入阵曲演奏成了落败曲,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故意在挑衅皇室尊严吗?你一个小小臣女,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皇帝和太后的脸色,在听到“皇室尊严”四个字的时候,瞬间就又沉了一分。
柳涟雪这才明白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但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犯这样的错,她方才吹奏的曲子,可是自己姨母在晚宴开始的前一个时辰,命张嬷嬷送来的呀,张嬷嬷说这是姨母特意找人替她改编的,比吹奏原本的入阵曲更能得太后和皇帝的欢心,自己便欢欢喜喜的接了过来,苦苦练了一个时辰终于练好了。
可,可这首曲子为什么会变成落败曲呢,德贵妃是自己的亲姨母,是不可能害自己的,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送这笛谱来的张嬷嬷在害她!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柳涟雪心中更加觉得害怕了,她现在根本无心去想张嬷嬷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害她的,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要赶快脱罪啊!当着这诸多皇室的面演奏落败曲,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样惶恐的想着,柳涟雪缓缓抬头,向德贵妃和傅家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德贵妃和傅家只能也先以眼神示意柳涟雪冷静下来,现在皇上和太后还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们不能贸然的开口求情。
就在这时,一直面色铁青着不说话的皇上,突然冷声道:“柳丞相,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从方才柳涟雪跪下开始,柳致远就一直在如坐针毡,柳涟雪是他的亲生女儿,她做出如此冒犯皇室的事来,自己自然也是跑不了的……只是他何其无辜啊,柳涟雪在事先根本没告诉过他,她会在晚宴上演奏入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