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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荣福说:“晚一点我们就离开这儿回市里。浩夫怎么样?”
龙宛云说:“他一直没有说话,偶尔他会不停地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两家一直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那些人还会来吗?”
车荣福说:“那些人不会来了。送你们回市里的那个人是罗达的朋友,他把你们送回家后,已经投案了。他也是赌场的一个打手。”
龙宛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荣福说:“是任婷婷母女二人劝服了罗达,让他悬崖勒马,弃恶从善。其实,他在绑架浩夫那天,听到浩夫提及小秂,他的良心就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经过多天的挣扎,他决定自首了。”
龙宛云说:“早点回来吧”
正说着时,车荣福见到众多记者朝他走过来。这富有戏剧性的一幕,让众多记者颇为不解。他们要求车荣福回答其中的过程。车荣福挂了电话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早就觉得全身虚脱,四肢乏力,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他差点就想坐到别墅的地板上休息。
这不是他刚才单刀与罗达相见时心理高度紧张的结果——赤手空拳走进别墅之前,对于罗达是否会开枪,他心中早已有数。他一点儿也不紧张,通过观察,他已然发觉罗达在妻子女儿的感化下放弃了反抗。而且,在狙击手阿六那会儿时,他的目光在与罗达的相撞时,短短一刹那间,他就知道对方正在想什么。毕竟,他们之间的交往并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之所以如此有气无力,也许是接连几天的紧张,接连几天的奔波,让他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然而,当他得知妻子他们安全回家后,他憋在心里的那股怨气终于泄了出来,所以他也显得有些虚脱、有些疲劳。
让他意外的是,疯狂的罗达会在短短一两天内发生了质的改变。也许,是其妻子和女儿的泪水感化了他吧。
苑长军匆匆地走过来,说:“听说嫂子他们已经待在家里了。这是怎么回事?罗达在玩弄我们呀?这兔崽子!把他关到鼻孔长草去!”
就在车荣福准备去安慰任婷婷母女二人时,省、市、县里的领导一齐走到他的面前,一一握着他的手。其中省厅的领导说,罗达仍未泯灭人性,把龙宛云他们送回市里,真是让人意外。他到底是什么动机,颇是让人不解。也许,他念在车局一家跟他们一家有交情吧。此时,一名领导却插话说,这人坏透了,浪费那么多的社会资源,刚才就应该叫狙击手一枪击毙他!
车荣福顺着话音看去,见说这话的是何敏。何敏见车荣福瞟了他一眼,心里一虚,便不再吱声。
省厅领导又说:“有的记者在高楼顶上看到你跟罗达的谈话过程了,并把这一过程拍了下来。还有,也有一些网民用自家的dv拍下来了,并放到了网上。刚才厅政治部的人跟我说了,罗达还把一封信交给你,他们想看看这封信,顺便想写些报道。”
车荣福从口袋取出信,交给省厅领导。领导一看,笑了起来,说:“这画是什么意思嘛。好像是小孩子画的”
大家凑到省厅领导跟前,借着灯光往前一看,信纸上画着一朵花。大家都在猜测,罗达可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要像花儿一样枯萎了,所以把这画交给车荣福。猜测归猜测,但谁也不知道个中的道理。
在大家都在观看信纸上的花儿时,车荣福见到何敏的脸色出现异常。他离开人群,躲到一边拼命地抽着烟。良久,他扔掉烟头,烦躁地走来走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车荣福说:“他交给我这样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只想告诉我,生活如花般美好,要珍惜眼前的生活。”
省厅领导说:“看来,他终于领悟了生活的真谛了。放着花儿般的生活不过,偏偏走向充满阴霾的罪恶之路,这就是目前一些犯罪分子的集中体现。这案子很典型,也有教育意义。回头我叫政治部的同志采访他,剖析的犯罪历程”
车荣福的内心此时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罗达交给他的这个东西,既不是他所说的那个意思,也不是省厅领导信口说来的那种象征意义。而且,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那张信纸下方的一行印刷字体写着“中共梨花县委信笺”八个字。他不解,大家都在盯着那朵花,却没有问罗达怎么会在县委的信笺上画画呢?还有,这花怎么会有八朵花瓣呢。
趁着大家都忙别的去的时候,他走到何敏跟前,说:“何书记,此次行动,得到县里的支持,我们万分感谢。罗达已经落网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他和何敏是认识的,调任市里前,他就因工作的关系经常往县委里跑。何敏当时是分管政法的一名副书记。原书记俞中书退居二线后,他就做了书记,主持全面工作。
何敏的工作作风车荣福是清楚的,敢作敢为,雷厉风行。对于他全面主持县委工作,车荣福认为理所当然。可自从张大勇的蛙场发生一系列变故后,他就对何敏有了看法。特别这两天,当他从蓝同华、覃圣敏、宁无吾等人的供述得知他的另一面,他震惊了。
更加让他震惊的还是,刚才他与罗达在客厅里的简短交谈中,让他知道何敏更加疯狂而贪婪的一面。
何敏说:“辛苦的是你们。从省城一路追赶下来,一直都没有休息。”
车荣福一语双关地说:“罗达刚才跟我提起你。”他紧盯着何敏,似乎要从对方的眼神里挖出一点东西。
何敏脸色一变,随即平静下来,镇定道:“他都说些什么?”
车荣福说:“他说当初如果听从书记您的话,好好在县城发展地产业,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何敏松了一口气,说:“对于他的公司,县里一直全力支持。我跟他谈过许多次,如果企业有何困难,可以跟我们反映。唉,我早就看出他思想上有了一些不良的苗头了,没想到他会选择歪门邪道”
车荣福说:“你知道那幅画是什么意思吗?”
何敏摇头道:“不知道。”
车荣福说:“罗达对我说,你只要把这画交给书记,他就会明白了。”
何敏脸色又是一变,紧张道:“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车荣福说:“他说,去年冬天的时候,他到过你家,跟你聊了好长的时间。你们聊的都是关于西郊那片土地的征地问题。”
何敏又取出烟,点了起来,说:“对,是有过这回事。他的公司当时要在那儿开发商住地,有些关系需要我们想着部门协调一下。我跟他交流了意见,并让他放心。只要有利于经济发展,政府部门都会支持他,划清地界争议。他很有信心,最后那片土地顺利地开发了。”他拼命地吸着烟,看得出,他在用香烟缓和紧张的情绪。
车荣福习惯地取出桃源江牌香烟,也点了一支,不紧不慢地说:“你不记得当时跟他谈完征地的问题后,就给他画了那朵有八个瓣儿的鲜花了?”
何敏板着脸,说:“你想说什么?那花儿不是我画的。就算是我画的,又能说明什么?”他差点就说出“难道说是我策划把你老婆、小孩和父亲绑架了”这句话。最终,他忍住了。
车荣福说:“罗达说那画是你画的。”
何敏说:“他想说什么?车局长,你调往市里后就变了。上回张大勇闹出来的事,你也用一种责问的口气对我说话,好像县委故意为难他一样。那些事,他也有不对的地方”他心里说:“你车荣福在县里任职时,哪里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见了我,还不得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书记,刚做了几个月的市公安局局长,屁股就翘上天了!”
车荣福一字一句地说:“罗达没什么特别的交代,只想让我提醒你,千万记住自己画下的东西。”
何敏浑身发抖,脖子上冒出了汗水,白色的领口湿了一大片。他呆立着,烟头从他的手指间晃晃悠悠地掉下来。他想:“县城这地方真的不能再呆了。调令一下来,我就离开。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4。
当警察从大明山深处把冬瓜和宋笨笨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们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发臭,特别是被装在麻袋内的冬瓜,腐烂得只剩下一架骨架子。
稍后,警察还从一个岩洞内找到了埋在地下的铁铲。
看着这两具尸体,车荣福的心里异常难受:“如果不是罗达说出冬瓜和宋笨笨的活埋之处,谁也不知道他们就被埋在此处。屁九九他们的手段也太歹毒了,两条人命就这样被他们活埋了!罗达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了?为了开个赌场,你已经没了人性了!放着好好的生活不去过,为何选择这样的邪恶之路呢?”
此时,一名警察还在现场附近找到一根枯树,上面还沾着凝固的血迹。这是屁九九一伙在活埋宋笨笨之前对她使用暴力的凶器。虽说冬瓜和宋笨笨被活埋的时间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且山里的空气湿度很高,不时还下起山雨,但那根枯树上的血迹却仍未被雨水冲洗干净,它们牢牢地吸附在枝干上。那斑斑点点的血迹,似乎在控诉着一场毫无人性的暴行。
山间的忽地吹来一股阴风,寒嗖嗖的,把树木吹得摇摆不已,树木之间发出怪异的响声,让人觉得似有两个阴魂在树梢之间悲哭。此时并不是寒冬啊,但山里的温差却比山外的低上几个摄氏度。因此一年四季住在山里,晚上都离不开棉被。
车荣福想:“如果洁身自好了,以正当职业去谋生,你们还会横尸荒山野岭里吗?”此时,他想起了任婷婷和小秂那双绝望的眼神。任婷婷可以用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甚至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淡忘罗达所做的对她的心灵伤害,但是小秂呢?她还是个高三学生,正处于心理脆弱期。这一生,她的心里永远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