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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后锋转过身,轻轻把妻子抱了起来,柔声道:“我这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一急起来,就昏头旋向,骂起人来。我不该那样骂你。我若有事了,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吗?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
丁妻追问:“那个追债的电话怎么解释?”
丁后锋顿了顿,说:“我一个朋友跟人家赌钱了,没钱下注了,他就叫我做担保人,要我向放水佬借钱,想要翻本。最终,他没法还钱,只得躲起来。放水佬逼我还钱了。你放心,我会找到这个朋友的,让他把钱还给放水佬的!找不到他,我就把他老婆绑了,送给放水佬做压寨夫人”
这番话,把丁妻逗乐了,也让她稍为宽心下来。贫嘴的他,每次在跟她发生争吵之后,总是说些让她既可气又好笑的废话,让她在啼笑皆非之余,不知不觉消除了怨意与怒气。这也是她自认识他之后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一个最大的原因吧。
虽说如此,丁妻仍是觉得丁后锋的话难以自圆其说。因为上午打电话来催债的人,一开口就说他欠了多少钱,如果不在一定期限内归还,就放他的血。她起疑的还有,他在向她解释这事儿时,异常心虚,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像蚊子发出的声音一样。
丁妻颇为疑虑,他怎么这样假话连篇了呢?记得以前,他可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从来没有对她隐瞒什么。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何他不让她分担他的烦恼与苦痛了呢?
当年,丁后锋还是武警部队一个军官的时候,就来到妻子所在的卫生学校给学生们军训。
当时,丁妻对丁后锋一点儿的好感也没有。凶巴巴的,跟被谁泼了一盆的辣椒汤一样,只要他们一点儿的动作不对,他就震天般吼,有些胆大的男生以为他外强中干,笑嘻嘻的,没有听从他的口令。他直盯着那些男生几十秒钟,趁男生岔开眼神,他就飞出一脚,把男生踢得跪在地上。对于女生,他也不斯文。
哪个女生若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没进入训练状态,他就站到她的面前,先是瞪着仇人般瞪着对方,而后咬牙切齿地喷出句话“你信不信我一掌把你掴得趴在地上,找不着北”。他把不服从口令的女生从人群中揪出来,命令她沿着操场跑上几公里。
丁妻虽说没有被丁后锋整过,可她也像其他同学一样对他这副魔鬼一样的教练方法恨之入骨。如果说军训是魔鬼训练营,那么他就是这个连魔鬼都畏惧的营长。他们真想不通学校怎么找来这个人来折磨他们。这种人哪,让人感觉到他跟谁都有仇,一天不发几次火,一天不骂几次人就不舒服。
说也奇怪,丁后锋每次训练学生时,他那锥子般的眼睛总是有意或无意地盯着她,让她心生寒意,她老是担心自己是不是队列站得不对,或是姿势走样了,生怕他把她从队伍中拉出来再把她活生生地摔在地上。他那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直至后来,她才敢大胆地接触他的目光。那是军训结束后,她背着行李独自坐车回家看望父亲,刚走进车站,就见到他跟几个兵哥站在车站门口那儿闲聊。他也见到她了,远远地,他朝她打招呼。这是他少有的笑容,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因为他已经不再训练他们,她不再害怕他那如锥子般的目光了。后来,她才知道他来车站接战友。
她对他一点儿的好感也没有。粗犷的性格,不怎么白净的脸颊,以及颀长的身材,让她觉得他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人。在她的印象中,当兵的,书读得不多,顶多初中毕业,再就是高中仍未毕业就进了军营。闲聊之间,她得知他高中毕业后就进了部队,在部队考上了军校。
从那以后,他们加深了认识。她仍未毕业,就把自己少女之身献给了他。那一晚,她很惊异,他怎么就这样占有了她那洁白如绸缎般的身子了?她可是县人民医院院长的女儿,家教甚严,养尊处优,怎么跟一个蛮起来什么道理也讲不通的“兵痞”纠缠在一张床上了?在她的择偶观念里,也从未考虑过要找个当兵的。鬼使神差,她就这么跟这个冤家碰撞出感情的火花了。
思来想去,她之所以毫不犹豫地跟他走在一起,可能看中的也就是他那油嘴滑舌的强调、幽默的个性及敢于担当的品质。
第204章 娱乐小赌会成瘾 为钱一世做奴隶(5)(shukeba)
她毕业后,进入省城民族医院工作后,他却因在部队打架之事被开掉了。他就这德行,爱管闲事,太讲哥们义气了。原来,有个朋友被人欺侮了,满是委屈了,他一听,二话没说,就借着酒胆去帮朋友打架了,直把人家打得骨头断了一根,好在还能接合起来,不然岂是开除了事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没了前途,他烦躁、郁闷,杯中之物成了他打发时间的唯一好友。每每烂醉如泥的时候,她就又哭又闹,要跟他分手。他知道她怨恨什么,决定在租房附近的街道上摊起地摊。摆地摊看起来容易,编织袋装上一些劣质的小饰品或女人的内衣内裤,瞅准城管没出现的时候,就在地面上铺起一块布,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儿倒在布面上,等着过往的民工一族掏出皱巴巴的钞票买下那些东西。赚几个小钱不成问题,辛苦一天下来,混个饭钱、菜钱、房租钱什么的,倒也不费事。只是城管突然斜刺里冲出来的时候,那些花百十元购进的物品就会被收缴,损失可就惨了。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特长,不摆地摊还能做什么?一个被开除军籍的人,到哪个单位去打工,人家也不一定敢接收。
也该丁后锋天无绝人之境。当他跟小摊小贩到街头上躲躲闪闪地吆喝着做小本买卖的时候,一个在新时代商报做记者的老乡改变了他的命运。
练摊的那一天晚上,有几个一同被开除的战友跟他到一个夜市摊里喝啤酒浇愁。凌晨时分,有一个战友说他认识商报一个记者,此人也是他们的老乡,壮实得跟某个练过气功的得道大师一样,“你在部队曾经搞过通讯报道,能写一点东西,可以找他帮忙。你去练摊,不是长久之计”。这个战友就给那个记者打了电话,请他过来喝酒。没过多久,那记者骑着一辆破烂的摩托车出现在夜市摊前。
那记者肥肥胖胖的,一看就知是个傻大个。此人的酒量却很牛,居然把那些啤酒促销小姐乐得几乎流下眼泪并晕眩过去。他的肚子就似一只桶子,什么酒一从嘴里喝进去,都咕咕作响,如无底洞般,永远也装不满。促销小姐那个乐呀,如遇到转世的潘安或钱包里经常塞满现金与无数张信用卡的帅哥,外出购物什么的,一叠钞票往收银员面前一抛,或信用卡一刷,眉头皱也不皱,那样子似乎比美国微软公司总裁比尔盖茨还有钱的那种。
咋不是,促销小姐的工钱并不高,也是三四百元,天天晚上穿梭在夜市摊点之间,辛苦自不必说,还经常受到一些无聊的好色食客骚扰,入睡之前或之后总是泪眼蒙眬,伤怨万分。她们大部分的收入是靠提成。如果每个食客都像肥记者一样消费她们的啤酒,不用辛苦到半个月,就有几千元的提成了。再忍辱负重地坚持半年,奔向小康那肯定是小意思。
丁后锋一直以为自己的酒量无人能与之一比,一见肥记者那架势,他就知道遇上了一个为酒精而活的人了。让他不解的是,这个也曾经在部队服役的人,从未接触新闻报道,也未在报纸上公开发表过一篇豆腐块般大小的版面的作品的人,居然也混进了商报做起了记者。据说,肥记者曾在某个学校读了一个自考新闻专业,一肚子的理论。后来他才想明白,商报是四川某个企业出资办的,最初进入本地市场时,到处招兵买马,只要有一定的社会活动能力、写作能力,他们都招。写文章时,纵然不会谋篇布局也不要紧,反正还有编辑把关。只要把新闻素材从外面运回来,编辑都会下功夫调整段落,提炼标题,重新顺理一遍,再粗糙的文字、再毫无章法的新闻,也会在编辑的处理下熠熠生辉于版面。
那时候,商报刚刚进入本地市场,内部管理机制并不规范,一个拉一个的现象并不少。肥记者也是一个老乡拉进来的。
丁后锋和肥记者之间似乎此生就很投缘,“劈”了十多瓶啤酒后,他们就聊到了正题。肥记者还真的给丁后锋带来了福音:“商报正在招人,你弄一份简历给我。”当场,丁后锋就撕了夜市摊点一个点菜单,在上面写起了个人简历。
肥记者说,这不行,太不尊重人了。你得到打印店搞得干净些嘛。要不,你再找一张干净的纸写一写,反正你的钢笔字也挺漂亮的。
丁后锋问要不要作品复印件?明早我起床后弄一堆过来给你。
肥记者摆摆手说,弄也可以,不弄也可以。我当初进去时,啥作品也没有,至今还不是混得挺好的。你天天出去跑,把料抓回来,再写成稿交给编辑就可以了。
肥记者确实帮了丁后锋的大忙。商报一个领导看了丁后锋的简历后,就出几道题让丁后锋在他的办公室里“考试”。一个人的“考场”,是他此生所没有遇到过的。他当时想,日后若有儿孙什么的,他肯定把这一特殊的经历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他这个父亲他这个爷爷当年是如何的英雄、风光。
其实,一个人的“考场”也没什么了不起。因为商报领导所考的内容太简单了,无非是一些新闻理论知识及把一篇长达2000字的通讯改写成一篇三五百字的消息。新闻理论知识难不倒丁后锋的,改写消息的事对他来说,更是如鱼得水——这在当晚他们喝得促销小姐都找不到冰冻的啤酒的时候,肥记者已经交代他熟背一些基本的新闻概念知识了,比如什么是新闻,什么是新闻党性原则,什么是新闻评论,再有就是:遇到突发事件时,你的第一步要做的是什么?至于将通讯改消息的范文,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