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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十大法官”的评选结果已向社会公布,这样的尴尬事,让主办方难以收场。虽说如此,为了让活动继续下去,主办方决定隐瞒事实,并组织记者前往基层采访。
事实上,真正的主办方是一家广告公司,省相关部门只不过参与协办而已。作为广告公司,他们根本不是在搞公益活动,而是通过这样的评选活动获取商家赞助。他们害怕丑闻被抖搂出去,最终什么利益也没捞着。因此,在得知老记们要接触其他群众,单独获取副院长的一些素材,他们惊慌了,担心纸包不住火。
接到“唐海波”的举报材料时,丁后锋震惊了。“唐海波”在材料上称,优秀法院副院长的出笼是有目的,他为了得到提拔,而且当他获知县法院正缺少一名业务副院长,于是他找来一个“写手”把他包装起来。这“写手”原在县报工作,曾因写过一些“注水稿”而被县委宣传部严厉批评,险些被报社开除。县报在全国整顿报刊的大潮中被撤销刊号后,“写手”因为有过这样或那样的劣迹,在等待安排工作的过程,居然没有任何一家单位愿意录用他。他只得开了一家书店,专门卖起盗版书。副院长找到“写手”时,“写手”二话没说,就以他惯用的手法为副院长捉刀,不顾后果地往材料里“注水”。
第201章 娱乐小赌会成瘾 为钱一世做奴隶(2)(shukeba)
为了让参评材料更加“真实可靠”,副院长还专门与几个干部职工、企业领导打了招呼,事先给他们做功课。干部职工都是他的手下,自然要帮他说话了;那些企业在打官司时,受过他的“恩惠”,当然也要熟背他的上报材料了。
这一切,副院长以为神不知鬼不晓,谁知还是有知情者捅出来。副院长很头疼,因为知情者并不满足捅他的虚假评选过程,似乎还要往死里捅他的一些经济问题、生活问题以及违法乱纪问题。“唐海波”是谁呢?此人到底掌握了他的多少罪证?若媒体或相关部门再往下调查,副院长不仅连那“十大法官”的荣誉称号捞不着,还有可能会跟着那些牢犯“共事”了。
而那时的丁后锋,也为自己写就的报道深感不安。再与其他同行联系时,大家也说接到相同的举报材料了,他们都有一种被耍弄被欺骗的感觉。合计之后,他们决定用实际行动弥补一下过失——先是内外调查副院长的事情,然后再踢爆这“十大法官”的评选内幕。
主办方似乎也知道媒体要揭露这事儿,就施展浑身解数,不仅找到各家媒体的高层,还找到省高院等部门。到了这份儿上,各个部门也没辙了,他们可不想这“十大法官”臭名远扬。
策划此次活动前,主办方曾向省高院等部门打过招呼,并邀请他们参与进来。这样的活动对于树立法官的正气与形象大有益处,因此省高院等部门一开始也全力支持,对上报材料进行把关,但他们并非在此活动中获利,获利者乃广告公司。评选结果一露出不和谐的杂音,他们就异常紧张,特别是得知记者要揭露活动的内幕,他们便与主办方一起向省委宣传部汇报。省委宣传部也担心影响不好,就与各家媒体打了招呼。
既然宣传部出面了,媒体哪里还敢去碰。当然,为了严明法纪,省高院等部门也对副院长的问题进行查处,最终副院长吃不了兜着走了,真的与狱犯度过了余生。
无论怎么说,此事让丁后锋觉得脸上无光,新闻生涯因此蒙辱。因此,他非常反感领导指派他去采访典型人物,一听说某个部门组织什么采访活动,他全身就起条件反射作用,打死他也不会答应去做什么“帮凶”。他宁愿写些打打杀杀的社会新闻,也不会屈服于领导的指令。
他认为,无人能强迫他写稿。如今,他却被呀哥这些人渣威胁着写地条钢厂的事。
无疑,欧阳白露经营的地下钢材加工厂他是摸得很透,若从新闻的角度而言,此厂都值得他去写去曝光。问题是,自从那天从呀哥嘴里知道自己所写的一些暗访式文章都是被人利用了后,他对写此类稿子已经生厌了。简单来说,他这些年来做记者,完全被人当枪了。
前些天,被呀哥逼着去地条钢厂去暗访时,他就想,搞完这篇报道后,他就再也不去此类文章了,他再慢慢转型去写些正面的、哪怕是歌功颂德的狗屁不通的文章。然而,暗访地条钢厂时,却露馅了
从知道自己有哥哥姐姐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此后不再做类似的新闻了。于情于理而言,他不想曝光地条钢厂,除不想再被人利用之外,重要的还是,该厂的老板是他的亲人。于是,他就拖着不写稿。拖了多天,他以为呀哥已经淡忘此事,岂料此厮还是没有放过他。这样的恶毒手段,比控制他的灵魂还要命。
躯体可以任人控制,肉体也可以任人宰割;倘若灵魂被人反复地操纵了,思想被人恣意地凌辱了,那种悲愤而苦楚的感觉比被扔进油锅还要难受还要痛苦。
丁后锋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部队,一时为了哥们义气,他可以抡起铁器等东西跟人拼命。参加工作后,他这种个性仍旧如此:大大咧咧,毫无所谓,爱憎分明。随着年岁增长,阅历丰富,他或多或少也有了“贪生怕死”的味道了。或者说,他做事已不像年轻时那样冲动了。因为他的棱角被磨钝了,偶尔遇上不平之事,他的嘴巴虽骂骂咧咧,却也“口是心非”,图的是嘴爽。若有人真正跟他较劲,摆出一副要决斗的模样,他未必敢与之对阵。
所以说,当呀哥一伙把尖刀往他后背上逼近时,丁后锋已经没有过多的思考了。若在前几年,他会呼啦啦地站起来,在刀枪林立之中跟这些人拼命。
现在,丁后锋不会再逞一时之勇了。有这个必要吗?对方人多势众,他赤手空拳,吃亏的还是自己。不就是写个稿子么,反正地条钢厂也该值得曝光。
3。
呀哥一字一句地读完稿子后,不快地对丁后锋说:“我给你定的标题你干吗不用?干吗用这样一个标题,‘地下加工厂日产十几吨陋嘢钢材’。这标题有些俗气了吧,没有达到我想要的效果。还有,你这文章里,似乎写得太过于平淡了吧,好像只写这加工厂非法炼钢的事,其他一概没有涉及,这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啊。你怕什么?你想给你哥哥、姐姐一个面子啊?”
丁后锋口气冷硬道:“我一直想不通,你的口才这么好,说话没有结结巴巴,想到什么写什么,才思泉涌,与有倚马之才之称的梁启超的有得一比啊。唉,你干吗不到某个报社去做记者啊。你整天放高利贷,也太委屈你的才华了!”
呀哥似乎是个傻卵,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丁后锋在尖酸刻薄地挖苦他,他竟乐癫癫地问:“梁启超是谁啊?他是不是个放水的,改天我找他喝茶”
丁后锋说:“你不会知道他是谁的。就你肚子里的那点东西,你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的。”
呀哥听得出丁后锋在拐个弯骂他了,就大叫起来:“你——你——你在骂我啊!你活得不耐烦了?”他的龅牙又露了出来,并从嘴巴里喷着一股臭气,想来他多天都没有刷牙,那积在牙缝里的东西已经沤烂、腐臭了,“你得把我刚才说的内容加进去,不然我要你的命”。
丁后锋故意诚惶诚恐说:“可以啊,你说吧,我来打字,我会把你想说的东西加进稿子里。不就是要说欧阳天白和欧阳白露是个黑社会人物嘛,这容易啊,我随便在稿子某个段落里加进一两句话就可以了。对了,你还想加进他开赌场与广告公司的事?行,我再修改这稿子。”他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噼啦敲打着。不一会儿,呀哥想要表达的东西,便一字不漏地出现了。
呀哥满意地点着头,说:“标题还得改一改,就要我刚才所拟的,‘黑社会老大欧阳天白与他姐姐开起地下炼钢厂’。”
丁后锋说:“没问题,反正内文里也有这样的内容,标题也应该体现出来。你是个天才,口头表达能力这么强,是我从未见过的。”
呀哥没有觉得这话儿带刺,以为丁后锋在夸他,他摇晃着尖如竹笋般的脑袋,喜不自胜道:“我不会亏待你的”他要求丁后锋立即把这稿子发回编辑部。
一直站在丁后锋身后的阿听突然嘀咕地说:“老大,这稿子我看有些不妥。”
呀哥翻着眼皮,低声喝问:“有何不妥?”
阿听说:“我跟着丁记者暗访过几天,知道他的写作风格。一般来说,就算他看到十分的事实,也只写三分。用他的话来说,把事实写完了,等于给自己添麻烦。我还听他说过,记者既不是执法员也不是裁决员,要保持中立,纵使知道了许多真实存在的事情,记者也不会这么草率地下定义的。可我看这稿子,就有几处给欧阳天白定罪了”
呀哥给了阿听一记耳光,骂道:“谁叫你看这稿子了?你算老几,你以为你的水平比我的高?你若比我有水平,早就做我的老大了!”
丁后锋不禁为自己当初免费给阿听上新闻课而后悔不已。他之所以顺从呀哥的旨意,把欧阳天白涉黑的内容加进文章里,目的也只有一个:稿子发回编辑部后,编辑、值班领导会看出问题来的——这稿子咋写得这么“陋嘢”,文题不符,既然是写地条钢厂的事,就好好写它如何违法加工、生产与经营的事,咋又把一些与此毫无关系的东西扯了进来。这不是丁后锋的写作风格,也不是都市报惯有的格调。只要编辑和领导起了疑心,就会打电话给他咨询是怎么回事,并卡住稿子不发。这样一来,他就有机会偷偷向编辑部汇报他身处险境,那么编辑部就会向警方报案
呀哥的脑袋连个猪脑都不如,他以为加进一些臆想的东西后就可以满足他对欧阳天白的报复了:到时,报纸这么一登,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