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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后锋反问:“我认为你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
苏世创迟疑道:“我没隐瞒你什么。不错,我是嗜赌如命,输得上公共厕所的钱也没有了,可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庞得成做的坏事,拿出去杀头都不为过。”
丁后锋问:“有人要杀庞得成?”
苏世创说:“没有,我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向你报料,捅他一刀。”
丁后锋朝江面眺望,见江水泛黄,飘浮着很多垃圾。上流肯定下了暴雨,不然江面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垃圾的。
远处,一艘水上巡逻艇突突地响着,慢慢朝大桥下方开来。大桥下有很多游泳爱好者“泡澡”。这条河虽说浑浊不清,可它很深,每天都有人在江里游泳。不懂水性的人,在游到江中的时候,一时体力不支会就被平静中隐藏着漩涡的江水吞噬了。水上巡逻艇不时出现在江面上,就是专门来劝止人们不要游得太远,或见到有谁遇险了上前搭救。船头上坐着一名警察,他慵倦地抽着烟,偶尔扫视江中的游泳之人。与此同时,这名警察还朝大桥上方望去,看是否有人一时想不开了,就从桥上往下跳。
丁后锋想,每年站在大桥上跳河自杀的人有不少,他们的报料热线每隔一段时间,就接到市民打来电话反映说有人跳江了。他们每次匆匆赶到时,水上警察已与游泳爱好者在江心中到处打捞着尸体。这年头,活着确实不容易,压力太大,有些人就是想不开。他们为何在跳江之前不往远处的楼房望去一眼呢,望望那些楼房,再看看行色匆匆的路人,再想想这么一走有多少人为自己断肝碎脏,或许会停住纵身往下一跳的念头了。
苏世创见警察朝他看来,他急忙把目光收回,不料正与丁后锋的相撞了。对望几秒钟后,他又把脖子扭向别处。他找丁后锋爆料是另有目的的,把庞得成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的时候,他就从这个城市彻底消失,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他早已制订了逃跑的路线。跟三字经等人混这么久,危如累卵,他知道警察早就盯上他了。
丁后锋冷观着苏世创,他知道这厮有一肚子的坏水没有吐出来。只有一肚子坏水的人,才不敢看警察一眼。看得出,这家伙尚有一点人性,脸色隐现着一丝丝的痛苦与忏悔。再抽完第二支烟,说不定他真的把所有的坏水全部吐了出来了。
哼,一肚子的坏水,恐怕早就把他的肠子、肝脏等器官腐蚀得溃烂、腐臭了,要不他就不会在昨天晚上问坏事做多了有没有报应这样的蠢话来了。丁后锋把那支劣质香烟扔掉,取出自己的烟点了起来。
第177章 凌晨血案骇人心 五条尸体现房间(4)(shukeba)
扔掉第二根烟头,异常猥琐的苏世创抬起头,眼光躲躲闪闪的:“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已经回不了头了。唉,是赌博把我逼向了绝路,如果再让我选择,我也许会走正道,可是我”
忽然,丁后锋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蒙志献打来的。他离开车子,站在远处接听。
蒙志献嘻嘻哈哈地调谐说:“庞得成那癫仔见报纸没点他的名,居然哭了起来,哭得卵都快掉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哭吗?他跟我说,他的亲戚朋友没有知道他跟另外一个男人抢女人,你们的报纸处理得太干净了,而日日夜夜睡在他枕头边的吕八妹也不知道这件事”说了一大通废话后,蒙志献忽然问丁后锋下午有没有空,他要安排一场饭局,哥们俩痛快喝喝酒。记住,这饭局可不是庞得成请的,是他自己掏腰包请的,最后还强调:“你不来就拉倒”。
丁后锋很想臭骂蒙志献一顿,骂他帮错人了:那庞得成是什么货色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杀手,曾受人收了包工头的钱要谋杀我。而且,这狗娘养的东西还是沙井矿区一民房爆炸案的元凶,一身罪孽。瞥见苏世创东张西望,心生一计之后,丁后锋答应前往应酬。他要求蒙志献定好地点后,再发个短信通知他。
回到苏世创身边时,丁后锋看了看时间,上午10时左右,他亦真亦假地对苏世创说:“嗯,这样吧,等下我忙完事情后,我请你去喝酒,没别的意思,只想感谢你提供了新闻线索。至于电力宾馆的那些事嘛,它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担心我记恨你们所做的事情。你放心,你报的料,我会好好调查,把庞得成这事捅出来,让他臭名昭著,帮你出一出恶气。”
这似是而非的话,让苏世创很困惑。刚才,丁后锋恨不得把他扔进江里喂鱼,如今却满脸笑容地邀请他去赴宴。也许,记者真的需要再跟他沟通,深入了解庞得成的一些事情,以便于写作。他想,只要能把庞得成搞臭,下午再费些时间跟丁记者聊又何尝不可。
苏世创拦了一辆三马仔离开后,丁后锋就坐在桥墩上抽烟,不时无聊地观看着桥上的铁索。一辆辆车子飞驰而过时,大桥发出咣当的响声,剧烈晃动着。他的心也跟着大桥的震动而起伏,陷入无穷无尽的思绪之中。
大桥修建有多长时间了,也许有十几二十年了吧,铁索上早已锈迹斑斑。他到桃源市来混,也有十几年了。他来的时候,这座铁桥早就存在了。这几年,他一直留意铁桥的修建时间,始终找不到一块修建何时开工何时竣工的石碑,也许前几次的特大洪水已把石碑冲走了。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座铁桥也如同他一样开始老了,也该退出历史的舞台了。
做了那么多年的记者,天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接触,虽说积累了一定的生活经验,丰富了自己的阅历,到头来,他还是觉得自己为文太累。每次打开电脑要敲打一篇稿子时,他就很茫然,不知道从何写起;就算敲打键盘了,脑子也会陷入“导语、主体、结尾”等思维定式的写法。至于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等新闻要素,也跟生根似的植入他的脑门,似乎“导语”或“主体”都是千篇一律,只是时间、地点、人物有所改变而已。
或者说,包括他在内的很多同事,都有自己的“文本格式”,只要呼啦啦地搞回一条料,只要搬出自己的写作套路,把时间、地点、人物、过程稍作修改,就可以完成一篇稿子了。他认为,这一通病在任何都市报里都有,是记者一种急功近利的浮躁心理表现。为了稿酬,也为了表现自我,同行也如同他一样往稿子里注水,能写多长就写多长,能拉多长就拉多长,精品文章之少又少。
他也想写些有深度有创意的东西,可所处的新闻环境着实由不得他去发挥。他曾看过国外一老记的文章,把一个新闻事件写得像故事般可读,期间还隐露着自己的观点与锋芒,深入而透彻地诘责政府部门。
对比老外的文章,他认为自己和同事们的东西不叫东西。惊天动地的大爱,或可憎可恨的人物,文本格式几乎大同小异,就算角度迥然不同,也没人性的闪亮点。哪怕是揭露性报道,也只是打苍蝇、蚊子之类的每天,报纸上都出现可有可无的新闻。
现在,他的肾激素已经没有以往那样旺盛了,棱角也被新闻式样或生活繁琐的条条框框磨平了。才多少岁啊,他就不想跑新闻了。人家老外做记者,一直做到五六十岁,激情澎湃。
前几天晚上,丁后锋很无聊,也很烦闷,便开车带着妻子到此来临江观望城市的夜色。临走时,他数了数用于牵引大桥两端的铁索,竟发现粗壮如手腕般的铁索整整有99条。为何要99条呢,为何不能用88条、77条或66条呢?他自语道:如果只用98条,它会怎么样呢?如果它的钢材不怎样好
丁妻骂他神经病,蛋炒萝卜闲操心,你就是死了化成了鬼魂了,到处飘荡了,这座钢铁大桥都还在呢。质量这么好,还能垮掉不成。
丁后锋说,没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也没有一样东西不被氧化,也没有一样东西不会被外部的环境改变的。如果铁桥的某个部位是用地条钢做成的,你说它会撑得多久?
丁妻无语。之后,用贼亮贼亮的眼眸死盯着他,眼里满是怨意,似乎埋怨他隔三岔五完不成固定的“节目”,他的外部环境被改变——被哪个貌美如花的实习生或富得流油的少妇勾走了魂。
突然,咣当一声,传来长长的拖地的刹车声。接着,一股阴风从丁后锋背后猛卷了过来。他吓了一跳,本能地闪到一根铁索后面。妈的,是哪个癫佬要赶去死啊,怎么这样开车。定眼一看,是一辆破得早该报废的大货车以发疯般的速度驶过大桥,司机见一辆并排而上的小车超车,一慌神就赶紧刹车。刹得太突然了,货车在原地打了一个转,险些朝丁后锋的小车撞来。司机骂骂咧咧几句,急忙开着车子逃离,一看就知道这辆车子证件不齐全,已到了报废期了。
看着那辆摇摇晃晃的报废车逃离大桥,丁后锋若有所思。此时的他,就像这辆货车谋生在滚滚红尘中不胜重荷地喘息着、奔驰着,他的新闻生涯也许到“报废期”了。他有些吃惊,才30岁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悲凉的想法呢。30岁正是人生最顶鼎时期,怎么那么快就颓废了,这有些不太可能吧。
丁妻也被这尖叫的刹车声几乎吓破了胆。待她回过神来,见丁后锋痴痴呆呆地想着什么事,便上前说:“你想也没有用的。反正这桥所使用的钢材不是你姐姐他们的地下加工厂生产的。”
丁后锋呵斥着:“你说什么啊?我姐姐?我什么时候有姐姐了?扯淡!”
丁妻说:“我说你这人怎么啦?有个姐姐不是挺好的嘛,她有钱啊。你哥哥对你也不错的,你为何死认那个亲?”
丁后锋说:“是啊,他们有钱,跟他们往来,我们不会吃亏。”怪怪的口气,让她听了直想骂他。
丁妻忍住了,说:“他们跟你有仇啊?你为何要跟他们过意不去?”
丁后锋没好气说:“那你去跟他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