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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说:“你叫蒋毛搬几个兄弟过来,人多力量大,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找巴爷要人!”
丁后锋说:“行!”
没过多久,便有十几二十个脱掉军服的壮汉来到得天宾馆。只要兵哥在场,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若叫他们搬走这幢楼里面所有贵重的东西,不出半天工夫,他们也会一件不落地搬光。见到这些兵大哥,那些苛营之辈还不全身发抖?兵哥精通擒拿格斗之术,一人赤手空拳对付三两个大汉不成问题。噼里啪啦,三下五除二,他们就可以把对方放倒并捆绑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丁后锋一见到这些兵哥,就害怕起来。这事难道要弄大了啊?妈的,叫兵哥们来撑脸面,也太跟他的身份格格不入了吧?记者能这样仗义的吗?太也没有法律意识了,“救人”的方式明显欠妥吧。记者的素养就应比普通百姓的高吧,为何不让警察把这个肮脏的地方端了呢?
丁后锋想,如果他请警察端掉这个淫窝,相信也不是难事。做那么多年的记者,将调查得知的情况告诉警方,警方会迅速前来查处淫窝的。
一般来说,警察都会顾忌记者提前曝光淫窝的。等他们把疑犯一一抓了起来,并把黄小妮“解救”出来,你再报道,他们绝对欢迎。只有这样做,才没给他们抹黑,工作做起来也没那么被动。如果没跟他们通气,就直接把问题曝光了,他们很难堪。
丁后锋有时候想不通,直接曝光与沟通后再曝光有何区别?沟通后见报的文章,只不过是说明警察介入了,抓了多少人等等,但同样也说明那些事情是存在的呀。奇怪的是,偏偏警察或某些部门就喜欢记者把暗访到的情况告诉他们,他们再根据记者提供的线索予以查处。
丁后锋没有求助于警方,因为考虑了战友的感受:如果警察来了,连同他妹妹一起抓了,他妹妹进了收容所,有了前科了,妹妹就会恨他一辈子。战友认为,妹妹虽说仍未迷途知返,但只要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信她会悬崖勒马、重新做人的。请兵哥协助解救妹妹,妹妹可以保住“名声”。再说,战友还担心巴爷手眼通天:刚打报警电话,淫窝里的狗男狗女就会散得精光。接下来,他妹妹就有可能惨遭不测了;再接下来,他们就有可能被人暗杀了。
战友相信警察也不至于敢向淫窝老板通风报信并把他们卖了的,但这年头走漏消息最终导致举报人惨遭报复或死或残或伤的事情太多了,令人头皮发麻,让人根本就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找兵哥哥来撑腰,说明他们背后有强大的人民子弟兵,惹了他们,他们就把场子砸得粉碎;巴爷见他们实力雄厚,自然也就让他们三分,乖乖把妹妹放了。这年月,谁敢惹兵哥哥?交警查车时,遇到喝了酒的兵哥哥,要求兵哥哥出示驾驶证或要扣下无牌无证或假冒部队车牌的车辆,他们态度稍为不好,兵哥哥就来硬的,找几个战友一起出气。鸣武县一个交警就这样被几个兵哥哥殴打得几乎成了植物人——部队的事,偏偏又不好处理。
丁后锋却不是这样想。他认为,兵哥们头脑简单,也与他一样容易冲动,若与巴爷发生争执,一砸了场子事情就大了。倘若如此,巴爷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可能会叫一帮亡命之徒抵抗。双方混战,岂不血肉横飞?事情一闹大,追查起责任,你十个八个丁后锋也逃脱不了责任,死牢是住定了。一个正在有所作为且才华出众的记者,可能就会像暗淡的夜空中划过熠烂的流星,一下子就灰飞烟灭,没了踪影
拉开的弓,没有回头的箭。此时,兵哥们早已排成一溜听候差遣。他们专注且服从的眼神,正平视着丁后锋——他们当然知道丁后锋在服役时是什么级别的首长,何况出来接受任务时,部队的首长已经有所过交代,调遣他们的是个什么角色。
丁后锋想了想,只叫三五个兵哥哥跟随着他与战友到按摩中心,其余则留在楼下见机行事。巴爷坐在按摩中心的客厅上,正与癞皮蛇等人说着什么,见丁后锋等人目不斜视地走进来,巴爷连忙站了起来,堆出满脸笑容:“几位要来消费?我们这儿的货绝对正点,服务一流”
癞皮蛇见了丁后锋与战友,再看把他们围在中间的几个兵哥哥,他忙凑在巴爷的耳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巴爷点了点头后,看了看丁后锋与战友,堆出一脸的笑容:“啊,原来是这事儿呀。兄弟呀,你们来得正是时候,黄小妮就在里面服侍客人。等她下钟后,我就叫她跟你们走。小妮是个不错的姑娘,理应离开这种地方。唉,上回我听说你们去找她后,我就认为她不适合在场子里混了。我还找她聊过,再三劝她离开。她没有领会我的精神,害得我一点儿的脾气也没有”
早就丁后锋等人走进得天宾馆之前,分布在宾馆各个方位的打手早已把异样的情况告诉了巴爷,而巴爷也从监控录像那儿看到丁后锋等人冲进电梯的镜头了,并知道他们不是来“消费”的。那些高大威武的人,身手肯定不凡,有可能是特警或武警部队的。此时,癞皮蛇也对他说起此前在青山路“勿忘我”发廊里发生的事情,知道他们此来的目的,所以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客人”到来。
巴爷知道跟丁后锋等人硬拼,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宾馆下面还有很多人接应,一旦出了岔子,这场子就乱了,生意就难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想要的人赶走。
这一架势,倒也让丁后锋意外。在丁后锋看来,此次前来交涉,小的可能会发生一场唇枪舌战,吵得整幢宾馆都被那一声比一声高的气流掀翻;大的可能动起手来,在他们无力招架之时,只有把在楼下等候的其他兵哥哥叫上来踩场子。
战友激动得胸口急剧地起伏着:“你马上把她叫出来!”
巴爷向癞皮蛇使了一个眼神,癞皮蛇立马走进按摩房。不久,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冲了出来嚷嚷:“是谁坏了我的好事?”丁后锋一看这男子,就知道是个经常出没于色情场所的嫖客,头发早已脱得没剩几根了。因纵欲过度,此男子脸如菜色,瘦如麻杆。此时,战友喝令几个兵哥哥把那嫖客按在墙壁上。
巴爷急忙劝住:“我这地方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你们千万别伤我的客人。你们的要求我尽量满足。”
也就在此时,黄小妮慌慌张张地走出包房,冲着他哥哥怒骂:“你你死心吧!我坚决不跟你走!”听到动静,另一个包厢的客人也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也上来帮腔,指责战友一番,说什么你妹妹做什么那是她的事情她这样做关你什么事?人家正在做买卖,你们咋一点儿的礼貌也没有,既杀气腾腾地闯进来,还在这儿大声嚷嚷。
事后,丁后锋才知道这个帮腔的风尘女叫刘佳慧,是黄小妮的亲密姐妹。
战友叫兵哥哥放下那个嫖客,把黄小妮拖走。巴爷脸部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总是流露出一副微笑的神色,不恼也不怒。他淡淡道:“小妮,你还是离开吧。我不想因你一个人把我的所有生意全部搅黄了。”
黄小妮见老板发话,就去把自己的衣物拿了出来,扭头就要一个人气冲冲地离开。战友抓住妹妹,硬是把她拽住了。然后,与其他兵哥哥把妹妹押下楼去。刘佳慧也跟在黄小妮的身后离开了宾馆。
丁后锋准备离开时,巴爷走上前来把他拉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人很够兄弟也很够哥们,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生意,这样做生意,下辈子做人做马也不会得到别人原谅的。怎么说呢,我已经不能自拔了,越陷越深了,如果你”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给你们面子了,你也给我们面子吧,互不相欠,前后两起事情今天扯平。你就高抬贵手吧,不要再曝光我们的场子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的;你若跟我们过不去,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丁后锋顿时觉得自己的内心变得卑污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呀!堂堂一个记者,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营救”战友的妹妹。是不是全国的都市报、晚报记者都这样利用自己手上的“公权”而“为非作歹”呢?山西矿难事故引发的“封口费”一系列事件,看来也不是偶然的。
他想,都市报确实是一张为市民服务的报纸,在积极发挥着舆论监督作用,但它毕竟也是党报下属的一张报纸呀,无论怎么说,也是一张党报呀。报社的记者咋这样害怕一个涉黑的人物了——在他眼前,明明是一个收容组织妇女卖淫的黑心老板,而他居然与他等价交换,且还被他这样软中带硬地威胁着。
丁后锋冷冷地说:“我一直想不通,做生意的门路很多,为何你偏偏选择这神憎鬼厌的生意?小心生出的小孩没有屁眼!”
巴爷最初还是笑容满脸,一听丁后锋所说的话,他的脸色蓦地由晴转阴,笑容凝固在脸上。
黄小妮被“营救”出来后,不管她哥哥怎么劝说,她始终没有忏悔之意。她不仅拒绝她哥哥给她一份正当的工作,还扬言再不给她“自由”就要撞墙自杀。
丁后锋也没少劝着黄小妮。谁知,她却将他一军:这个世界就你这个记者假正经,你有多少钱呀?你是买了一套商品房了,不过那房子是贷款的。就凭你目前那点还贷能力,我认为你要到胡子发白的那一天才还得清。你长得还不算得太差,如果我介绍你去做鸭子,早晚侍候着那些富婆,收入肯定比你现在拿的工资绝对高出上千倍。你别在我的面前装出一个卫道士的样子来了,我不喜欢你这样子。
那个与黄小妮以姐妹相称的刘佳慧呢,也是一样的“处世态度”。她玩世不恭地说,她从十五六岁就出道了,至今在道上混已有六七年了,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