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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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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荣福说:“我不认识你!”又关了手机。此时,他看到龙宛云怨恨地盯着他,问:“那人是谁?是不是你的小情妇?”

    车荣福怒色满脸:“扯淡!”

    龙宛云发疯般冲上来,抢过手机,准备开机拨打过去。车荣福脸色发青,猛然抢回手机,喝道:“你怎么这样蛮不讲理!那女人我根本认识。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

    “既然这样,那你害怕什么?”龙宛云还想拿过手机,可车荣福早已离开房间。想了想,他又走近妻子的身边,把手机交给她:“你打打吧,看看是不是我的情妇!”这回,她倒是没有接过手机。

    龙宛云低声哭泣。她不是不了解丈夫,而是过于太了解了所以她对他又是爱又是恨。爱的是,丈夫为人正直,做事情从不拐弯抹角,一是一,二是二;恨的是,他行为做事,太死心眼了。给他送礼物送钱财的人登门拜访时,都活生生地给他骂了回去。这些送钱送礼的人,根本就不求办什么事,只是当他是个朋友是个兄弟是个领导,知道他们很困难,人情往来嘛。可他想也不想,统统把人家的东西送回去,害得人家十分难堪。久而久之,亲戚朋友与他少有往来,甚至交恶。

    他给她解释的理由是,这些钱这些礼之所以不能收,就是因为它的背后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你收了人家的东西,日后人家找你帮个什么事,如果这事是个违背原则违反法律,你就会昧心去做了。人家之所以这样大大方方给你送钱送物,是出于长远投资的需要。你想想,平白无故的给你送东西,凭什么呀?还不是图你是个官员。如果我是个普通的百姓,普通的干部,他们会给我送东西吗?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很多领导干部之所以吃起牢饭、被杀了头,就是从一个小数目慢慢收成大数目,最终不能自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干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她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可眼前她面临的压力是任何一个家庭妇女所无法承受得了的。先不说家公住院的费用,也不说儿子准备高考上大学的读书费用,就是日常生活开支,她都感到异常困难。

第11章 手枪转眼被盗走 电话隐藏窃听器(5)(shukeba) 
她在梨花县设在市里的一家毛纺厂工作,工厂半死不活,快要破产倒闭了。要命的是,这时候厂里动员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工人做好思想准备工作,要离开工厂自谋出路。厂里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像她们这些工人,既不是技术人才,也无文化水平,首当其冲就要被裁掉。

    虽说待在此厂无多少收入,每月几百元的工资,也足够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开支。如果离开工厂,少了这几百元钱,家庭开支更加难以维系。就凭丈夫那点收入,看来实在难以应付不了沉重的生活负担。这也是她近期出现情绪变化的一个最大的原因。

    偏偏这时候,丈夫居然对她的事不闻不问。凭着他的关系,安排她到效益好的一些单位,应该不成问题。可他除了关心父亲的病情,关心他的工作之外,什么时候关心过她与儿子的事情?

    当天晚上,龙宛云趁车荣福睡着之后,偷偷拿过手机,把当天中午的来电调出来查看,发现其中一个手机号码前后拨打了四五回。她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背景声是嘈杂的伴唱声与音乐声,显然此人是在歌舞厅的包厢里娱乐。男男女女好几个。

    胡静蕙不知道是龙宛云,一见熟悉的号码,就急切地欢喜地说:“是车局长吗?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吗?”

    龙宛云没有说话,泪水嘀嗒嘀嗒地往下滴,不仅沾湿了她的上衣,还把她的心刺伤了。看来,他早已在外面偷了人,难怪怪他一直都不关心她的事。

    胡静蕙还在说:“快点儿来吧,我们都快得喝得差不多了。我喝多了,快撑不下去了,你过来帮帮我吧”

    龙宛云突然关机,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声抽泣。客厅一片黑暗,她那孤独的背影,显得悽怆。也不知过了多久,车荣福悄悄来到她的身边,问:“你还在为那些事生气呀?睡吧,别想那么多。我还是那句话,该是你的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挖空心思去想去弄,始终也不会是你的。走吧,去睡吧。想得太多了,自寻烦恼,无益于身体健康。”

    “那个女人是谁?”龙宛云伤心欲绝,哭声越来越大。

    车荣福问:“什么女人?”

    龙宛云说:“老是打你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车荣福说:“我不认识她。”

    龙宛云含怒带怨说:“刚才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喊你喊得那么亲热”

    车荣福一愣,道:“她叫胡静蕙,是歌舞厅里一名陪酒女。我与她仅见过一次面。前天在路上遇上她,她还缠着我们送她回家。此后,她老是给我打来电话,没完没了缠上我。”

    夫妻多年,对于车荣福的为人,龙宛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但她心里却疑窦丛生,这个社会无奇不有,有一些女人愿意依靠男人生活,愿意让男人包养,让男人玩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如果男人没有那个贼心,女人也不会投其所好。用乡下人的话说,母狗不翘起屁股,公狗也不会爬上它后背。反过来说,公狗不那么到处留情,处处表现自己,母狗就不会那么骚了。如果车荣福不挑逗那个胡静蕙,她会那么殷勤地给他打电话吗?

    她知道他作为一局之长,应酬活动很多,在别人看来,他有权又有钱。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成熟稳重,有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像她所在的工厂,那个肥肥胖胖的厂长,因为掌握着职工的生杀大权,很多女人都通过各种方式巴结他,甚至做起他的地下情人。究其原因,不外有二:一是厂长手上有钱有权,听说在外面还与人合伙开着矿山,只要傍上他,就有花不完的钱;二是厂里面临破产的关头,人员太多要裁员,只要傍上他,就会免去被裁掉的风险。有时候,她觉得这些女人也太卑贱,活得太没有尊严了。

    “相信我。”车荣福轻轻地搂抱着龙宛云,说:“一切压力都会过去的。”

    龙宛云伏在车荣福的怀里哽咽着。

    几天之后,龙宛云神采飞扬,一扫多日的阴霾,又像以往一样,勤快地进出医院,给老爷子送饭、端屎倒尿,尽心尽责地服侍老人。

    不仅如此,她还把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是少见的——在与车荣福因“收钱事件”发生争执之后,她对家里的一切爱理不理,特别是对老人的病情,更是置之度外,就好像他欠她一世情:你若不归还,我就对这个家不闻不问,反正这个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如今,她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着实令他觉得惊奇。

    “换了个人似的,捡到钱啦?”车荣福点起一支烟,笑吟吟问。

    龙宛云笑笑道:“厂里裁掉了一批工人,我不在其中。”

    车荣福颇感意外:“有这种事?在厂里,论起文化水平,论起技能,你是排在最后的。厂长开恩了?”

    龙宛云神秘地笑道:“贵人相助,老天开眼。”

    车荣福说:“那值得庆贺一下。”

    龙宛云说:“还有一个好事告诉你,医院里欠下的费用,也交清了。”

    车荣福又是一惊,说:“你交的?”

    龙宛云说:“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车荣福说:“你去借钱了?”

    龙宛云说:“我那个工友刘娟你还记得吗,她辞职离开工厂后,跟她老公猴精搞了一个长途客车运输生意,赚钱得很。前天我在街上碰到她,得知我们的情况,她二话没说,就给我借了3万元。”

    车荣福:“都说有钱人很小气的,她怎么这么爽快?”

    龙宛云说:“你呀,又担心人家是有什么目的来着啦。借钱就是借钱,我还给她打了借条。他们搞了几辆长途客车,生意很好,少说也有上千万元的家财。我听她说,他们现在被同行排挤得叫苦连天,经常没有旅客上车。她很担心猴精会出事”

    车荣福说:“猴精脾气急躁,她的担心也是对的。”

    龙宛云啧啧地羡慕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当年的刘娟,穿着都是几十钱一条的裤子;现在的她,穿的衣服是牌子货,上万元一套;开的车子是奥迪,几十万元一辆”

    车荣福说:“你又来了。”

    龙宛云说:“我们是不能跟人家相比,可我总觉我们白活了。”

    车荣福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龙宛云还在唠叨着,又忙别的去了。不管如何,她的脸上始终流露出一种知足的笑意。能继续留在厂里工作,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她能不知足么?

    车荣福吸着烟,心想,他没有白活,妻子也没有白活。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大富大贵是一种活法,平淡无奇地过着一生也是一种境界,有钱人没有必要寻求无钱人跟他们一样的生活方式。学会满足,平平淡淡地过着,也是生活馈赠无欲则刚者的一笔财富。

    他还想着妻子所在的毛纺厂的裁员事件,他颇为不解。此前,他听妻子说,她被裁掉是板上钉钉的事。当年认识她时,她就是凭着她父亲的关系进厂做了一名临时工。她父亲在市自来水厂工作,只是一般的职工,无职无权。由于工作的关系,他经常到毛纺厂维修水管,所以认识了那个胖厂长。当时厂里刚好招收一批临时工,她父亲便向厂长介绍了她,她得以进厂上班。之后,厂里公开招考工人,她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了考试,成为一名正式职工。

    那时候,车荣福还是县公安局基层派出所一名民警。有一次,他跟随领导到市里来办案。在街边一个小饭馆就餐时,与她相遇了。几次来往后,他们确实了关系。两年后,他们结了婚。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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