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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度烧梦-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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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失望地发现对面一片黑乎乎的,没有了路灯,没有了荧光点点,我生气地想锤大地。
“糟糕,路灯都暗了,你们宿舍都关门了吧!”随杨表现出作为一个刚认识十分钟的朋友的关心。
“废话!这话说的像是你们宿舍没被锁一样。”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我无所谓,实验室趴趴就能睡着,反正这几天我们都是这样过的,”突然,他警惕地看着我,“你不能跟我回去,米老师不会同意的啦,而且还会狠狠批评我的。”
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掏掏口袋,发现情况不妙,今天屈是辛请客,大意地只带了零钱,钱包忘在宿舍里了。
“嘿嘿,有80多,够住外面了。”随杨看着我手心里的零钱开心地笑,好像那是他的。
“哪够?”我否认。
“外面有50元的单间,还有浴室,能上网。”他脸上露出‘你该知足’的表情。
“你该不会让我去住那种被单都不知道几天换一次,墙面黄的像80岁奶奶的牙齿的所谓‘外面单间’吧”我想了一会儿,“不是嫌恶,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你懂吗?”这样的解释,无异于添加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信度,可是,不能再等了,我厚起这辈子最后的脸皮,“借我200块。”我倒是想多借点,可我怀疑他身上不一定有。
他在挖口袋,翻翻还是找到了,握在手心里思考良久。
我得说服他,“我知道,我有点强人所难,你有理由拒绝,不过,不过,”鼓足勇气把手机交到他手里,“借我200块,手机放你这里,明天来还钱,顺道赎回它,请你吃饭。”
随杨的嘴里嘀嘀咕咕,可能在计算,我想他是没做过这样的买卖的。“这是我两个星期的生活费。”
“安啦,我手机在黑市里都卖的过这样的价钱。”我还是促成了这笔买卖,且不论是以怎样的口舌。
随杨很负责的又送我走了段夜路,虽然他没必要这样做。期间又说了些关于他们的事,他们是指他、米桀、卓佑蓝和其他米桀带的研究生。
晚上睡的仍然不舒服,看来280块和50块的房间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我恐怕住希尔顿仍然睡不踏实,旅店只是旅店,没有归属感的房子。
还有一个睡不踏实的原因是,今天我太蠢了,居然把新手机交到一个刚认识的家伙手中,除去手机的价值,那么多的个人信息,生活私照。一想到某个人沾沾自喜地浏览我的短信和照片,或者某群人坐在一起打发时间地看,更过火的是发到网络上,全球人民一起共享(我似乎还没有那么多的公众吸引力),悔得肠子都要清了。






、第十一章(一)

一个人的痛苦可以有很多种,现在这种算是够折磨的。我躺在学校的硬木板床上,一动就会产生摩擦声,老鼠磨牙可能就这声,我隐隐地幻想着木板断裂,而那时我的身体像棉被条一样挂在钢筋上。我感冒了,头重得像万吨油轮,鼻子塞住了,只能用嘴巴呼吸,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呼吸后,喉咙负伤了,奄奄一息,咽口水都会痛。最最要命的是,经期第二天,痛得我想滚下床。
万幸,前几天从随杨那儿拿回了手机,却不知道打给谁,我在想哪怕打通了,我恐怕也出不了声了。得出结论——躺在床上等死。我现在的呼吸一定是残喘的,厚重的,如果这一刻想撞墙死,也是没有那一分力气的。
门口累积了一会儿的脚步声,我的期待也相应地累积了一段。空了有半分钟,门被打开了。这样,我算是攀上了救星吗?苏贝翘课回来了?“宝贝,你可回来了,要是你再晚一点,你的简单,脑袋上要顶白圈了!咳咳,”我得休息会儿,见下面没反应,担心她又要走了,马上紧了口气,“喂,我很难受啊,你帮我买点感冒药啊,最好有助于睡眠的,把我睡死了更好。”下面的有挪动脚步的声音,敢情是昨晚游戏玩疯了,早上硬撑了半节课,现在回来睡回笼觉的,被我支去做事一定委屈她了。“哎哎哎,还有啊,小笼包、皮蛋瘦肉粥、鲜牛奶、热豆浆都带点回来,路过超市的时候,顺便买些卫生棉,你知道我喜欢哪个牌子,哪个型号的吧,还有痛经药,哦,这个算了,不能一下吃太多药,会冲。”
一片寂静,门被带上了。我的脸一定痛苦到扭曲,还在用力想苏贝到底能记得多少。
半小时后,刚朦胧地半睡着,被来的那个家伙弄醒了,若是在往昔,简单是肯定要表现出不满的。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它似乎很动听。稀稀落落地有东西被摆放的声音。
食物的香味使我一下振奋了,撑着身体缓慢地下床。房间里还是空无一人,除了我,这个女人的瞳孔现在只能映射出屈是辛吗。我好歹也病了,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也不能这么白眼狼,她到底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
简单梳洗后,我喝着粥暖胃,也许是真饿了,我每样都吃了近三分之一。以前的我,感冒了,痛经了,几乎吃不下东西的。
另一个袋子是生活用品,我不该高估她的记忆和观察力的,收据上记载着这个女人买了198块的女性用品,只有一两款是我要的。她这是普遍撒网,反正错不了。一想到她推着一购物车的卫生产品,不禁觉得好笑。
7天之后,我痊愈了。看来我的顶抗力差的可以,小毛小病耗了那么长时间。这几天忙着打网球,必须通过生病,才能了解到运动对于健康的重要性。不过这也会遇到麻烦事,场地问题,通俗来说就是抢地盘,好在苏贝和黄婧媛够辣,我们一般没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也留着她们耍泼辣地迎刃而解。
偶尔会遇见米桀他们,我会变得很不自然,拾了拍子就走人。舍友们说我是失心疯,我自己很清楚米桀是病原体。可是事情就和我的病一样,很难好转,遇见米桀的次数越来越多,并不单单在网球场,图书馆,教学楼,舞蹈教室,或许前面的地儿勉强可以理解,可是舞蹈教室,我是去练体型,顺带指导门外汉形体芭蕾的,他出现在那里完全没有理由的,谁可以给个很差很差的借口来骗一下小朋友。

这是本月第三次和苏贝来看屈是辛的比赛了。入秋了,风刮得跟刀子似的,又冷又硬,流感大范围地肆虐于这座城市外表中干,实则脆弱大群体范围。说来奇怪,我虽然身子底子差,不过从来不能被流行性疾病感染。球馆的上座率不高。其实是很低,稀稀疏疏地坐着几个不怕冷的哥们儿,拿着横幅,举着大海报,仔细瞧,已经有屈某人的球迷了,高举着一张自大脸的大幅海报。
因为是二线球队,很多软硬件设施并不齐全,拉拉队是刚组的,人员懒散,没组织没纪律。苏贝兴奋的以为加入就能当一姐,谁知道那几个根本不买账,她老人家可真是吃力不讨好呢,现在正卖力扯着嗓子喊呢。我对比赛本身没兴趣,纯粹图个看不到米桀的地方。
开场前半小时,球员热身。屈是辛身披厚重的运动服就向观众席走来,后面几个球迷跑来要签名。他一一签完,小跑到我这边,“喂,你来一下,等着你救场呢!”。观察周遭环境,确定他是在同我说话。疑惑地小绵羊似地跟在他后头,进了员工工作室,苏贝眼一晃荡就知道这边的情况有变,疑神疑鬼得也跟过来了。
办公室坐着一西装男,紧张地来回踢地,这是一个相当差劲的踢踏表演。“我们的现场解说员感冒了,都咳出肺炎来了,伴随扁桃体发炎等症状,你说他怎么能一下得那么多毛病。”屈是辛说话像唱戏。
“SO WHAT?”我正脸看他,“好吧,我表示难过,祝他早日康复。”
“你不是新闻系的么,我们想让你替一下,就几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在看我,是心虚还是?
“专业课没开。”
“那有什么关系,你原来不是还在电视台主持过节目吗?”这回他双眼瞪我。害怕?是的,在老板面前跌份,太没面子了。
“哦,”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那是六年半前的事了,还是地方电台的少儿节目,我还记得叫《今天我当家》,特别无聊,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白痴。”
“看,承认了吧,”屈某人激动地握起了拳头,苏贝也在一边激动地‘耶’起来,“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屈是辛又点头。
我恐怖地摇头,“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们不能这么赶鸭子上架,我倒不是怯场,迟早都会干这行的,是怕砸了你们场子,解说员不比主持人,我不具备专业的篮球知识。”
“又不是和你签长期合约,不过就是找个临时工,谁还管你专业性。再说了,我可和我们老板说好了,你现在不同意,叫我怎么跟人家交代。你这鸭子,架子我是赶定了。”
这让我很难抉择,从一个角度来说,不愿意让苏贝他们扫兴,对于朋友间提出的这种要求,能帮则帮。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这样水准的替代品上台必定会有一番骂声,有可能被人肉,牺牲了不可见的未来声誉。关键是,这是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在我痛失方向感的时候,两双魔爪威逼利诱地拖我进了演播厅。这里设备非常简单,正好配的上我。有一件事,在我进来的时候得到了解释。主持人、解说员临场上不了台是常有的事,出手大方的节目组会调外场、有空挡的主持人过来,即便很一般的节目,缺个人什么的,首先也会考虑现场的工作人员,毕竟共事这么久,对于节目的流程,观众的口味应该非常清楚。(许多台柱子就是场记一步一步做来的)很少会选择我这样虽然有过经验,却完全不懂这行的人。不过这个组,基本全是男性,估计扁桃体肿得跟话梅那么大那个也是个男的,全场不是太监音,就是公鸭嗓,再不就是在方言里找普通话那种,实在挑不出一个可以滥竽充数的。
我的搭档多次向我重申,“这只是网络直播”让我不要紧张,可我觉得,和我搭档,使他很紧张。对着屏幕和话筒,感触颇多,话却不多,好像只说了句开场白。我的搭档可能也不是个行货,说话断断续续,就是音色好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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