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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走到原来的座位上,“简单,给我滚出来。”
我太惊讶了,甚至忘了畏惧,“下课,我们再谈。”我的语气也很硬。
“等个屁啊,你他妈做了什么事?谁要你多管闲事了?”苏贝开战。
教室沉默了一分钟。老班在一分钟之前已逃离。她是确认我能摆平这件事,还是确定苏贝不会闹事,她恐怕不想自己惹事吧!米桀忽地拉起苏贝的手,苏贝被莫名的米桀弄傻了,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米桀拉她到教室外面,苏贝以为又要接受批评,做出无畏的表情,哪知米桀一个人回教室把门锁掉,“我们继续上课。”
这个人,他想折磨她吗?那是因为他太不了解苏贝的底线了。
张天翔那一票男生热烈地鼓起掌来,众男生不一致地‘wa’起来,教室的温度被迫升高。我实在不愿意有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牵涉这件事,给米桀一个眼神就冲出教室。
苏贝步伐很快,就如同她的急性子一般。我在后边紧紧跟着,我们穿过两栋教学楼,过了曲桥,再过了前段的小桥,才到了她理想的目的地——望心亭。说实话。来A中一年半只知道有这么个亭子,还真的没来过。苏贝一路上没说话,来了亭子也是踱了几圈才开口。“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很不爽啊!”
“你指什么?”
“假冒我老娘老头子打电话给老班!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是不是老班一早拆穿了我们,告诉了她。
“我,”不擅长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是我,我只是替你选择该做出的决定,难道你想辍学?”
“我辍学又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早知道她这么不领情,那个晚上我完全可以不用请客,而是和宁宁去看电影,去生活馆,去哪儿都可以。“好吧,我错了,我不该带着慈善的面具让你产生错觉以为我想要挽救成绩差劲脾气还恶劣地问题少女。我是一个没有公德心的嫌贫爱富又爱慕虚荣的人,我甚至没在学校发布的诚信考试的红色大条幅上签字。”
“你赢了,我吵架吵不过你。”她向我摊手。
“我只是希望你留在4班,这个城市最好学校最好的班级,在这个国家里都还很优秀的地方,还有,有最优秀的学习委员。”
“脸皮这么厚,本来打算揍你一顿的,现在觉的你好笑。”
我冷汗流露,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可是,好像,“你这么小,能打到我吗?你的手甚至够不到我的头。”
“真想打吗?”她做一个搞笑的打架姿势。
“想!”我郑重地点点头,露出天真开心的脸孔。
“为什么?就这么确定能赢我吗?”蛮夷地拍了我的脑袋,她真的够得到我的脑袋。不怎么像原来讨厌看女生拍打自己男友的脑袋那样讨厌这个动作了。
“我没打过架,觉得会很有意思,一直期待着呢。从小,我的家长们不允许有太野蛮的动作,比如说跟长辈顶嘴,哪怕他们说错了。我性格胆小乖僻,也很难有打架的机会。现在,男生肯定打不赢了,所以只有女生。”苏贝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神经病的女人,她是被保护地多么好,她站出来那才是名媛典范啊,她到底还要追求些什么?
苏贝没有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破血斜阳。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割舍的美丽,是夕阳,也是苏贝。我愿时间定格,永存在这一秒。灰暗瓢淡血红,喧闹一触即发。我们共同椅在柱子上,吞噬安静,被安静吞噬。A中此刻像极了一个硕大的摇篮,而我们就是那摇篮中的婴孩。发丝吹拂到嘴边,并不着急轻吐它。却发力吮吸如丝的香味。苏贝脱了鞋,漂亮的指甲露出来,小巧而精致。我眯着眼,静静等待夕阳最后的力量,校园里的人影稀疏可见,也包括我们两个。我轻轻走出亭子,踩在雨花石道上,身后传来一个声响,“等一下再走。”
我折回亭子,坐在石板凳上,好奇地猜想她到底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她没有迟疑,“我不讨厌你,”她说,语气平淡的出奇。
“哦!”
“我讨厌很多人。”
“恩!”
“那次艺术节的第一名真的很令我感到开心。”她像是在叙述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一般。
“我也是!”我说。
“你不会有我快乐的,对于这件事。”苏贝一下成熟多了。
靠着柱子坐的很迷离,是梦也是真实,“是没有你那么多,可我仍旧享受荣誉带给我的快乐,但有时候习惯会把一些感觉冲淡。”
“哈哈哈,”仔细想想苏贝也是很喜欢笑的,“我嫉妒你,真的。”苏贝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闪躲,继而迷惘地看着远方。我没有接话,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看我不说,她继续讲,这次疑问句,“你能想象考倒数第二拿‘三好学生’的心情吗?”
“你爸砸钱的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也并没有有这个或别的什么而轻视苏贝。
“真他妈恶心,”说完她把自己的鞋捡起来扔池子里去了,“我经常转学,每转一次拿一次奖状,大家都讨厌我,我也讨厌他们,特别是女人。”
我接了句,“这对部分人来说确实不公平。”
“你以为我想要吗?这就是种买卖,有人掏钱就有人卖货。”
“赞成!”
“上次的艺术节,没人议论我说我是买来的,我是赢来的”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感觉真的很好呢!”
她打破了我对她原来的看法,我认为她是个不讲道理会乱骂人的没教养的小女孩,可她很会说话,而且没有引起我的厌烦。她会用她偏激的人生观来讲她童年的学校生活。譬如说被送到寄宿学校是因为她爸妈觉得她丑,老师不允许穿花裙子是出于某种不良的嫉妒等等。
她越讲越兴奋,不顾天上星辰的笑脸,不顾黑色笼罩我们的脸庞。有一种病毒在我们之间滋生了,它让人感到痛苦,却贪婪地依赖着它。
在教室,以至于整个教学区里的时候,她的话仍然不多,交往圈子好像更小了,与男生闹腾的时候都不多了。我想大概是腻了,觉得没意思了。她还逐渐对学习上心了,不知道是不是与老班天天念叨会考有关。有一次,我意外地发现她去请教历史老师了,不过,她竟然去问人家‘戊戌变法和维新变法的区别?’,历史老头像吞了一百颗枣子,噎到不行。她倒是很少来问我,一方面可能是怕我没时间搭理她,另一方面大概是怕我嘲笑她提问的水平。
高三年级的紧迫感很快传染给了我们,当然在程度上没那么大。每个人心中都很清楚,哪怕是会考,A中的学生也是奔着全A全力以赴的。此时,校外还有一个流言,说隔壁中学某个高中三年级的女生在回家的路上被施工工人□了,家住那附近的女生都绕路而走,或几个结伴,有男友的当然一送到底了。我没什么可怕的,那离我们家挺远的,但老爸还是非常不放心地每天提前来学校接我。
我在广播台有一台点歌送祝福的小节目,非常枯燥,每个学校广播台都有这个项目。每周三、周五和隔壁班文艺委员一起上岗。其中,大部分是高年级的学姐学长们鼓励学习、不舍离别的歌曲。最近,由于那个谣言,出现了不少奇形怪状的歌曲,主要是歌名比较奇怪,我让老妈帮我找CD,因为太偏僻,弄得她好辛苦。我的搭档,那个文艺委员,动作很慢,刚有同学点了《倔强》,他半天没找出来。我不断更新眼前的祝福,想看看有没有新奇而特别的祝福,千篇一律地会让人感到麻木。
广播室的门被嘎吱地推开了,冒出一个好看的小脑袋,‘苏贝’,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去拉她到一个拐弯处说话。
“你怎么来了?”我问她。
“老班在教室,说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她若无其事地说,手还插在口袋里。
‘呜’地为自己拍脑勺,真有她的,广播室在实验楼五楼,我们班在教学楼四楼,过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怎么会?老班很清楚今天中午我一定会在广播室的,当初是她安排我来完成这份工作的。领导从来不查,所以也无所谓节目的质量了。
极不情愿地跟那班委打了个招呼,然后往楼下跑去。希望别出什么岔子,他可不是值得信赖的人。
出了实验楼,小跑向教学楼。踏上第一阶台阶时,一曲歌尽。文艺委员没有及时接话,我正在着急。反倒是另一个我不希望的声音在想起,“好的,我是替补播音员苏贝,下面的一首歌,是高二(4)班的简单,没错,也就是本来应该坐在这里的播音员。她因为太害羞了而不在现场。《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送给高二(4)班的物理老师,米桀老师,物理组最年轻的也是最正常的人。”
我的脚像粘了重重地502,抬不起来。音乐才想起,苏贝又道,“我和我的同事作了个决定,自此之后本台不接受任何女生送给米桀老师任何歌曲,也坚决反对任何女生对米桀老师有任何觊觎或者表白的行为,因为他已经belong with 简单了。”
怎么好像听到了不止是广播里的尖叫声,好像整个学校都在疯狂的尖叫,似是一锅煮沸了的白米粥。楼梯上有陆陆续续上下的人,那些面熟的不免投来难以解释的微笑。胆子大的用手机拍我的尊荣传给他们的同伴。他们难道是相信了苏贝的鬼话认为我站在楼梯口是因为害羞地无法在现场,我该怎么解释我站在这里是因为被骗离现场而来不及在第一时间用抹布塞住她的嘴巴。
常规的处理方法是什么,哪有什么常规。没有谁被自己的同桌摆一道在全校面前坍这样的面子。冲回广播室,指着她的鼻子一顿乱骂,在广播里叽叽喳喳地解释这一切。有谁相信我,便是相信我了,我把这所学校里所有人沸腾的血液点燃了,每个班的坐班老师在收拾这班暴徒的间隙一定咬着牙念我的名字。
挽回老师们的信任,向宁宁道歉,她一定当着我的面说,‘简怎么可以这样对宁宁呢,这种事都瞒我这么久了,而我多么希望在广播里替你说出这么勇敢地话的人是我!’接受班长的指责,‘你太不理智了,这件事总是会有人受伤的,何必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