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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毫无顾虑地带着精怪来到别有洞天,指着那堵无形的墙:“就是这,不过翊说这里是结界,奇怪我怎么觉得自己进出自如呢?”
我无心地触碰到结界,荡漾起一层波澜。
“小心——!”精怪忽然伸出黑气,将我从结界处卷过,带到他的身边,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不安的气息,凝目,“这里还有其他人!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精怪是正确的。寻真仙尊从云层中出现,缓缓而落,我开心地松开精怪,“别怕,是寻真仙尊。”
“蓬莱的人会把我们捉走的,难道你不怕?”精怪依旧小心谨慎地让我与寻真仙尊保持距离,“你们都已经修炼了九百年了,早该成仙,为何还执着留在凡间!”
精怪似乎认识寻真仙尊,我开始站在一旁观察正两个彼此互瞪的人,仿佛一切与我无关。
“你是谁?为何会带着她?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寻真仙尊问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对精怪明显充满了敌意。不过他问的这些问题,我都曾经问过精怪,我也想知道精怪是谁,为什么会带着我,我和他又究竟是什么关系!我都问了十八年了,精怪都没有给过一个相同的答案,寻真仙尊怎么会问的出来!我揉揉鼻尖,倒是期待能问出点端倪。
精怪一直盯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看来你也并不是记起了所有,凝天倒是没有把一切告诉你,也是用心良苦。想来也是,若你知道了风依依是谁,你也不会这么轻易让她离开蓬莱了,再把我们引过来了。”精怪语气充满了不屑和猜疑,“怎样,我说得没错吧?”
寻真仙尊眉头一直紧锁,被精怪说中了心事,最后目光笃定,直直盯着我,想要把我看穿,看个透彻,“没错!风依依这个名字一直在我脑中出现,她的轮廓,她的面容,她的一举一动,九百年了,每一年总会浮现出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可是,我总记不全,今天记起了这些,明天又忘记了那些。最后脑中竟只剩下她的名字。随风而依,又随风而去。”
咦?寻真仙尊说的不是我吗?可是为何她仿佛看着我又不像是在对我说。
“她是那么的像,却又不是。她的眼中比依依更干净,纯粹,仿佛什么都没有。”寻真仙尊摇着头,眼里满是哀痛,“她不是我脑中的依依,依依比她更灵动,她却活的比依依更纯粹。”
精怪也看向我,虽然没有五官,只有一团黑气,可是我也感觉到了他和寻真仙尊有共鸣,低沉而沙哑道:“没错,她还不完整,还不完美因为她的心已经破碎,散落。从我对翊出手的那一刻,我就该料到对她有多大的伤害。她情愿杀了我之后与黄帝同归于尽,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又何苦翊将他自己的心给我!”
“你说什么!”凝天仙尊的声音凭空出现,他的身形出现在我身后,而我正在全神贯注听着精怪讲述着属于我却又陌生的故事。我惊讶地转身,立马与凝天仙尊保持距离,躲得远远的,此刻眼前的三个男人对我来说都是可怕的。
“你这团黑气,师尊的心在你这里,你居然还敢出现!就不怕我挖了你心!”凝天仙尊微眯的眼中闪过阵阵寒意和杀气。
我惊慌地冲到精怪面前,挡住凝天仙尊,打开双臂护住精怪:“不许你伤害他!精怪是好人,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子桑!”我急得想要大吼大叫,可是那种激动的情绪就是无法发泄,明明想流泪,眼睛确实如此干涩。“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精怪说我没有心,所以心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们不能挖走精怪的心。”
“我这么对你,你还要护着我?你就该像当初一样本该一剑刺穿我,杀了我。你一定是知道我这里有你翊的心所以没有痛下狠手,此刻也是为了翊吧?”精怪说的话冷嘲热讽,愣是将我推开。
我再次黏上,死都不松开我的手,紧紧环住他:“子桑,有心是很难得的。会知道痛,我知道你的心一定很痛,虽然我不能感受道,但是你痛,我会不开心。答应我,不要让他们伤害你,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你。因为你是我的子桑啊”这番话像是出自我的口,却又不像。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在我脑中荡漾,“子桑,答应我,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你,只做我的子桑。你的心我暂且替你保管”我猛地捂住头,好痛,开始狠狠敲打自己的脑袋,究竟是谁在我体内!
第134章 互换心,并非青龙()
“她真的是风依依?”凝天仙尊依然疑惑冷漠地高高站立。
我痛苦地抱着脑袋倒入精怪怀中,他心疼地揽住我,眼中满是不解望着寻真仙尊和凝天仙尊,“你们两个经历了九百年,也是变了,变得能够沉住气看待世间生死,不知依依该是失望还是苦笑。”他轻柔地拍打着我的背,尽量让我冷静。“还是你们也是和她一样失去了心。”
“精怪,我们是来找翊的,找到翊我们就走吧。我答应他的,会来找他玩。”我虚弱地趴在他肩头,用仅剩的力气说话,身体已经颓然地倒着,靠着他。
“我答应你,不会让他们伤害我,找到翊,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一定会用这颗心来守护你们两个。”
“嗯。”我乖巧地任由他将我放在草地上,看着他满身浓重的黑气,直逼两位仙尊,伸手击打在无形的结界处。
“嗡——!嗡——!”随着他每一次击打,结界发出震耳的魔音,结界却依旧纹丝不动。他失力地从空中落下,收回掌力,难怪寻真仙尊和凝天仙尊无动于衷任由精怪击打。
“此处的结界,其实尔等能够击碎的。你和这个所谓的风依依能知道这里有结界也是不一般,夙沙子桑,今日我不杀你,你走吧。”凝天仙尊冷冷地瞥了我们一眼,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敌意,这个人让我陌生。
我费力地撑起半截身子,开始冷笑,即使我没有心,不代表我没有爱恨情仇。“我是风依依,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风依依。精怪心中有我,那我就是他的风依依。翊说想见我,那我我就是翊的风依依,你们心中已不相信风依依的存在,又何苦留在蓬莱,为何不早日升仙,去当和那些神一样冷漠,无情,唯吾独尊高高在上的神。何苦在人间浪费九百年的光阴!”
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我似乎找到了一种感觉,一种鄙视天界的恨,可又充满了怜悯。任何的神都会麻木,不死之身究竟是救赎还是折磨,折磨着他们忘了爱。没有爱的人又如何成神!
“打不开结界,是你们没本事。”
我忽的趁他们在震惊之中,冲入了结界。一股神奇的力量,被我穿透,是的,我穿透了结界,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彻底将我们给阻隔了起来。
我转过身真真切切地看到他们,可他们却看不到我。精怪惊慌地拍打着结界,呼喊着,可是他却看不到我,他开始疯狂,紧张,身上的黑气开始散乱,不停的消散,那张英俊苍白的容颜开始浮现,褪去浑身隐藏着的黑气,他不再算是我认识的那个精怪,而是让寻真仙尊和凝天仙尊一起把剑的魔君。
我听得清楚,他们叫他“魔君”。
“你来了?”身后响起翊的惊喜的声音。
可我却无心回应,只是自顾自呢喃起来,静静背对他:“我在蓬莱几个月,书中自有记载。魔尊陌上逸尘被废,魔君夙沙子桑取而代之。我一直以为我的精怪不可能会是书中的魔君夙沙子桑”
“你哭了”
他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滴滴泪顺着痕迹流入我的唇,不知是什么味道。
“我终于会哭了?”看着外面夙沙子桑在拼命拍打结界,而他的身后确实凝天和寻真两位仙尊的攻打,一掌接一掌的神力打在他身上,他无力反抗,只想着能让我出去。我一怔,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结界了“为何,我出不去了?”
身后的翊脚下的青龙散去,他缓缓落在我身边,眼神无情,低头俯看几乎奄奄一息的精怪,没错,他应该和我一样,听得真真切切,他一定是知道了夙沙子桑有他的心!
“对不起,不要伤害他,让我出去!我求求你,不要伤害精怪!我知道你是寻真和凝天仙尊的师尊我不管你们以前发生什么,精怪已经不是那个魔君夙沙子桑了,他甚至痛恨子桑这个名字,我求你打开结界,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不是你求着他带你来见我的吗?让你这么不顾一切来见我,难道不是我比他重要?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心而已依依,那样我就能记起所有关于你的一切了。”他忽的抚上我的脸,在我额头落下冰凉的唇。
而我脸上的泪开始疯狂地,肆虐地落下。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你不是把心给了他,你是和他互相换了心!”一股愤怒,让我彻底震碎了结界。
“别有洞天”彻底被我震碎,在众人惊慌之中,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截长长鲜红的长鞭,环绕着我,如同游蛇,在我身边。
第135章 不容许任何人夺走()
我扶起地上晕厥的精怪,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身后却异常冰冷的翊,也就是所谓的青龙,摇摇头,一抹怪笑浮现:“我确实迷恋师尊的容颜,可是我更迷恋他的心。他又怎么会舍弃我,将他的心给夙沙子桑?一定是你使计,你们互换了心脏。”
我伸手探入精怪的体内,紧紧揪住他的心,即使我不忍,他安心地看着我:“挖吧,把心还给他,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夙沙子桑。用他的心来爱你九百年,足够了。将你拼凑九百年,我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我泪一滴滴落入他空荡的胸膛,再也止不住,仿佛把这空缺的九百年都要填补完。
我的身体开始涣散,看着精怪的胸膛再次起伏,有节奏的声音从胸膛有力传来,而我也彻底被分割成俩人。
一股力量从我体内剥离,她是如此高贵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