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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翻了一页,点在手册上的阵型上。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澳大利亚阵型?”柳生想了想,“这个阵型更适合前后场分明的双打选手吧?比如丸井君和桑原君。”
仁王微眯起眼:“你进步的很快嘛。”
“多谢夸奖。”柳生一本正经道。
于是两个人又冷场了。
仁王在冷场中记起梦里见过的场景。
他和柳生,两个人无所不谈(虽然他根本没听清他们在聊什么)。
我难道比不过平行时空的自己吗?
“你快一点进正选啊。”他说。
柳生在镜片后眨了眨眼,对仁王这种跳跃性极强的讲话方式不发表任何意见。
关东大赛的分组对立海大来说没有太大影响。
他们一直有着种子身份,便不会在半决赛之前遇到真正需要注意的对手。
除非有黑马。
可这一年并没有黑马,其他三个种子学校都是熟悉的名字。
冰帝,山吹,六角。
这三个东京的学校,在正选名单上和前一年有些差距,可需要注意的人却并没有变。
毕竟除却日常轮换会出现在正选名单上的人
仁王难得有了谈性,凑到柳生身边去和他聊自己的心得体会:“看同级生的名字,如果有一年级出现,那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人。”
“比如一年前的幸村君,真田君和柳君吗?”柳生心领神会。
真正有天分又有实力的人,根本不会被所谓的“一年级生不能参加正选选拔赛”所束缚。而真正会被这条规则所束缚的学校,也不会成为他们夺取全国冠军道路上绊脚石。
“还有被柳标注过的名字。”仁王说,“那是一年级或二年级时就已经成为正选的三年生。他们有经验也有实力,并不好对付。”
柳生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三个学校里也只有冰帝值得注意。”仁王点了点资料册。
下发给正选和正选预备役的资料册是柳手写的,正本还贴了照片,因此复印又钉起来的本子上也印除了黑白的图像。仁王感慨了一下柳的合格,又有些纳闷。
数据网球
已经把资料整理到这个程度了吗?
写在本子上的,肯定只有脑子里的十分之一不到。能把资料归纳总结成这个模样,柳比他看过去清淡又温和的样子要可怕的多啊。
柳生看着黑白资料册上的人脸和手写字体。
他的网球知识就像是填鸭一样,都记在脑子里可还没融会贯通。
纸面上对于个人实力的总结对他来说还有些虚幻。
有什么可以对比吗?
他点着迹部的脸:“他的实力怎么样?”
“挺强的?”
“你不知道?”
“我去年也只是个普通队员啊。”仁王眯起眼。
他抬起手肘架在柳生的肩膀上,凑近了阴阳怪气地说:“柳生,你好好加油进入正选啊。第一年进入正选的话,就超过我啦。虽然还是比不上幸村他们。他们是第一次正选选拔赛就进了正选的。”
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以至于他原本并不那么认真的网球,都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领航标。
“你要比切原快才行。”仁王说。
柳生沉默了几秒。
他肩背挺得直,坐的正,贸然加在肩膀上的力量也没有让他动容。
倒是仁王的举动让他微皱起眉。
他动了动,抬手把仁王的手肘推下去了。
“校规里说了,禁止攀比,仁王君。”
攀比?
“你觉得我在攀比什么?”
“不,没什么。”柳生想,切原一看就是真田怀着“接班人”心态培养起来的,你难道不是想赢过真田吗?
不过搭档和接班人好像没什么可比性。
就是这家伙对“搭档”也没太认真。
喜怒不定,朝令夕改。
柳生暗自这么腹诽后,又看了一眼面前冰帝的资料。
“我们决赛才会遇到他们吗?”
他看了对战表。
仁王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加油鼓劲:“决赛前有第二次正选选拔赛,你快点成为正选吧。”
虽然和冰帝打
幸村不太会在出场名单上自由发挥。
仁王在想到这一点时心跳加速了。
他有些茫然。
出赛名单
这又怎么了吗?
“侵略如火!”
一打球就容易激动的真田大喊道。
仁王视线转移到他的头顶,那把看不出来到底什么样式的刀,刀尖往上扬了扬,冒出一朵小火苗。
仁王:噗。
“啊恩,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迹部头顶的王冠开出了花,blingbling的。
仁王:噫,辣眼睛。
总之,看得到就是看得到,就算是虚影,和实影也就是透明度百分之七十的问题。仁王没法忽视。原本严肃的比赛,在他眼里就变成了这边的刀吹风吐火,那边的王冠花谢花落。
仁王都要觉得是自己有问题了:脑子出了问题或者眼睛出了问题。
他看的眼睛疼,索性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
濑户诧异道:“你不继续看了?”
“没什么好看的。”仁王说。
“我还以为你会格外关注真田的比赛呢。”
“什么啊”仁王无语,“我和他关系不好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吗?”
“是啊,我不怎么参与集体训练都知道你们俩关系不好。”毛利揶揄道。
一条顺着往下说:“况且你上次正选选拔赛输给真田,肯定会想要赢回来的。这可是难得能看出真田全部实力的比赛。”
仁王:“前辈们,饶了我吧。你们这是在夸真田还是在夸迹部啊?”
他睁开眼睛重新坐起来,舔了舔唇,眼角瞥到从迹部头顶王冠上洒下来的金粉。
真的要瞎了。
“比赛还没进入白热化,真田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等他全力以赴,再仔细观察也来得及。”
濑户哦了一声,抬起手架在仁王的肩膀上:“所以你还是关注真田的嘛。”
仁王百口莫辩。
他身后的柳生:仁王君和前辈们的关系很好啊,真是出人意料。
说是不想看,仁王深呼吸了两次还是决定看下去。
这可能是难得的摸底机会,平日里要找到能让真田全力以赴的对手并不容易——网球部内部,真田,幸村和柳三个人是很少排在一起做单打练习赛的。
那两招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其徐如林,不动如山。
仁王在练习赛时正面破解了侵略如火,又误打误撞破解了其疾如风,便格外期待真田弄出点新的招数来。
甚至他都知道招数的发展方向了,毕竟“风林火山”的名字摆在这里。
总是一副认真过头的人有着不符合外面的暴脾气,如果慢下来,专注于防守,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他很快就看到了。
双手握着球拍的真田在底线上,盯着迹部的眼神里冒着火。
但他挥拍的节奏却维持在了一个微妙的速度上。
并不快,却也不算很慢。
而跑动的位置,也都保持在中后场。
他没有出声,但仁王知道他已经变招了。
因为真田头顶的那把刀从原本刀尖对准迹部的方向慢慢偏转,最终横了过来,变成刀背横架的姿势。
然后那把看不出来开没开刃的刀上,突然就出现了刀鞘。
从刀柄的位置,一路往上包裹到刀尖。
朴素的,没什么花纹的,刀鞘。
仁王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这变化。
它变得不快,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
而当刀鞘完全包裹住刀尖后,仁王感觉到了球场上真田那个半场蔓延开的磁场和精神力威压。
“这是不动如山吗?还是其徐如林?”
自语的声音被前排坐在教练席位的幸村听见。
清丽的少年转过头,眼里含着笑:“你看出来了?”
仁王从幸村的神色里读出“我就知道你和真田只是嘴上关系不好,看你居然这么关注他”。
仁王:委屈,冤枉,我不是我没有,我是真的看到了不是感觉到的,pupina
为了避免那句潜台词真的被说出口,仁王理智地没有出声。
他盯着幸村。
一会儿后幸村露出可惜的表情。他的笑意加深了,保持着侧头的姿势,半是解说半是给自己台阶:“这是不动如山,也是其徐如林。”
“两个招数是一样的?”丸井在一旁啃蛋糕,闻言抬起了头。他咽下去,摇头道:“不,不可能。那就是两个招数的结合?”
“迹部擅长持久战。”柳捧着笔记本,做了最后的解说,“弦一郎的侵略如火破不了迹部的防御,其疾如风又拉不开差距。”
把打败真田(副部长)作为称霸立海第一目标的切原一直睁大了眼睛看着球场,此时听着解说露出不解的神情:“柳前辈,不太对吧?那个头发金灿灿的家伙擅长持久战,那应该用攻击打破防御才对!”
“防守也是一种进攻。对于弦一郎来说,进攻就是防守的一种。”柳微微一笑,“况且弦一郎的体力和力量,都是强项。一定程度的持久战对他来说是有利的。”
话是这么说,但比赛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后,真田还是变招了。
他的耐力固然是强项,爆发力却更有优势。兵法都讲究对症施药阿不是以自己的长处对敌人的短处,而山和林也已经起到了它们该起的作用。
呛。
仁王仿佛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那把刀从刀鞘里一闪而出,冷森森亮晶晶,刀刃上又过了一层火焰一样的红影。
仁王愣了一下。
他想怎么不吐火了?
还有刀鞘呢?就这样消失了?
这难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