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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相关几条性命,而宇硕帝悠悠然然,且不疾不徐的语声,仿佛说着一件轻松随意之事,如此绝情冷心之人,夜倾风不得不感叹,此行更是领教了宇硕帝的残忍,作势忖虑了一下,随即拱手道:“陛下,在典夜帝宫有着这样一条规矩,若是那个宫嫔犯了不及处死的错误,帝王便会让她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中挑其一现之,若是帝王满意,便饶去宫嫔之责,宁妃娘娘的诗,倾风有幸领教了,今夜明月普照,元宵意浓,不若让娘娘奏上一曲为我们助兴,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凤宁莫名其妙的叹息,这算那门子惩治?分明是变相为自己开脱嘛,本来是她与紫御麒之间的任性,她给紫御麒出题,想看他如何解,现在到好,不仅来了个爹爹解了紫御麒的围,现在又添了个夜倾风让紫御麒找到饶恕自己的理由,果然,方敛眉,便听闻某人听似颇不情不愿的应答,“朕以为此议既不会扫了宰相大人的面子,也不会让朕的爱妃难堪,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帝王都无疑议了,那还轮得到朝臣反对,自然一片和谐,“遵旨——”
“都平身吧。”帝后说:“来人呀,给宁妃备好一台古筝。”
凤宁扶起纳兰青宏,发现他的手都在抖,一朝宰相,不会连这点胆色未存,只是在遇到与女儿有关的事情上,他才会将担心形于神,现出色,淡淡的笑着,“爹爹,对不起,是女儿让您操心了。”
眸光移向夜倾风去,他仍旧彬彬有礼的笑着,说他是谦谦君子一点儿也不为过,此时若言明他多管闲事,不知得让他难堪成何等模样,轻轻了叹了口气,正好看到他手持的酒杯,从他手中拿过微抬,“二殿下,这杯酒是满杯,凤宁敬您救命之恩。”
凤宁说完,正欲一饮而尽,酒杯却在即将触碰到唇瓣时赫然破碎,酒香洒湿了衣裙,浓冽的味道熏人欲醉。
洒杯赫然碎了,立即引得一阵小小的燥动,这可是宫庭之物,都是贡品,怎会轻易破碎,在众人易异说纷芸之时,夜倾风担心的看着她,“凤宁,你没事吧。”眼神却四顾,与众人一样,他也不相信宫庭中使用的杯盏易碎,且是个弱女子拿着,捏碎的可能则更微,可他也算是身怀绝技,是今日这里人多糟杂么?让他捕捉不到一丝信息,难道是帝王么?抬眸看去,底下的燥动仿佛丝毫未曾扰到他品尝佳酿的雅兴。
第163章道不尽红尘痴念()
第163章道不尽红尘痴念
夜倾风紧张的神情让纳兰青宏喜在心里,却让凤宁蹙眉,她自然知道此举为何人所为,然夜倾风的表现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定下心来淡淡的笑了笑,“既是上苍无意让凤宁以酒向二殿下致谢,就让凤宁一曲酬恩罢。”
携笑侧身,步履依然从容优雅,神色淡定至极,连带此时缭绕在她身侧的一切罪责都变得无足轻重,仿佛轻风一过,什么都会消失无影,如此内敛沉稳的女子,实属世间罕见,于她的态度渐渐的人群中转变,人们油升的敬佩之意渐渐将媚贵妃的所有指责给压了下去,这个仿佛目空一切却蕴韵淡雅的女子,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吸引,这女子,仿佛就该有此姿傲的神态,她——便是纳兰青宏之女,如今的宁妃么。
余光扫过姚力与梁国舅的面容,一个面露不甘与薄怒,一个却平静似秋水,这两个老家伙,今儿怎么调个了,先前跪在地上的可是梁国舅的女儿,他为何如引平静,反观姚力的面部表情到是丰富了一些。
携群踏上台阶,落坐在筝台后,觑视着眼前一群寂静如子夜的大臣、家眷与妃嫔,再略微抬眸朝帝王看去,满意的在他深遂的苍眸里看到一丝怒意,要知道帝王的占有欲何等霸道,能容忍自己筝台献艺怕是已离他的底线不远,与父亲亲近都会生怒之人,方才碎了酒杯,不过是警告自己与某人走得太近了,他吃味,凤宁自是高兴,可他今夜消遣之责不能轻易饶过。
眸光收回,纤指撩拨筝弦,清幽的余音四散开来,虽比不得擎魂筝,但闻音色也算是上品,朱唇掀起一抹悠然典雅的笑意,想到什么,斜眸向竹梅看去,“竹梅,给我倒杯酒过来。”
女子捋袖吩咐之声,在寂静的此时显得空灵陪耳,能从那语声中诧异的寻出几丝愉悦,清冷如月的玉颜上撩起的笑意,不禁让众人所怔然,此时既然还能笑得出来,难道她不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么,如果陛下不满意,那可是要杀头的呀。
竹梅按照吩咐端来酒盏,凤宁接过,嫣然的轻笑,“谢谢。”
主子向来客气,竹梅也早已习惯,躲身伫立一侧侍候着。
凤宁举杯,看着眼下人们脸上各式各样的表情,不难怪紫御麒留连朝堂,此时瞧着这些神色各异模样之人,连自己心下都不免泛起兴趣,眉宇间的意味又深了些许,言道:“时至元宵佳节,今夜诸位本该开怀畅饮,是凤宁之责扰了各位兴致,在此,凤宁愿以一曲,偿还这过错。”
本是诚恳的话,却蕴含了另一番深意,然,人们亦能听出些逆意,却挑不出那里不对,瞧着筝台后的女子一饮而饮,徒然间,有种让朝臣们面临陛下之时的惧意,他们的陛下不就是如此让人难以捉摸么?
前生滴酒未沾,今世,却不料在此种情况下开了先例,原来酒的味道是——微甜的,素手轻摇,拨动了筝弦,悠悠的琴音绮绕在整个御花园,动人的韵律随风将空气透穿,左手按弦,右手提,丝质的绫袖轻轻的摇摆,“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哪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这曲子是人们从未听过的,那大气磅薄的音韵还在女子指下流动,仿佛看到壮观的瀑布泄涧,激颤了万层水花,呈于脑海里的波澜壮阔,如此震憾深远——
这曲子是人们从未听过的,那温婉如女子般的气韵,仿若落瑛缤纷的花叶随风徐徐走远,缱绻缠绵又似山间潺潺而动的涓涓流溪,曲绕在花红树绿,莺啼蝶舞之间,让人不禁沉溺其中,回味着缭绕于心的音律——
本以为曲子到头,不料女子指下的音律依然不徐不急,一个纤指轻挑,又吟唱起来,“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哪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哪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随即着筝音的继续,帝王的苍眸却是越发的阴沉,他的宁儿,果非凡品,让这帮俗人见识到宁儿的出色之姿,乃是他此生最大的失策之举。
华贵妃只觉着周围的气息速然变得森冷无比,徒然而升的恐惧却在看到帝王一脸嗜血的怒意时而降下了些许,飘向宁妃的眸光,添了几味嘲弄,心下忖着:你虽表现出色,却未必能让陛下满意。
这个惊喜太意外,夜倾风直到凤宁琴音止,余韵飘散,都还未及时回过神来,这样的女子,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上苍何其残忍,让她成为了冷情若宇硕帝的宫妃,抑止不住颤抖的心,她的一颦一笑,皆牵动着他内心深处的灵魂。
一曲已毕,落坐于筝台后的女子由侍婢掺扶着起身,踏下的步履仿佛醉落了繁花,此时人们早已忘却了媚贵妃的指责,思虑得最多的却是如此才情清透的女子,淹没在帝王后宫,实堪惋惜垂怜。
途径之处,一片默默无声的让道,来到之前跪下位置,抬眸轻笑,“臣妾所奏,不知陛下满意否?”
第164章令人厌恶的算计()
第164章令人厌恶的算计
众人初闻天籁,自是满心欢喜,无奈在斗胆看向陛下天颜时,却未曾发现一丝一毫满意之色,不约而同的心下惊愕,皆满意之事而陛下毫无表示,这分明是刻意刁难,同情的目光纷纷的投向了凤宁,忘却了她守岁之夜触犯天威,忘却了她履次干政触犯宫规,只是很单纯的为她接下来的命运悲叹,自古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啊——
帝王久久的半阖着狭长的苍眸,四溢的危险已让周围的气息又降下了温度,雅美的轮廓没有任何神情,只是那简单慵倦的动作,却已将帝王的威慑发扬到了极致。
凤宁清楚他眸中的怒意所为何来,可此时的所有结果不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么?唇角的笑意又加大了些,自是很满意某人此时那张毫无表情,眼中却写满恼怒的脸,“陛下,臣妾等您回话呢。”
此话一出,让才从怔然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又置身于震憾之中,怯怯的抬眸看看俊逸却威仪天成的冷情帝王,这宁妃是吃了熊心豹胆了么?以往在朝堂上,陛下露出这种神情时,连她父亲纳兰青宏都不敢吱声,她却毫无顾忌的反应陛下回话回得慢了。
纳兰青宏只觉着心在嗓子处,立即跪俯在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宁儿今日可是与他杠上了,虽然游戏有些小小意外,还好事态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勾起薄情的唇瓣,好似云淡风轻的言道:“纳兰爱卿平身吧,爱妃奏得如此出色,朕怎会不满意呢。”
纳兰青宏闻言,总算是有惊无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