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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里也变得像大可国了。”布诗想起了刚刚在地下的见闻,和大可国别无二致。
“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们返回地面了,”追风筝的人看着树上轻轻舞动的风筝,“也许我太守旧了吧。”
“追求更舒适的生活确实不是坏事,”布诗看着追风筝的人,“只是传统也需要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你们没有一些什么传统节日吗?比如我们的清明节,孩子们都会放风筝。”
“有倒是有一些,逐风节是我们最大的节日,那一天,风之国的逐风高手们会一同竞技,决出速度最快的逐风者,”追风筝的人脸上透出了往日的荣光,“我是三届冠军。”
“失敬失敬,”布诗暗道,怪不得你跑那么快,“现在的逐风节呢?”
“已经名存实亡了,”追风筝的人脸色暗淡了下来,“早两年还零星有些人来比赛,现在干脆没了。”
“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布诗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你说大可国人太重利,但我还要说,如果包括逐风节在内的活动,能增加物质奖励的环节,也许能让这些节日重现往日的规模。”
“我上次说的话你别介意,”出乎布诗意料,追风筝的人竟然委婉的向他道了歉,“我对风之国人过份追求大可国的生活方式感到不满,但是说到底,那是你们一贯的生活,我无权批评你们,而风之国人自愿选择的生活,我也没理由干涉。”
他停顿了一会儿,“你的建议未尝不是个好建议。”
“我可以资助一笔钱,”布诗立刻说。就当“借走”你们盒子的补偿吧。
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追风筝的人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热心?”
“因为他即将要欠明仁一份情,欠天之国一份情。”盛颜故作神秘的说。
“我把钱给谁?”布诗直截了当的问。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追风筝的人,”追风筝的人自嘲的笑了,“不过在风之国,有什么事情,找明仁总是不错的。”
“我们正是在找他,”盛颜立刻说,“可惜他不在风之国,在大可国沙漠那里也没有找到他。”
“也许,他已经知道你们在找他了,”追风筝的人笑了,“别忘了,他已经是神了。”
“我宁愿他不知道,”布诗苦笑道,“如果他知道了还不想见我们,那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不会的,我看你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而明仁恰恰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布诗和盛颜相视而笑。
他们终于在追风筝的人眼中,变成了通情达理的人了。
“你们还没吃饭吧,来,我招待你们,”追风筝的人朝他刚才待的地方走去,“这里差不多也算我家了,理应招待你们。”
布诗和盛颜共同吃了一颗他们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大的干果,然后饱了。
三人又聊了一阵,追风筝的人为他们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各自歇息了。
第二天醒来,追风筝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想来又去追风筝了。
两人又去摘了一个硕大的干果,吃了,布诗提议再去地下庇护所体验一下风之国人的生活,盛颜批准了。
陆空机昨天跟着他们,停在了树林边,两人乘坐陆空机,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下庇护所的入口,一头扎进了风之国的生活中。
黑鹫陆空机孤零零的停在地下道的出口处,上面的两个人已经乘坐着风之国的小火车,框框当当的不知去向何方了。
几个风之国人围了过来,他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东西。
陆空机在风之国依然是个稀罕物件,他们本着盲人摸象的精神揣度着每一个部件的可能作用。
终于,有个风之国人找来了撬棍,开始撬门。
吱吱嘎嘎一声响,门没撬开,一挺和风之国人身量一样大的机枪伸了出来,正对着那人。
这挺机枪无疑是陆空机上最为风之国人熟悉的部件,他们呼喊一声,立刻作鸟兽散了。
布诗和盛颜坐在小火车上,两人硬生生占了四个座位,而且盛颜还只坐了半扇屁股。
“感觉自己好像巨人一样。”布诗得意的说。
“感觉自己好像胖了一样。”盛颜郁闷的说。
每个经过他们的风之国人都会对他们行注目礼,这种被视为异类的感觉并不受用。
“咱们下车吧。”盛颜道。
“也好,”布诗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腰,“一下坐三个椅子,硌屁股。”
“这是哪站?”
“管他呢,”布诗看着空荡荡的站台,“可能是什么乡野小站吧。”
第一百零七章 风之国留守老人()
确实,这周围建筑稀稀落落,在人造太阳的照耀下,野草和闲树遍布,硬生生营造出了一种边陲小镇的感觉。
“来没有人的地方体验风之国人的生活,真会选。”盛颜咬咬嘴唇,她习惯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可是布诗总是粗枝大叶,随遇而安。
她发现自己慢慢的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也许世界上能让她做出这种改变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吧。
尽管地下庇护所已经没有什么风了,但是这里的建筑依旧保留着风之国传统的流线型风格——至少这点能令追风筝的人满意吧。
一只风筝孤零零的飞着,由于地下庇护所的高度所限,它只飞了十米高,放风筝的那个瘦弱的风之国人不停的地扽着线绳,才能够让风筝保持在微风的假天空中。
那是个老人。他瘦长的脸上艰难的给皱纹腾出了一些位置,头上的白发倒是恣意的生长着,按照大可国人的常识判断,他已经有七十岁了。
“老人家,你好啊。”盛颜绕到了老人的旁边,轻声打了招呼。
老人还是吓了一跳,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听到盛颜在说什么。
“老人家,你好啊。”布诗提高了音量,但是他的出现给了老人另一个惊吓。
“我听的到,”老人用不太流畅的大可国语言说道,“大可国人,我想想,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大可国人了,二十年?二十五年?”
“老人家,你总不是也和大可国的战士并肩作战过吧。”布诗想起了风之国,刚说出这句话,他又想到了雪嫣,一阵黯然。
“那倒没有,”老人想起了往事,手停止了动作,那风筝马上开始朝下走,他感觉手中线一松,立刻又扽起了线,风筝稳定住了,“我是个没用的人。”
布诗和盛颜一愣。
“老人家,也不能这么说,不是一定要去做个战士的。”
“我确实是个没用的人,”老人说的很坦然,看来这么多年的自我相处,他已经习惯了自我批评,哪怕是在陌生人面前,“我不但没用上战场,也没做什么有用的事情支持战斗,”老人摇了摇头,“就是战争结束了,我也没有勇气回到地面,只能在地下放这永远飞不高的风筝。”
盛颜想起了追风筝的人,“老人家,你们这里有个追风筝的人,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他可能是风之国名声仅次于明仁的人,”老人眼睛亮了一下,“他是最后一个坚持风之国传统生活的人。”
“最后一个?”布诗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风之国的改变如此之快。
“最后一个,”老人眼中的光芒没有散去,“我也想像他那样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盛颜问。
“上面什么都没有了,”老人突然畏缩了,“所有人都到这下面了,我在上面怎么活,我老了。”
“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去热闹的地方生活了,这里就剩我一个没用的老头。”
“你也可以去啊,”盛颜突然怜悯起这个老人了,“不远处就有小火车,很方便的。”
“我不想去那里,”老人坚定的说,“我去过,那里的人说话我听不懂了,好像是什么网话,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也看不懂了。”
这也是风之国人。
另一个无助的风之国人。
他无法回到原始的风之国生活,也没法融入变化了的风之国生活,他被时代放逐了,又用自我放逐来麻醉自己。
“老人家,如果有更多的风之国人回到上面生活,你会回去吗?”
“会!”老人毫不犹豫的说,“人老了,还是喜欢往日的生活。”
“明仁不管这些事儿吗?”盛颜突然想到了什么,“风之国变化这么大,明仁不干涉吗?”
“明仁不是皇帝,”老人笑了,“他没有任何权利。何况,这是大家都愿意的事情,他没理由干涉。”
“你知道明仁在哪里吗?”布诗问。
“不知道,那是神一般的人物,我本是个无用的人,怎么能够知道呢。”
布诗笑了,他发现“无用”两字对老人来说和口头禅也差不多,或者说,那也不过是他关于岁月的唠叨罢了。
两人告别了老人,在这个边陲小镇转了一阵儿,又遇到了几个老人,他们的精神状态和第一个老人也差不多。
看起来,这里已经被暮气沉沉的老年人占领了。
他们跳上遇到的第一辆火车,向检票员出示了通票,找了两排没人的位置,睡了过去。
他们被窗外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
布诗睁开眼,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中州。
车窗外人头攒头,等着上车的人排成了长队。
“这是个大站,”盛颜道,“看,各个年龄阶段的人都有,而且穿着很体面。”
“走,下去看看。”布诗拉着盛颜朝车门走去,他们两个把过道完全占据了,上了车的风之国人只好退回到两节车的连接处,不满又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大可国人有些狼狈的挤下了火车。
“怎么和春运一样。”布诗拉了拉衣服,他质地良好的休闲衬衣被挤得皱皱巴巴的。
“是你太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