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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公子来是谁(三)()
梅雪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前立时浮现了一幅画面:芳草地、垂杨柳、粉白的梨花如云似雾。青衣男子手牵白马,脸上的笑意足以融化一冬的冰雪。
“是你?”她心头一跳,不禁脱口而出。
那人缓缓靠近,淡定地一笑道:“是我。”
果然是他,还是那双深邃悠远的眸子、还是那团情浓意切的笑容。——梅雪霁的眼眶微微泛红,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上林苑的蔷薇架下,那之后曾发生了多少事情啊,想来恍同隔世。。…
“雪霁,”齐天弛轻唤她的名字,握住了她的纤手:“我几乎找遍了栩宁,终于把你找到了。”
梅雪霁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出了宫?”
齐天弛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先别问,上我的马车再说。”
澄亲王府的马车行驶在京郊宽阔的石路上。车厢内油灯的光线随着马车的颠簸时明时暗。深紫色的车帘厚厚地垂着,把车厢外的景物和声音远远地隔绝开去。在这相对封闭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两个失神的人儿在默默对望。
侍琴茫然地看着他们,心头满是雾水。她自幼与小姐为伴,从不知道小姐竟然还认得这么一个陌生的男人。看这男人面容清俊,腰间一块莹洁剔透的玉佩昭示了他身份的尊贵。莫非,是哪位世家公子,抑或是朝中的年轻官员……英俊也罢、贵气也罢,难得是他眼里含着的一汪深情。自从见到小姐起,他的双目就没有离开过小姐的脸,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她,目光仿佛织成了一张网,要把小姐柔柔地包在里面,缠缠绵绵直至永远。
侍琴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打断他们,要不要打破车厢里这份柔情的静谧?看他们这样无语对望,不知道要持续到几时?眼下,她心急如焚,很想知道马车要把她们带往何处,而她的小姐却一直缄默不问,难道,小姐她心里已然知晓?
“小姐,”侍琴横了横心,还是开口了:“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梅雪霁这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地回过神来,她愣怔了一下,把目光再次投射到齐天弛的脸上:“是啊,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齐天弛漆黑如墨的眸子一闪:“你想要去哪里?今日午后,陛下已经获知你出走的消息,眼下正派人明里暗里发疯一般地找你。你大刺刺地在闹市闲逛,莫非也是打定了回宫的主意?”
“不不不,”梅雪霁红了脸,忙不迭地摇手,“我不要回宫!”
“那么,你为何…。。”
“我以为皇帝一定不会猜想到我竟然胆敢还留在京中,而且,我已经换上了男装,料想……”梅雪霁说着垂下头,面上微微发烧。
齐天弛望着她静静地笑了:“你低估了陛下的智慧。他早已下令在京城内外细密搜索,不放过一寸土地。而且,他也料到你会女扮男装,所以还派人画了你的男装像……”
明月楼高休独倚(一)()
梅雪霁闻言身子一颤,猛的抬起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齐天弛道:“我听说陛下要封你为后,你此时离宫,真的想清楚了决计要放弃那顶后冠?”
梅雪霁盯着他的眼睛道:“如果要用一生的自由来换,我要那顶后冠何用?”
齐天弛点了点头:“我懂了。”
梅雪霁笑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对不对?不然,又何必急于赶在宫里的人之前找到我?”
齐天弛眉峰一挑,微微笑道:“你果然冰雪聪明。不过,你还能猜到我打算把你送往何处吗?”
梅雪霁垂下眼帘,沉吟道:“我想,必定不会去你的澄亲王府,那样太露痕迹。莫非,”她抬起眼,秀眉轻蹙:“你要把我送到深山老林中去藏起来?”
齐天弛愣了一下,仰首笑了:“呵呵,你料得不错,我正有这个打算。”
“小姐,”一旁的侍琴吓得变了脸色,伸手攥紧了梅雪霁的衣角:“那种地方如何去得?”
梅雪霁雪白的牙齿轻咬住嘴唇,脸上拂过一丝苦笑:“这样也好,总胜过在宫中煎熬。”
齐天弛凝视着她的面庞,心里微微痛着。几日不见,她又清减了许多,眼底眉梢总带着淡淡的凄清与无奈。当日半骑在梅府粉墙上,笑得如同春日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到哪里去了……
正思想间,马车蓦地停住了。前方传来马车夫低沉的声音:“王爷,到了。”
梅雪霁微有些吃惊,到了,到哪里了?不知不觉,好像已经坐着马车赶了很远的路。听周围寂无人声,莫非齐天弛真的把她藏入了深山密林?
齐天弛含笑向她伸出手,目光如同星辉般粲然:“下车吧。”他在她耳边低语。
梅雪霁在他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哗啦啦…。。”一阵潺潺的流水声拂过她的耳际,晚春的夜风中隐约透着花草的清香,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绕过遮目的香樟古树,她蓦地停驻了脚步。眼前,呈现出一汪月光下精灵般清透的湖水,淡淡的水波潋滟着,仿佛月神投下的点点银珠,湖对岸黛色的山影清晰可见,山脚下几处庭院被月光勾勒出玲珑的剪影,温暖的红色灯光从庭院的窗户里透了出来,仿佛一只温柔的手在招引困倦渴睡的眼睛。
梅雪霁的心在美景前骤然停止了跳动:“这里是…。。”
齐天弛牵起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含笑望着她:“你不记得了?这是我们两个共同发现的仙境。你曾经说过,希望能造一座房子永远住在这里。送你回家的第二天,我就过来把这块地买下了。没想到的是,在湖的对岸还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庭院,我让人把它修葺一新,再将后山的泉水引入园中,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泉语山庄。。。。。。”
“吧嗒——”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略带吃惊地住了口,呆呆地望着泪盈于睫的梅雪霁。
“怎么啦,雪霁?”他低问。
梅雪霁抬起头,月光般皎洁的面庞上,晶莹的泪仿佛暗夜的露珠一般闪光。
“谢谢你……”她的声音哽咽,冰凉的手指攥紧了他温暖的大手。
明月楼高休独倚(二)()
养心殿西暖阁无倦斋。
银丝卷云帘幔密密地遮挡了窗外的光线,室内昏暗而闷热,仿佛连一丝风儿都透不进来。
莞柔公主齐云萝双膝跪地,贴身的素帛小袄已被汗水打湿,而按在地上的十指却依旧是冰凉的。
齐云灏缓缓地从镏金蟠龙椅上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投下的悠长黑影将齐云萝整个人笼罩在阴暗之中。
他向她走近几步,英俊的面庞木然着,不带一丝表情:“她还说了什么?”
“她……”齐云萝犹豫着,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说她情愿做一只穿梭于风雨中的紫燕,也不愿做一只豢养在金笼里的鹦哥。”
齐云灏的喉间发出了一声奇怪的闷响,右手不由攥紧了拳头。
“还有什么?”
“还有……。她说,她不稀罕什么母仪天下,她要的是一颗完整的心和一双永远只注视着她的眼睛……”
“嘎嗒”一声脆响传来,齐云萝不禁双肩一颤,忙不迭地抬起眼来,却见齐云灏紧攥在手心中的象牙骨扇已被他生生地折断,尖利的断口戳入了他的掌心,殷红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坠落在他明黄色的龙靴尖上,顿时晕开了一大片。
“皇兄……。”齐云萝心头一沉,眼眶立时湿了。顾不得正被皇兄罚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几步跨到齐云灏的面前。
“你流血了,让我看看。”她说着伸手要去拉他的胳膊,冷不丁却被齐云灏一把推开。
“走开!”他背转身低吼。
齐云萝踉跄着后退,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突然感到有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她仓皇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而俊美的面庞。
在双目交汇的一瞬,那张脸却蓦然有些红了,他匆匆低下头,不露痕迹地放开了她。
“你是谁?”她小声问。
“草民是雪霁的兄长梅雪峰。”他低头答着,又面朝齐云灏的背影跪下:“陛下流血不止,可否让草民为陛下止血裹伤?”
齐云灏深深地盯他一眼,转身在蟠龙椅上坐了下来。
“朕听说你在花山县设馆行医,而且颇有美誉?”
梅雪峰抬起头来,不防迎上了一双凛冽而威严的眸子,心头仿佛被冰山冷冷地一撞:“想必传言不实,草民愧不敢当。”
齐云灏冷笑一声道:“你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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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呢?九月妹妹自从为我建了群后就不理我啦。迫于无奈,只有另建一群。
群号:33176334
名称:恋上你的一千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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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高休独倚(三)()
梅雪峰再拜而起,趋步走到齐云灏跟前,伸出食指封住了他掌心周围几处穴道,从怀中取出一卷雪白的布条,细细地裹在伤口之上。
“梅大夫果然医术高明,”齐云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梅雪峰的额角微微沁出细汗。正待抬头,耳边忽然掠过一阵疾风,冷不丁有一只手从横刺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告诉我,”齐云灏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喷射出火焰:“霁儿到底在哪里?”
梅雪峰的脸上拂过了一丝苦笑:“草民委实不知。霁儿自病愈之后,性情大变,行事往往出人意表。草民虽为她的兄长,却也无从探知她的心思。”
紧攥衣领的手颓然垂下,齐云灏仰头倒在龙椅上,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梅雪峰后退一步,躬身施礼道:“遵旨。”
正待转身离开,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