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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鑫一愣,也装起了糊涂:“什么没结啊?”
我道:“账呗。”
沈鑫气急败坏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我,啧啧地埋怨道:“小李子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架呢?坐,坐下来让我给你好好上一课!”
我被他拍着肩膀坐了下来,沈鑫望着满桌子的饭菜,咂摸了一下嘴巴,狠了狠心扯过一条鸡腿,一边啃一边道:“我让你过去对账,你就真的只过去对账是吧?就你这理解能力,想干好这份工作,难!小李子我就怀疑你上过初中没有,怎么就一点儿变通能力都没有呢?”
我仍然装糊涂地道:“沈秘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怎么个变通法?”
沈鑫愤愤地望着我:“账得对,但更得结啊!你拉屎的时候光知道拉,不知道擦吗?”一急之下,沈鑫竟然爆出了粗口,或许是意识到了这种时机不适合拿屎啊尿的出来作比喻,他哽咽了一下,将手中吃了半截的鸡腿,放到面前的小盘子里。
我只是淡然一笑,没说什么。
沈鑫见我不说话,以为是我吝啬那二百多块钱,当即拎起了一根筷子,拿在手里把玩着,给我上起了政治课:“怎么,不服气?觉得这客不该你请?我在这儿苦口婆心地把绝招都给你亮出来了,你拜师的话也得意思意思吧?你一个马上退伍的兵,突然之前就乌鸦变凤凰了,一下子成了副团长的公务员,还常务!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灵的触动和感慨?就没有一点点的感念之情?我告诉你李正,你的命运将会与众不同,你的人生将会格外出彩!你信不信,就你现在这身份,你再回到老中队,所有领导都得对你刮目相看!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一听你是常务副团长的公务员,那肯定会冲你竖起大拇指……”
我不知道他是在说酒话,还是单纯为了节省那二百多块钱,故意给我戴高帽子。
我打断他的话:“行了沈秘书,不就二百多块钱吗,我付就是了!”
我回到柜台前付了账,重新返回后,沈鑫正拎着另一根鸡腿啃起来,他冲我一招手:“来来来,坐下。看来你现在对自己的身份,还不是十分……”
我皱眉道:“沈秘书,要不您先吃着,我回去?那什么,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呢!”
沈鑫不悦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指点划着我说:“不虚心,一点儿也不虚心!”
第二天,沈鑫带我来到了姜副局长的办公室。
姜副局长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的窘异,他并没有直接跟我说话,而是冲沈鑫问了句:“工作内容,都跟他交待了吧?”
沈鑫嘻嘻地道:“交待了交待了!要不,我今天带他去您家里……………”
姜副局长轻咳了一声:“按理说,我不应该享受这种待遇,开这个小灶。我觉得,还是以工作为主,家庭为附吧。你合理安排好李正的工作,记住一个原则,他不是为我私人工作,是为大局。”
沈鑫点了点头:“明白,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简单地几句对话,我云里雾里地被沈鑫带回了司令部一号宿舍。
随即我们去了姜副局长家里,我见到了姜副局长的夫人。看的出,姜夫人脸上已经尽显憔悴,估计果真是得了什么病症。
我叫了一声‘阿姨,’,坐下来闲聊了几句。
很多事情,彼此心知肚明便罢,不需点破。临近离开的时候,沈鑫冲姜夫人问了一句:“嫂子,小李子每周会过来住几天,您看他住哪个屋合适?”
一听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看样子姜副局长家就姜夫人一个人,我住在这儿,合适吗?
但实际上,我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姜副局长每天晚上是要回家的。
我总觉得事情相当具有戏剧性,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角色,还需要每周抽出几天在姜副局长家里过夜……………这显然不太符合逻辑。
然而存在便是合理,既然这样安排,那肯定有正当的理由。
姜夫人指了指一个侧间:“就那儿吧。”
沈鑫道:“那好,一会儿我找人过来收拾一下。您先把贵重物品收好。”
就这样,我和沈鑫告辞。
一出门,沈鑫就伸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下手挺重。
我差点儿被他拍出脑震荡来,禁不住有些生气地道:“沈秘书,你拍我头干什么?”
沈鑫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怎么,你还有意见?小李子你这两年多的兵,白当了!刚才你称呼姜老太什么来着?”
我道:“阿姨啊,不对吗。她跟我妈差不多年纪。”
沈鑫像一名导师一样,振振有词地道:“小李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能叫她阿姨呢?”
我苦笑:“那叫什么?”
沈鑫道:“叫嫂子!有首歌不是唱吗,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我们和姜副团长什么关系?是战友关系!你管你哥的老婆叫阿姨吗?你这脑袋,也不知道转个弯儿!”
我恍然大悟地一声苦笑,但没再申辩什么。
但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实际上,我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呆在司令部,随时为姜副团长服务。
只不过,处于对姜副团长夫人的考虑,我每天都要随机到姜副团长家里看看,以防不测。
只是我总觉得这种差事很滑稽,不应该在特卫局出现。姜副团长关爱老婆身体健康没错,假公谋私也可以体谅。但是预防姜夫人发病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一种?
这是最笨的一种方法。
我当然不会想到,这其中所包含的那些特殊秘密!
换到了这个岗位上,我一开始觉得非常不适应。司令部不比基层,时间上自由一些,也容易让人变得松散,甚至是丧失兵味儿。
司令部的机关兵,比基层战士要舒服的多。他们每天最专注的工作就是打牌,白天打晚上也打。尤其是司机班,班长带头玩儿,从斗地主到够级,几乎每天都能换花样。有时候出车的司机多,他们会叫上我,我的空闲时间要少一些,每天都要辗转于团部和姜副团长家之间。但是晚上的时候,司机班的同志非要将我从床上揪起来陪他们打牌。我屡屡拒绝,但是经不起他们的再三央求,也就入乡随俗了。
不过打牌的过程中,我心里那个不安啊……不言而喻。
我清晰地知道,自己是一个兵。不是魔术师,也不是赌徒,更不是无聊到每天靠打牌过日子的混混。
我入伍之前喜欢打牌,当兵后也向往这种休闲方式。但是整天闷在宿舍里把打牌当成是正当职业,那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其实机关兵和基层战士有着本质的区别,机关更像是地方上的单位,工作称为‘上班’,我们跟地方上的工作人员,除了军人身份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在基层部队不同,基层部队没有‘上班’一说,从起床哨吹响的一刹那,就注定了固定式的工作内容,早操、吃饭、训练,站岗。忙也忙不完。
因此我们更容易地找出基层兵和机关兵的区别。
机关兵属于上班族,是白领。除了享用的津贴或工资之外,还有很多特殊补助。比如说:交通补贴、夜餐费等等。
基层兵属于打工族,是冲锋陷阵的一线员工。没有正常的工作时间,起床哨吹响后所有的时间就交给了领导,领导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而且大部分时间是以训练和劳动为主的集体活动。
而实际上,我并不向往机关的生活。尽管这种生活,要比基层生活轻松的多。而且,还有各方面的补助和奖励。
工作时间之外,沈鑫会见缝插针地为我灌充在机关工作的为兵之道。我从他的身上,再次看到了林学峰的影子。或许他很尽职,或许他只是在以一名领导和老同志的资格,炫耀阅历。
当然,沈鑫最多的强调无非有二,一是照顾好姜副团长的工作和生活,二是要坚持多到姜副团长家里站站,随时观察姜夫人的伤情。
我禁不住冲沈鑫追问:把阿姨接到团部来住不就行了?
沈鑫骂道:你废话真多!团部的房子多小,哪有在自家住着舒坦?
而且他马上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冲我又是一阵教育:我说小李子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叫嫂子别叫阿姨!记住了没有?
我苦笑道:但是姜夫人跟我妈差不多年纪!
沈鑫皱眉道:就是跟你奶差不多年纪,也得叫嫂子。别岔了辈份儿!
我无言以对。
055章正人君子()
沈鑫还进一步强调了我的主要工作:姜副团长公务;姜夫人医务。
我李正一点儿医学常识也不懂,竟然莫名其妙地兼了这么一个角色。可笑之余,却也抱着行善积德的心理,泰然处之。
沈鑫还告诉我,这几天他会安排一个专门的医护人员,为我讲解一些基础的医护知识,凡是姜副团长身边的人,都懂一些医学常识,备不住哪天姜夫人病症发作,谁在第一现场,能不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处理,将直接影响到姜夫人的生命。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沈鑫所说的专业医生,果真来到了团司令部。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医生,竟然是久违的杨丽娜!
沈鑫对杨丽娜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次培训属于机密内容,千万不能往外泄露。
我觉得事情仿佛是越来越诡异了!
但是自此之后,杨丽娜每天都会来司令部,为我适时补习护理知识。
不知为什么,对于杨丽娜,我是既憧憬与她照面,又害怕与她相见。
憧憬的是,这么长时间的交往,已经奠定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女神地位。她美丽,善良,正义。她身上无数的闪光点,都让我沉醉其中。但是那层窗户纸,我却不敢捅破。因为我清晰地知道,自己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