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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簇拥着姜副团长往里走的时候,从奥迪车上又走下来一个人。
此人的到来,让我深深地吃了一惊。
姜天天。竟然是姜天天。
姜天天穿了一套桔红色的韩装,头发上竟还束着一个精致的发卡,仿佛流露着些许高贵的光芒。她将两手抄进口袋里,眼神当中迸射出几许忧郁抑或是成熟的风韵。她穿的高跟鞋与地面的敲击声很清脆,嗒嗒嗒,频率恰巧与我的心跳速度相映衬。我觉得这股声音像是踩在了我的心里,踩出了昔日的美好,也踩出了浓浓的愁绪与酸楚。
众位领导有说有笑往这边走,我想回避一下,却因为一直陷进对姜天天的猜测之中,已经来不及避让。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没等我开口,付副局长就笑说了一句:小李啊来来来,恭喜一下你的老领导。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冲姜副团长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姜副团长好。
沈鑫不失时机地将了我一军:还叫副团长,现在应该叫姜副局长了。(副军职警卫秘书相当于副局长,为了称呼方便,特卫局一般称副军职警卫秘书为副局长。)
我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却没鼓起勇气改口。
刚刚上任的姜副局长瞧了我一眼,笑说:小李还没回去呢。听说要下警卫队了,是不是?
我细若蚊蝇地答道:是。但还差一关没考核。
姜副局长皮笑肉不笑地道:没问题。到时候入了警卫队,跟我打个招呼,我给你庆功。
我心想拜托您就别装了,一直想要把我送上断头台,这会儿您难道弃恶扬善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美名其曰给我庆功……………您啊,只要不暗地里给我使坏,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众位局领导带着姜副局长进了会议室,吃水果聊天。我无心逗留,转身想走。
却没想到,与姜天天碰了个对面。
我觉得有些无言以对。以前曾经酝酿了很多话,但是自从上次见到姜天天之后,便意味着,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姜天天眼神当中透露出一股微微的迟疑,她眨了几下眼睛,眼皮上方那淡紫色的眼影,散发着一种时尚雅致的光泽。让我更加确定,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死心塌地爱着我的姜天天了。
201章苦辣酸甜()
她的骤变,促使我再一次酸了鼻子。我伸手捏了捏,惟恐某些不争气的东西,会从鼻孔里流出来。我想从她身上找寻某些愉悦的记忆,却不想,那些曾经的美好,都在此时变得杂乱无章,就像是一盘没有剪辑的录影带,淡却了时间,淡却了先后。
我心里难以平静,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叼进嘴里,但烟还是拿反了,渗进嘴里的,是略带苦涩的烟丝,和扑面而来的陌生气息。
我将香烟调转了过来,正要将过滤嘴转回到嘴里,却不知为什么,又担心烟被含的太湿点不燃,于是在镇定与慌乱之中,我掐住烟的一角,做了一个潇洒的弹指动作,将香烟准确无误地丢进了三四米外的垃圾筒里。
香烟在空中很坚定地划出了一道抛物线,直插进垃圾筒里,露出了三分之一截过滤嘴。我突然在想,烟丢出去,还能找回;爱情丢了,再到哪里去寻觅它的踪影?
我觉得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很滑稽。滑稽的像是个小丑演员。我很苍白地又取出另一支烟,塞进嘴里点燃,涌入腹中的,却是另外一股味道。至少,这种味道肯定与刚才扔进垃圾筒里的那支不同。尽管它们都是同一牌子的。
其实本来已经是很宽的路,我却傻乎乎地往旁边让出了半步。我不能确定姜天天是否要从我身边经过,但还是右跨了一小步。
谁想姜天天几乎与我同时,往左跨出半步。我们再次正对面。我们对着面,却无法面对。
僵持住。我没想到会僵持住。像雪人一样僵持住,仿佛在等待某种融化的过程。
姜天天蠕动了一下嘴巴,想说话,但没说出来。
我也想说,但嘴已经不听使唤。我更怕我的声音,会惊扰到面前的这个‘陌生’女人。
短暂的空间里,我相信我们彼此都进行着丰富的心路流程。我也许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像她或许也看出了我的窘迫,却忽略了她自己异样的举止。一样。
有丝小风在耳边轻轻地吹,幅度和动静很小,像极了当初姜天天趴在我耳边帮我挖耳朵时的喘息声。很温柔很浪漫。我一厢情愿地觉得,我的天天,是将心里话寄在了风里,悄悄地向我传递过来。
姜天天两只手合拢在一起,手心抓手背。她手上没有戒指,却染了亮色的指甲盖。我想告诉她经常染指甲油对身体不好,又怕她会说我乱弹琴。她纤纤的小手,仍然如当初那般柔软细腻,洁白光滑。那时候牵着它感觉很幸福,很温暖。这会儿见到它之后,却觉得它的指甲会扎人,扎一下会很痛。她的手里拎着一根精致的蓝色小绳,绳子上拴着一枚手机。我确定,已经不是几年前用的那部。因为几年前姜天天经常将那部手机亮到我的眼前,问我手机壁纸漂不漂亮。但是这部手机,却没有那个功能。
我们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各自往前走。力争为对方腾出一定的距离,又担心留出来的距离太远,感受不到当初的温馨。
擦肩而过。
她身上的清香,有一丝改变。但还夹杂着一种本色的味道。这种味道足以刺激我的嗅觉,联想到了她头发上的香气,以及那甜蜜的吻。
确切地说,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做出了停顿。她像是块磁铁一样,让我也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我分不清我们是同性相吸还是异性相斥,如果是相吸,那为什么还要有意地保留一段距离;如果说是相斥,却又为什么丧失了前行的动力,忍不住驻足。
姜天天终于还是扭转过了身子,面向我。她头发上的清香扑面而来,我使劲儿闻了闻,淡雅,恬美,却又陌生。
我忽略了自己手中还有烟,伸出手背来想擦拭一下鼻梁,借以缓解尴尬。却不料碰了一鼻子灰。疼,但我没叫出来。我也没拿罪魁祸首的大半截香烟泄愤,反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将一大嘴的烟气,全部吸进了肺里。
姜天天瞳孔大了一下,随即变小。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我,因此我只看出那一双美瞳的清澈,却无法从这种清澈当中,发现自己的影子。但我相信,我的瞳孔里,至今留着她的印像,她的位置。
很苍白,很纠结,很诡异。
这一个照面,照出了很多历史,很多故事,却照不出未来的模样。
我本以为这次邂逅,注定会是无声的结局。却没想到,姜天天突然‘嗯’了一声,或许是无意,或许只是清了清嗓子。
但这低沉的一声,却在我心里爆了炸。炸出了无数记忆的碎片。以至于,有一种冲动,迫使我想靠近,再靠近。我不奢望还能与姜天天之间发生什么后续的故事,也不奢望曾经那断了线的爱情还能接上。我只想用一句真切的问候,去慰藉那份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发现姜天天一个很细节的动作,她的高跟鞋高高翘起,就像是给自己刚刚迈出的步子,及时杀住车。我不知道她在等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给予她什么。
我只是傻乎乎地随着‘嗯’了一声,极没底气地做出了一个滑稽的回应。
这个回应,如果是句号,那我就迈开步子离开。
姜天天身体微微一前倾,脚尖往下压了一下,吧嗒一声全脚掌着地。我觉得她没有站稳,身体随风摇曳着,轻轻晃荡。
我没有勇气扶她。
但她终究还是在沉默中拎出了一个话题,似乎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干的不错。
我微微一惊,尴尬地一笑,笑的凄凉,笑的悲催。我确定,我回答的一个‘嗯’字,仅仅是卡在了嗓子眼儿,没有蹦出来。
可姜天天却像是听到了我的应答,玉齿红唇,甜美地望着我,略红的脸蛋上,贴满了故事。姜天天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泡泡糖,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说:要进警卫队了。
我仍是一声细若蚊蝇的‘嗯’字,附和着点头的动作。
姜天天脸上出现了一丝窘异,甚至是尴尬的神色:咦,多日没见,还害羞啦?
天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害羞,甚至是拘谨。我不敢注视她的眼神,生怕会从中翻射出太多的记忆,化为酸楚。我几乎是苍白无力地说道:你这几年还好吗?
姜天天说:好啊。好。你呢。
我说:也好。
姜天天降低音量:你和杨丽娜……………什么时候喝你和杨丽娜的喜酒?
我猛地一惊!我有些木讷地摇了摇头,想表达,我们之间没有的事儿,都是‘绯闻’。但姜天天却读出了别样的讯息,以至于她甚至觉得我这是一种谦虚。她没再继续问及我与杨丽娜之事,而是迅速地改变了一下话题:晚上如果,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到我们家一趟,给我爸庆祝一下他的升职。如果没时间,就算了。
我不知道她是没话找话,还是敷衍一问,并不渴望听到我肯定的回答。但她还是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毕竟,毕竟你曾经是我爸最,最最看好的兵。
她这一句话,掩盖了姜副团长曾经对我做下的一切罪恶。也许她并不知情,也许她是在为父亲‘赎罪’。
我摇头:没,没时间啊。晚上有安排。
姜天天几乎是失望地‘哦’了一声,然后自嘲地一笑:那就算了。
我也跟着歉意一笑。
这时候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桌桌椅椅的碰撞声,估计是座谈会至此结束,领导们离席。
果不其然。首先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是姜副团长。哦不,应该改称姜副局长。他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地打头阵,神色当中充溢满了升职后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