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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杨丽娜告辞,一区队长亲自担当了护花使者,送她出了营房。我从一区队长的神色当中,察觉到了些许荣幸甚至是激动的成分。
是啊,杨丽娜是军中天使,没有谁能抗拒她惊世骇俗的美丽。
转眼之间到了干部考核的前一天,曹队长利用整整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安排这次考核的详细事宜。但实际上,曹队长还是不动声色地将了我一军,第一天考核,他便安排我留在中队值班。但是这并不悖情理,因此也很判断他这是不是在有意压制我。望着干部们带队出了营房,我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跑到器械训练场上,一次一次地击打沙袋。
而实际上,干部们一走,整个中队就乱了套了。本来的课目是安排上自习,结果电视房、台球室、棋牌室,都是人满为患。各个分队的老士官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个别上等兵带着新兵们吹牛逼侃大山。我一直在犹豫这种情况自己该不该管,按理说最近这段时间战士们已经很辛苦了,适当地调整休息一下,无可厚非。但是曹队长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维护好自习秩序。倘若我视而不见,那势必会被曹队长抓到把柄。这样一想之下,我到值班室取哨,吹哨宣布在楼前集合。
结果很不理想,兴许是战士们觉得干部都走了,只剩下我这个小鱼小虾根本掌控不了局面。于是哨音一响,楼道里马上出现了一阵怨声载道。战士们像羊拉屎一样,稀稀拉拉溜达出来集合。有的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
队伍直到六七分钟才集合起来,主官一走,骨干没了责任心,士兵也没了兵样儿。
我整了一下队,下达‘稍息,立正’的口令。我突然间觉得,自己面前的队伍,更像是一群残兵败寇。站没站相,眼神飘忽不定。也许在他们眼里,我这个小小的学员副区队长,根本没有丝毫的震撼力。他们能够出来集合,已经算是相当给我面子了。
确切地说,我很生气。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悲剧。干部主官故意压制我孤立我,骨干战士也不拿我当干部,这种局面,究竟是怎样造成的?
我溜进值班室拿来了花名册,对照名单点了一下名,结果发现竟然有将近二十名老兵,没出来集合。我的怒气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又狠狠地吹了一声哨,大喊:全体人员楼下集合!
不一会儿工夫,从地下室稀稀拉拉地走上来三四个老士官,迈着四方步吐着吐沫星子,似乎是丝毫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紧张的气息。他们甚至还在回味着刚才打台球时的一招一式,彼此有说有笑慢腾腾地往外走。确切地说,我就站在楼道里,他们看到了我,不仅没有感到惭愧,反而有个第四年的分队长冲我埋怨道:李区副,集合干什么啊,这儿打台球打的正欢,正过瘾。
我皱眉道:现在是打台球的时候吗?
这位分队长不屑地冷哼了一句:现在不是,更待何时啊?
我攥紧了拳头,心想这帮兵怎么会沦落到这种程度!但再一想,兴许也不是他们在沦落,而是我李正在二中队根本没有丝毫的号召力和震慑力。我这个干部的位置,在某些不良用心的领导的打压下,已经成了个空摆设。
我真的很无奈,不由得暗暗叹息。在二中队,别说是骨干和老兵,就连新兵蛋子,都敢当着自己分队长的面儿,跟我反驳顶嘴。我第一次感觉到做人竟如此失败。细细回想,从学员队毕业至今,已经在副区队长的岗位上,呆了好几个月。但是在这几个月当中,中队领导们,尤其是曹队长,何曾给过我一次鼓励和肯定?他一直压制着我,像对待新兵一样,不容我翻身,不容我发挥。久而久之,我在整个中队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悲剧,一个年轻干部,没有领导的赏识和铺路,是一种凄惨的悲剧。
确切地说,这次曹队长安排我留下来值班,我心里已经很不满。再加上中队战士们的不配合,我心里更是凄凉。我李正怎么会混到这种狼狈的地步?
集合整整十几分钟了,但是还有十几名骨干老兵,视若无闻,没出来集合。气急败坏之下,我让各分队出一名新兵去招呼一下。结果没人肯给我李正这个面子,甚至有位新兵直接将了我一军:李区副,还是你去叫吧。我们新兵哪能叫得动?
我倒退着上了台阶,瞄了几眼这馈散的黑压压的一片,心里无限感慨。
如果是别的干部,见战士们不买账,兴许早就偃旗息鼓难得糊涂了。但我李正毕竟是李正,我在家的时候,曾经带过上百人的‘队伍’,没有哪个人敢不买我的账。但眼下,还是在有着铁的纪律的部队,竟然有这么多骨干战士,跟我唱起了反调,不把我的命令和哨音当回事。
我听到队伍当中传出了一阵阵低声的议论:嘿,老虎走了,猴子还想称霸王………就是就是,我们出来集合已经不错了,管不了分队骨干,凭什么管我们………
每一声议论,都是对我李正的讽刺。
有一种声音在心里突然激荡了起来,我在想,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利用值班的机会,好好练练兵,树立一下威信!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亲自小跑到地下室和电视房,将那些还在打牌娱乐的骨干老兵们,招呼了上来。谁想这一招呼不要紧,他们站在队伍当中,根本不带好头,反而是直接跟我唱反调。一位二级士官直接逼问我:李区副,没事儿集什么‘屌’合,闲的是不是?
193章兵不厌诈()
一个‘屌’字做修饰,突破了我所有的忍耐极限。这位二级士官,是三区队十分队分队长杜光宝,属于典型的马屁型人才,在中队长和教导员跟前,像太监一样惟命是从,但是在战士们面前,却像是大爷一样作威作福。这样一个狡诈的老资格分队长,自然不会把我这个刚刚下中队没多久的实习干部放在眼里。
理所当然地,杜光宝这一句牢骚,使得全中队上百号战士,都涌动了起来。我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带着嘲讽,似乎是在看我李正的笑话。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并没有给大家看笑话的机会。我甚至还挤出一丝笑来,装作毫无压力地在队前徘徊了几步。
然后我突然提高音量顺道:杜光宝,你给我出列!
既然他想出这个风头,那今天我李正也绝不含糊。他不是想拆我的台吗,那我就杀鸡给猴看,借他来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我这突然间响亮的一声呵斥,让全中队的骨干战士们都猝不及防。尤其是杜光宝,一直阴笑的脸突然间绷住了,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重复喊了一句:杜光宝出列!
杜光宝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懒散地冲我反问了一句:没什么事儿出列干什么?有事儿说就行。
他仍然是站在队伍里,一动不动。
的确,部队上不缺乏杜光宝这类人,在战士心目中,若是谁敢跟干部上级对着干,那他就是平民英雄。然而我李正,却让全中队的骨干老兵,都想当这个平民英雄。
回想起自己现在的荒唐处境,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杜光宝这个强出头的平民英雄,变成狗熊。我李正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被下属讽刺顶撞,仍然能够视若无睹。
于是我继续提高音量冲杜光宝顺道:你给我出列!
杜光宝冷笑一声,扭头瞅了瞅黑压压的人群,自嘲了一句:不就是出列嘛,出来了,你想怎么样?
他抄着口袋往前走出两步,摇晃着脖子,甚至还用小指掏了一下耳屎,放在嘴边儿使劲儿一吹。
他的淡定,引得队伍中一阵阵膜拜。
我攥了攥拳头,心想决定我命运的一刻,到了。
在部队,从不缺乏这类的‘平民英雄’,以对抗领导和上级为荣,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能够跟领导对着干。熟不知,这种人不仅不是英雄,只不过是大家眼中的小丑罢了。
二级士官杜光宝,自然把自己当成英雄。他那深邃漠然的眼神,预示着心灵的扭曲程度。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自己分下中队之后,我一直压抑着,忍受着。领导不拿我当回事儿,战士也不尊重我。我不光没有威信可言,反而还遭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我要改变现状,就得依靠自己的实力,踩在别人的肩膀上,才能站得更高。我不甘心一直被人踩在脚下,甚至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空架子。那么眼下,恰恰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让我在全中队战士心目中一改旧貌换新颜。
只要我拿住了杜光宝,以他在战士们心目中的威信而言,也算是一次立身树威的大好方式。管理与被管理本身就是一种矛盾,总会有人要付出代价,付出牺牲。当领导不懂得树典型,就当不成一个好领导。至少,是一个没有威信的领导。我让杜光宝出列后,他一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虎视眈眈地望着我,根本不会把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实习干部放在眼里。
的确,杜光宝是个二级士官,兵龄甚至比我还要多一年。据说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基层士官,在我调进团部之后,他由于在机关里犯了错误,被贬下基层,经历了漫长的‘修炼’后,在二中队扎下根,树立起了威信。就这么一个老同志老骨干,竟然当众带头跟我对着干。一旦我逆来顺受的话,那我在二中队便再没有抬头之日。但是我又该怎么样拿住他呢,拿的过了火,势必会引起不良后果;拿的不够份量,又根本起不了什么震慑作用,更别谈在战士们心中树立什么威信了。
我装出淡然地望着杜光宝,反问了一句:中队主官不在,你就反天了是不是?
杜光宝大言不惭:没,没有啊。我一向遵守纪律,是不是啊?
他扭头跟队伍互动了一下,下面竟还真有人配合答是。尤其是几个老士官骨干,早已乐的开了花,仿佛很乐于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