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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缘心中复又犯疑,怎的他言中自相矛盾?
不过,既然他房里有位被救的姑娘,下去看看倒也不妨!
老师太一走,小龙立即微笑看向粟雄微一抱拳,道:“哇噻!粟兄华山门下,技艺不凡,方才事出误会,今既有悟缘师太作证,粟兄当不致再以宵小目我。”
第十六章
一那粟雄,乃是华山派掌门的关门弟子,自幼聪慧不凡,及长随清真道长习艺,将师傅“擎天十三式”,融会贯通,研化出两柄灿银短戟,化一为二,一式而招,左右齐发,不但精绝,吏见诡异。
出道以来,所向无数,加以师们威望,因之,不出数年,不但赢得了“赛温侯”之号,更养成了一种自傲不凡的习气!
今日误打误撞,还着这一丑鬼,竟然毫不还击的在自己短戟下,走了五六十招。
这刻,闻听小龙这般说法,分明是讽刺华山的技艺,不过如此。
这,如火上加油?
恶狠狠盯了小龙一眼,冷然这:“今日所赐,粟雄谨志心头,他日有缘,再领教益吧!”
说罢,也不等小龙回答,跺脚旋身,向正西飞驰掠去,刹那间,隐没不见!
小龙听出他话里有刺,对已不满,但却不知他不满之故。
回头小龙向院中一瞥,只见那悟缘师太,正向他招手。
飘身下得房,只见那悟缘双目神光迫人,盯在他的脸上,不怒而威沈声询问:“施主究系何人?那唐府姑娘,她怎……”
哇噻!小龙脸上,幸亏有一层易容药,否则,必定会泛起红潮!
皆因。他听到师太言中之意,显然见唐姑娘赤体而卧,疑惑地有什么不端的行为。
小龙不等悟缘师太说完,立即接口解释,将适才经过,简述一遍。
接看又道:“哇噻!老师太如若不信,可试试唐小姐脉象,便不难证实,在下之言非虚,劫贼目下尚在邻室,师太亦不妨找他问问……”
铁拂悟缘,适才见过他与华山门人粟雄;过手时所用步法,精奥玄奇,颇觉惊疑,猜不出他的出身何系!
但此际听说他竟能为唐慧珠通关过穴,却又不大相信。
不过,她曾见小龙一双深堪纯真的眸子;闪射着坦然无惧的神色,不似谎言相欺。
心中虽疑,脚下却不由迈步进房,真的去试唐慧珠脉象。
那知,一试之下,顿时又惊又喜,料不道这年轻人会具有超凡内力,一时半刻之间,不但将唐小姐穴脉贯通,却还使她的真气,十分充足凝固。
老师太讶异之极,举掌拍开唐慧珠睡穴。
那唐慧珠穴道一解,立即惊醒,黑暗中猛一睁眼,见床侧站看个人影,陈然一惊。
定睛一瞧,却正是尼庵的主持,悟缘师大!
与师太,并不熟悉,但此际望见,却不啻如逢亲人,哀凄凄唤声“师太”,悲啼了起来。
悟缘见状,伸手轻拍着她的香肩,温和的劝道:“乖孩子,别哭啦!快起来穿好衣服吧!”
唐慧珠闻言,警觉自己仅裹看一床被单,一时羞愤欲死,慌即忍住悲声,摸索着将衣服穿起,忍不住问道:“师太,这是什么地方啊?那个坏人可跑了吗?”
提起“坏人”,不由想起晕迷中似真似幻的经过,赤身露体,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恣意轻模抚弄,以后自己,该如何做人呢?
悟缘师太见状,叹息一声,慰劝道:“乖孩子,如今魔难已过,你今已因祸得福。还哀哭怎的?快把经过告诉贫尼,也好让贫尼为你作一步筹算!”
唐慧珠闻言一怔,心道:“我唐慧珠命苦,受人轻薄,这福从何而来?”
唐慧珠一沉思,果然抑住悲戚道:“师太,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庵里时,突突然觉得背后一麻,便失去知觉了……彼来……后来……我似乎觉得,有一个坏人,用手压着我的心口,想喊也喊不出来……再后来,我似乎觉得好了,但是……睁开眼一看,那个该死的坏人,还没有走,我又恨又怕。一错眼,却又晕了过去……一直到师太你来,我才醒来……师太,这到底是什庆地方?您,是您救了我?”
悟缘听她这一番述说,虽然并不详细,却由这蛛丝马迹中,证实了小龙所言。
悟缘温和一笑,道:“说来惭愧,救姑娘的,并非贫尼。据我所知。姑娘被飞燕子魏良劫来此地;那飞燕子魏良不但是个恶魔,还练有歹毒的险功,专好吸取闺女的精血。以助长功力。”
“姑娘你被她动来,朦胧中所觉有人压着胸中,便是此人。”
唐慧珠只听得花容变色,双目中射出又怕又恨的光芒。
悟缘见状,伸手拥她入怀。继道:“贫尼知你失踪以后,查到此地,你已被石家的那位公子,救了回来。”
唐慧珠“啊”了一声,忍不住扭头环视室内,像是那石家公子,就在这里一般!
悟缘微微一哂,道:“石公子将你救来,因见你当时,气机微弱,已然是奄奄一息,因此,便不惜消耗真气真力,为你过穴通关,输气医疗,同时,他还喂你吃下一颗灵药,培基固元,使得你比过去,不但是健康倍增,同时也更加适于练武……”
唐慧珠闻言,确觉得自己体内,舒泰之情,前所未有,若蕴有无比力气,一反过去娇弱之状!
她不由暗暗感激,救她的那位石公子。同时对小龙暗生无比好感。
皆因,她曾在迷茫中,也真似幻的感觉到,小龙与她,唇吻相接,输导真气,为她周身按摩,通关过穴。
当她晓得了,那一切是小龙为着救她而为的时候,则在她芳心之中,却不由产生了丝丝难言的情愫!
须知那时的女儿家的身体,尊贵逾常,等闲决不能让人摸着。
而今,她不但让小龙摸了个遍,同时也让他亲吻樱唇。
虽然那是救命医病,却也等于失贞于他。
日后,若不能得他而待,则必也不能再嫁于别人。
因此,小龙在她的芳心里,所种的病态痴呆的印象,被全被击碎,代之而起的,却是衷心的感激,与另一种尚未成熟的决心。
唐慧珠这样的思索着,同时,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便忍不住问道:“师太,这是什么地方?离我家远吗?”
悟缘知她想家,便道:“这里是小灵山县,难你家约有五十余里,待贫尼送你回去就是!”
唐慧珠微皱秀眉,心想:“天这么黑,路这么远,你怎能送我走呢?”
悟缘可不管她想什么,见她并无异议,便先行出走,寻找小龙。
那知,院内寂寂无声,却早已不见了小龙的影子。
她不便叫唤,只得转来,在桌上留个纸条,说明已走,便对唐慧珠道:“姑娘,走吧!”
唐慧珠身不由已,跟着出房,一到院内,正想动问,悟缘师太,却早已舒臂拥住她的纤腰,低喝声“走”。
身形一晃,“嗖”的一声,已然纵上房去。挟带着唐慧珠,风驰电掣般,一闪而没。
他俩走后,院外忽飘进一条人影,来人正是小龙!
小龙原不曾走远。他,只是不愿与唐慧珠见面!
当师太入屋,便掠出院去,在外边徘徊。
直到悟缘师太,狭唐小姐离去,方才转回室去。
他看看纸条,便和衣倒卧榻上,瞑目养神。
此际,虽然是隹人已逝,却仍然遗留有阵阵幽香,小龙闻着,脑海里不免会浮现,方才的医伤一幕。
这一幕,在他的心底,并未停留多久,便被另一幕往事,所代替了!
那往事,是当他屠鲸之后,在鲸背上为苏婷婷疗伤的一幕。
因此,睡意全消,脑海中充满着婷婷姐姐的动人倩影!
其中包括了种种情爱,使母爱友爱与情爱,揉和在一起!
当此际体会得这份情爱之深之大之时,便不由感激得双眸湿润!而更加渴望,能够早一日与她相会,以设法还报她,过去施之于己的深情!
这么想着,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家里了!
因为,若是某一位伯母,相中了某一位姑娘,作主要为他主婚成亲,则他是顺从,抑或拒绝?
顺从则辜负婷婷姐姐,也等如是陷己于不义,但若是拒绝,则岂非有违顺亲之旨,而更是不义吗?
若等到那时,进退维谷,倒不如三十六着,先走为妙。
只要是离开家乡,伯父母鞭长莫及,即便是有心,亦无能为力了!
思前想后,作下了这个决定。
在路上,将脸上的黑疤洗去,重又回复先前那一脸焦黄面色。
回去家中,小龙的父亲,已然从悟缘师太处,得着消息,知道了唐府小姐,已被小龙救回。
当然,其他诸老,尤其是辅忠辅达两位夫人,免不了对他详加盘问,昨夜他在何处。
小龙怕引起老人们不安,只淡淡略述经过,便推说疲倦回房!
其实,他回房之后,并未真睡,却跑到书房里找他父亲,禀告意欲离家之事!
石辅忠生性豪爽豁达,虽也舐犊情深,却深知他儿子功力深不可测,天下无处不可去得。
故此,他十分赞成小龙的意思,愿意放他出去!
不过,他知道,众位老哥哥,护子成癖,好不易盼得渊儿回冢,相聚未及半载,又怎肯放他独自外出呢?
因之考虑再三,与二哥辅达商议,故技重施,决定让龙儿悄悄离家,事后,再由他哥俩,向众人解释!
因之在第三天夜晚,便悄悄整好行囊,骑马而去!
行前,辅忠辅达老兄弟俩,陪送他出了后院侧门,心中都不免有些不舍!
小龙瞻望前途如锦,海阔天空,任凭已意遨游息止,心头虽也有依依之情,却别有一番喜气,滋润心头!
因之,在后门上拜别伯、父,掠身上骑,立即飞掠而去!
未晚先投店,鸡鸣早看天,这是出门人谨记的两句名言。
小龙第一次出来历练,根本不懂得这些,再来,在他的眼睛里也无所谓昼夜之分。
时交二更,距梅县不足两里,心想:到了梅县该找个客栈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