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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统三宫-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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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兄,你这首好词是哪里得来的,莫非是自己做的不成?”秦书言问。

    当然不是了,我哪儿能做得出来。玉辞心当即心里嘀咕了一下,转念道,“这并非是我所作,只是一位古人所赠而已。”

    “哦?那你那位古人现在在哪儿,能否与他一见?”秦书言真的是被皇甫松的竹枝词迷住了,一心不放过蛛丝马迹。

    “他——”玉辞心想了想皇甫松是唐朝诗人,离自己动辄几百年,自己说他已去世也不算说谎,于是语气惋惜道,“他已经故去多年了,真是可惜啊。”

    话刚说完,秦书言眉梢闪过一丝落寞之情,但随即烟消云散。玉辞心知晓他这个人最是爱才,才高于世难得有知音相伴,好不容易听到了只言片语,却是以为古人所作,心中悲哀之情可想而知。

    “秦兄怎么这么早便起了?”玉辞心问“难道找我有事不成?”

    “那倒没有,只不过怎么困觉,便看了几卷书,听到外面下雨了想出来看看,谁料雨偏偏停了。”

    “是啊,这雨下得是突然了点,让人猝不及防。”玉辞心眉间散着忧伤,声音低了几分。

    “不过这雨倒是随意的很,我觉得不错。”秦书言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不错?”玉辞心心生疑惑。

    “是啊,雨想下便下,多么潇洒,仿佛在说我可不是你想看便能看的,这样无拘无束难道不好么?”秦书言冲玉辞心挑了挑眉,以验证自己言语无误。

    “这倒是很新奇的想法,我真是没想过。”玉辞心被他的奇思妙想点亮了灵光,抑郁之情消了大半,她将手中的玉兰花瓣扬在风中,对着秦书言平声道,“秦兄向来也定是很想看看我那位故友所书诗词吧,现成的书卷倒是没有,不如我写给你一点可好?”

    秦书言眸中闪过一丝欣喜,点头道,“好。”

    两人进了书屋,秦书言焚香沏茶,玉辞心提笔泼墨,二人一语不发,却是无限默契。

    烟香袅袅,玉辞心想虽说自己最喜欢皇甫松的竹枝词,可他毕竟是以一曲“梦江南”闻名于世,于是便信手提了几个大字,上书周国字体梦江南。

    秦书言静静走过来,见玉辞心正认真地低着头默默飞描,延颈秀项,眉如远黛,整个人仿佛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一般,淡静优雅,超凡脱俗。

    这幅相貌,若是生在一个女子身上定是倾国倾城,可长在玉无邪身上也只是平添柔和之气,觉无脂粉气息。秦书言嘴角牵动,不觉笑笑,世道无常,自己失去了太多太多,可还好,总归寻到了一位知己。

    “兰烬落,屏上暗芭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人语驿边桥。”秦书言的视线随着玉辞心的狼毫笔尖霍然而动,小声吟读着,而后不觉叹了一声“好词”。

    “那是自然,这首词可是我这位故人的传世佳作,自带空濛之感。”玉辞心也忍不住赞叹道,寥寥几个字,除了皇甫松,只怕再难有他人诉出这么多情愫了。

    秦书言点点头,视线一扫突然转到玉辞心拿笔的纤纤玉手上。

    他皱了皱眉,“玉兄,你这毛笔是拿错了吧?”

    “呃?是么?”玉辞心也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她自从穿越到古代来便没有专门的师父指导,只是自己捉摸着怎么舒服怎么来,对于具体指法,真是没有下过心思研究。

    秦书言把手覆在玉辞心的指尖,玉辞心觉得一股温润的湿气在手心蔓延开来,她刚想把手下意识挣扎开,却见到秦书言一丝不苟地举着笔带拢着自己的手在细细描画,她不好意思出言阻止,只好把一门心思作罢,将心神专注到笔墨功夫上。

    秦书言笔式运行到深处只觉一只手难以借力,他随意把另一只手搭到玉辞心的腰间以求平衡,不料玉辞心身子一抖,继而笔尖一颤,大好水墨画乱成一团。

    “秦兄,不好意思了。”玉辞心心神慌乱,眼神流露出焦急,她太熟悉方才的动作了,曾经的宇文渊就是那样一次次地攀上她的腰乱占便宜,嘴中还信口雌黄说着无理取闹的话。方才那一瞬间她心神恍惚,认真端详着秦书言仿佛把他错看成了宇文渊,而醒悟过来后心底所余下的唯有苦涩和失落。

    “不要紧。”秦书言注视着玉辞心,心生不解,“玉兄这是怎么了?”

    “没有。”玉辞心稳稳心神,若无其事地应道,“睹物思人罢了,或许是想起我那位故友了吧。”

    “如此一位才华横溢的故友,一想到他早早离世,难免会让人黯然神伤。玉兄还是节哀的好,不要再心里郁结了。”秦书言劝道。

    “嗯。”玉辞心点点头,对着秦书言道,“我运笔的确不规范,不如秦兄自行示范一下,也好我看清后来日讨教。”

    秦书言闻言挑挑眉不置可否,而后独自运笔,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停笔时玉辞心凑近一看,缘是八个大字,“流水落花,天上人间。”

    秦书言定是没读过李煜的词,可这并不妨碍他将今日此情此景付诸笔端,这八个字简洁明了,却是词意绵绵,如泣如诉,道尽了景之心声。

    “玉兄觉得如何?”秦书言侧过脸,淡淡问道。

    “真是一个流水落花,无可非议的结局。”玉辞心的话稀松平常,心中藏着无尽沧桑。她与宇文渊,或许便是这样,彼此相忘是唯一的归途,还是永世再不相见的好。

    秦书言颔首表示默应:“知我者,玉兄也。”

    二人交替相应,末了,玉辞心兜兜转转又想到了李煜,她想有必要向秦书言介绍一下这位因词亡国的李后主,便边写便吟了他那最负盛名的末尾词,“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秦兄,这词如何?”

    秦书言无奈叹口气,“玉兄果然是非常之人,我那八字的确不如,是在下输了。”

    玉辞心心里暗笑,没想到李后主的词竟这般不同凡响,连一向自负清高的秦书言都自甘佩服。

    他们又赌诗作赋斗了一会儿,玉辞心看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黄昏了,她这才知晓今日竟然过得如此之快,光阴果然如流水。

    都说只有在快乐时时间方消失的不知不觉,她看着眼前的秦书言,扪心自问了一句,和他在一起,自己快乐吗?答案或许是肯定的,今日若是没有秦书言,那必然只会更加痛苦,宇文渊自己相忘而忘不掉,这无端的世道,又能如何应对呢?

    可她磨了一会却不见秦书言有走的意思,当时心里一咯噔,这家伙,不会今天不想走了吧?

第74章 雨夜() 
玉辞心两眼发毛地瞪着秦书言,只见他依旧坐在梨花垫上侃侃而谈,平日秦书言也不是个善谈的人,可偏偏遇见了玉辞心就像洪水冲破了话闸子一样,无话不谈,连平日的琐事到了嘴边稍一提及便也别有趣味。

    玉辞心初始还正襟危坐,后来后背因为乏力渐渐弯了下去,再后来身子一斜直接瘫在地上,只剩下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两眼无神地看着秦书言。

    托宇文渊的福她玉辞心昨天晚上睡得极为糟糕,早早便起来准备活动筋骨,奈何触景伤情心里难受的厉害,本以为碰见秦书言是遇见了救星,起初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甚是开心,玉辞心也从心底里佩服秦书言的学问,秦书言亦将其看做知己惺惺相惜。怎料秦书言这等才高八斗的才子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等知音了,于是不知不觉中已攀谈至深夜而不觉。

    按玉辞心当下无比困倦的状态来忖度,就是这家伙一时高兴,打算赖着不走了。

    “玉兄,可还听我说话?”秦书言察觉到玉辞心的失神,伸出瘦长的白指在玉辞心面前晃了晃。

    玉辞心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后忙坐直身子回道,“刚才有些失神,不好意思哈。”

    她回得毕恭毕敬,有理有据,就等着秦书言扭头看看天色然后客气地回一句“天色已迟,改日再聊。”可两眼放光地盯着秦书言,奈何他就是不说话,只是抿着薄薄的唇瓣,嘴角带笑。

    灯火摇曳下的他面容俊朗,带着如玉般的温润色泽,俨然一尊含笑的佛。玉辞心看着他始终不温不火不着急,心里当即收缴器械举手投降,然而眼皮已经受不住困意,开始耷拉下来。

    “玉兄?”秦书言见她有些困意,不觉嘴角淡淡笑了笑。

    “嗯?”玉辞心眼前无数星星在闪,晃得她眼花缭乱不辨东西,她带着一贯语气闷声回了句,而后继续托着下巴打瞌睡。

    “玉兄看来是困了,那——”

    玉辞心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眼发光地看着秦书言。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终于要等到了。

    将要开口的秦书言整个人仿佛都带了希望的曙光,一颦一笑都格外讨喜,他慢慢,慢慢地开启温润的唇瓣,声音不慌不忙,带着一贯运筹帷幄的风范,在玉辞心听来声如惊雷一般,“既然这样,那玉兄就先去歇息吧,天明时我自会叫醒玉兄。”

    “哈?”玉辞心以为自己耳朵发茧听得是梦话,她拍拍脑袋,打算重新回味一下方才秦书言的话时,只觉耳朵嗡嗡作鸣,如同五雷轰顶般渗人。

    “怎么,玉兄这是不困了么?”秦书言见她还不走,心生疑惑。

    “不不,困。”玉辞心吞吞吐吐,半天想出来一句话,“不过我是主人,理应尽到代客之仪,总不能把客人撇在这里冷冷清清,主人一个人在呼呼大睡吧?”说完,玉辞心还自以为不失幽默地干笑了两声,奈何笑得比哭还难看。

    秦书言歪了歪脑袋似是在思索什么,他对着玉辞心若有所思道,“依照玉兄如此一说,的确有些不妥。”

    “嗯嗯,你终于意识到了。”玉辞心头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称是,她心里腹诽,这当然不妥了,卧室就在隔壁,两个房间仅仅隔了一层薄薄屏风。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呢?即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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