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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还有心有情的人,想来不会坏到骨子里。而且,宇文睿看出来了,现在的宇文渊是真的颓废,这一切不是装出来的,而且现在的宇文渊大概悔的肠子都青了,那个少女只怕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现在的他,生不如死。每天都活在悔恨和自责之中,他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儿去。
宇文睿最终叹了口气:“皇兄,其实我看的出皇嫂是真心对你好,她是真的在用性命保护你的。我也知道皇嫂那个人有经天纬地的才华,有了她可以抵得上半壁江山。你对她忌惮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若是有一天她被别人所用,你的江山只怕会有危机,所以你才会想在利用完她之后除掉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人和人之间还是有信任这种东西存在的。我虽然和皇嫂接触不多,但是我也知道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若我是你,我绝对会好好的疼她,等功成之后与她好好相守。因为我相信她绝对不会背叛我。她也真是可悲,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对她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宇文睿的话成了压倒宇文渊的最后一颗稻草,宇文渊终于变了脸色,痛苦的抱着头嘶声大喊起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陛下!你怎么了?”听到宇文渊的叫声,正要过来的柳岩堂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看到有些崩溃的宇文渊心中焦急,向着宇文睿怒目而视:“宇文睿,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宇文睿冷冷一笑:“我不过是告诉他真相而已。那天皇嫂听到了他亲口说要在夺权之后处死皇嫂,所以皇嫂在逃出了皇宫。你的陛下受不了,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柳岩堂身子猛地一震:“你说皇后娘娘听到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皇后娘娘是不是在你手里?”
宇文睿淡淡的笑着:“皇嫂不在我手里。不过我府里最近有个人前来相投,我刚封了他二品的大学士,此人乃是墨家机关术和鬼谷相术的传人。要知道鬼谷一派是能窥得天机的,他用自己的寿命做祭祀,才帮我窥得了这次的天机。否则我也不会知道自己被装疯卖傻的皇兄一直玩弄在鼓掌之中啊。”
柳岩堂脸上显出几分惊恐:“你你是说墨家的传人投靠你了?”
宇文睿得意的笑了笑:“是啊,你也知道的。墨家的传人向来只会投靠真龙天子的。”其实凌寒在投靠他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了,他并没有做皇帝的命格,这次他之所以投靠宇文睿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他破格用折寿的法子帮宇文睿窥测了天机,交换条件就是宇文睿将来可以庇护他的女儿。
宇文睿此时为了吓唬二人故意这么说的,而墨家的确也有窥测天机的本事,在乱世之中一眼就能看出谁才是真龙天子,知道了谁是真龙天子之后他们自然不会站错队了。所以,墨家的投靠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威胁。
墨家的名声太显赫了,多少代的天机窥测,让他们在世人眼中成了神一样的存在。而在上一次的乱世之中,墨家一旦站了队,所有的文武人才都会选择跟墨家站在同一地方。所以墨家还代表着号召力,墨家一出,其他人机会没有跟他们选定的人一拼的实力。
果然,宇文睿的话一出柳岩堂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有了墨家人的支持,自己和宇文渊根本没有任何能力跟宇文睿争夺了。
柳岩堂静了精心,才开口道:“既然鬼谷一派投了你,那么你应该知道皇后娘娘在哪里了?”
说到这件事,宇文睿的神色难看起来:“哼,墨家的人不肯说出她的下落,只说她现在很安全。真是没想到,皇嫂跟墨家的人还有交情。”
宇文渊听了这话脸色一变,柳岩堂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宇文睿这话明显就是在告诉他们,玉辞心认识墨家的人,还能让墨家的人瞒着自己的主公护着她,很显然交情很深。可是玉辞心却没有让墨家的人支持他们,还放任墨家的人投靠了宇文睿,很显然,玉辞心已经打算跟他们作对了。说不定,正等着看他们是怎么死的呢。
柳岩堂隔了许久,淡淡道:“只要她安全就好。”
宇文睿诧异的看着柳岩堂,本来他以为处死玉辞心这事儿是柳岩堂撺掇着宇文渊干的,可是看目前这情景柳岩堂似乎很在乎玉辞心,把玉辞心看的比他要辅佐的这江山社稷还重要,否则也不会说出只要她安全就好的话。
柳岩堂倒是不在意宇文睿的目光:“睿王爷,皇上终究是您的兄弟。皇上装疯卖傻也是逼不得已的,不知道王爷可否放皇上一条生路?”
宇文睿还没答话宇文渊开了口:“我愿意在百官面前让位给皇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墨家人帮我找到皇后的下落。”
宇文睿和柳岩堂听了宇文渊的话都是一阵愕然,谁都没有想到宇文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拿江山换美人吗?
宇文睿和柳岩堂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宇文渊自嘲的笑了笑:“曾经我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父皇母后留下的江山,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是比江山更重要的。就算为了这江山要牺牲掉什么也是应该的。可自从她失踪之后我才发现,若是没有了她,我要这江山来,又有何用?”
柳岩堂悠悠的叹了口气,宇文睿却淡淡的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宇文渊扫了宇文睿一眼:“既然墨家人选择了你,说明你才应该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若是别人,我定是不容他活下去的。但你是朕的亲弟弟,朕这江山就算传给你了也是在自家人手里,即便将来面对父皇母后,朕也不会觉得愧疚。”
宇文睿深深的看了宇文渊一眼,发现宇文渊的话十分真诚,不带丝毫作伪。他也能看的出宇文渊对这江山的感情是真的淡了,大约是因为这江山让他失去了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也不想再守着这江山了吧。
宇文渊见宇文睿还是不说话,只好又道:“弟弟,朕知道小时候父皇母后对你的关心少,朕又被父皇母后惯坏了,骄纵的很,对你也不是很关心。但在朕的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朕唯一的亲弟弟,朕心里,是在乎你的。即便那时候你跟朕争夺皇位,但真一次也没有反击过,因为朕不想伤害自己的亲弟弟。朕不想再因为这皇位跟亲人不断的争斗了,朕累了,这江山,这皇位,要来又有什么意思呢?弟弟跟朕成了仇人,妻子也恨透了朕”说到这里,宇文渊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宇文睿心中大震,其实他并没有那么想要什么皇位。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皇位,他想要的是爱,他缺的也是爱。如今,宇文渊一口一个亲弟弟喊的他心中前所未有的酸涩,这是他近二十年的生命中唯一一次感受到亲人对自己浓浓的情谊。
宇文睿眼眶一红:“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是皇嫂曾经作的诗,弟弟听了这诗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害皇兄了。咱们本就是兄弟,我当初想要夺位不过是想引起父皇母后的注意,想让他们知道他们还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想抢夺你最重要的东西,父皇母后的爱我夺不来,但皇位,我却夺的来。可是,即使夺来了我也不会开心,我从一开始想要的就只是亲情,那种根本夺不来的东西。”
宇文渊走到宇文睿身边,伸手抱住宇文睿:“弟弟,是哥哥对不起你。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好不好?”
宇文睿眼眶红红的,声音却异常坚定:“好。以后咱们兄弟一条心。”
第73章 无奈()
玉辞心睡了一夜醒来,觉得心里隐隐约约发闷,她抬眼看了外面的天色,阴沉的烟雨已经散去,略带些昏暗。
拂开珠帘,推开房门,外面的花零落了一地,挂着露珠浸润泥土,一世的命运终究了结。她后脑有些偏痛,上次欣赏这样的景象还是在宫里,宇文渊像个孩子一样将地下的花瓣尽皆埋掉,他说这样花就不用再眷念天空了。玉辞心觉得他单纯如明镜,那么伤感的一天始终忍不住淡淡笑着,可如今,望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视线蓦然定格了。
她明白自己现在这般伤心落寞不是因了此前的伤悼之景,而是昨晚她又梦到了宇文渊,她看到他手持长剑毫不犹豫地刺进她的胸膛,笑得一如既往,眸中阴光却尽显心狠手辣。
整个过程玉辞心都没有躲避,她可以在心中提醒着自己,自己根本不在乎宇文渊,任凭你刺来又怎样,任凭你机关算尽又怎样,到头来自己会彻底忘却,只当是一个人渣的本愿达成,一切与自己无关。
宇文渊借刀杀人,她是那把刀,让他遮遮掩掩装疯卖傻迷惑了世人的眼。人们都知道刀太锋利,都要闪避,都要逃离,而宇文渊却彻底要把她销毁。她是一把刀,从前是,现在是,未来或许也是,没有感情,没有挂念,无事一身轻。
刀本来就是没有顾忌的,为所欲为,唯有孤寂。
高大的玉兰树悠悠旋落一片花瓣,带着清晨露水的清冷,滑入她的视线。玉辞心用手接住,低眉端凝,花瓣白净如纱的光滑肌理下斑驳透过着纵横交错的丝丝脉络,宛若命运般,错综、绵延、纠缠。
心如止水,鉴尽常明;见尽人间,万物终清。这是道家修炼的无为之境,可是几人又能看破红尘真正做到呢?
许久,玉辞心终是无奈阖上眼睑。她想起了皇甫松的一语词,短短的几个字道尽沧桑无奈,不知不觉中便轻轻吟了出来,“繁红一夜经风雨,是空枝。”
所谓一语天然万古新,繁华落尽见真淳便大抵是如此了吧。
不料她刚刚抿起嘴唇便听到了几步开外的微弱掌声,只见秦书言一袭青葱绿衣,半扎墨发,合拢着手掌站在不远处。林间的雾气渗进院中,依稀辨不清脸的轮廓,一阵风吹来只闻得到花阴间的寂寂香气,他俨然一个得道仙人,不声不响地立在那儿,谁也不知道究竟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