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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过去她请求埃迪带她去什么地方看一看时,更要来得期待,也确实是此时此刻的她,最希望能够实现的愿望。
“虽然总是称呼你为埃迪大人,但是,在我的心里,埃迪大人就是我最亲近的长辈,也是最关怀我、最纵容我的长辈。”
“所以”妮菲塔丽小小地咬了咬唇,重新开口时,眼神无比坚定。
她对埃迪道:“我能得到那份荣幸,称呼你为兄长吗?”
埃迪愣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妮菲塔丽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究竟想到了什么。
一是愧疚。
之前提出想向埃迪学习魔术,并不是因为好奇或是对未知事物的尝试,而是向前面说起的那样,单纯地想要让自己离得更近一点,不被抛下。
然而,结果却尤为惨淡。她自己出了什么事倒没有关系,最让妮菲塔丽不安的是,她似乎惹出了让埃迪大人受伤的麻烦。
具体发生了什么,埃迪没有多说,可妮菲塔丽却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能再任性下去了,就算埃迪大人还会继续包容她也不行。
作为微不足道的一点回报——
还有最后一点内容。
“希望能以兄长的身份给予我祝福。如果兄长也愿意的话,我想,成为你的家人。”
——我把你看作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即使那么孤独,也愿意对陌生人展露善意的如此温柔的你,也能够幸福。
随时都可以停留的地方,简单地概括,也就是“家”。
听起来似乎格外简单,但意义并不止于此。
妮菲塔丽的视线不由得放远,看到正停留在远处的庭院门口,紧张而警惕地望向这边的侍女们。
她们警惕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不止是因为男人“带坏”了她,也不仅仅是因为几个月前的那场“神迹”,更多的还是对男人本身的隔阂。
在这个国家,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格格不入。即使在呆的时间最长的皇宫里,情况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深不可测的实力只是影响因素的其中之一。
他的外貌,他的气势,他的危险。在这里度过了五年,昔日的少年王子长成了高大威武的青年,而五年前就是青年模样的他一点也没有变,毫无老去的迹象,仿若时间永远在他身上停滞。
无法推测他究竟是什么“东西”,所以,都是敬而远之。
妮菲塔丽很能理解选择将男人隔离在外的人们的心情,但,纵使理解,她仍旧感到非常难过。
为什么没有人来主动接纳他呢?他那么好,为什么总是要毫不停歇地在无止境的路上漂泊。
所以。
所以
“我希望。”妮菲塔丽再度开口。
“兄长大人,我能为你准备一个随时都可以来,也随时都可以停留的家。如果你要走,我就在这里,等待着你下一次回来。”
“”
埃迪一时没能说得出话。
他不能对妮菲塔丽的这个愿望做出任何质疑,因为,这确实是一个最真诚、最质朴不过的心愿。
提出这么一个愿望,让他可以最是轻松不过地实现。
妮菲塔丽自己并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反而是他,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安慰了。
“你想要的礼物就是这个?突然说出这么成熟的话,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埃迪心情颇为复杂。
“也想得太多了,什么叫做给我一个家肉麻,真是受不了。难道我哪天要是无家可归,还找不到一个能待着的地方不成?”
妮菲塔丽竟还开玩笑:“如果真有无处可待的那一天,不仅是我,奥兹肯定也非常乐意做你的家人哦。”
埃迪嘴角抽了抽:“是啊,你们俩结婚之后,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不是哪个意思啦。”妮菲塔丽一笑:“虽然婚约在那里,但我和奥兹还是做朋友吧。”
埃迪:“”
他已经搞不明白这个小姑娘笑得这么狡黠,是在笑什么了。
不过。
“你的心愿,我答应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兄长。也就是一个称呼的问题,跟以前比起来也没什么两样。”
妮菲塔丽刚松口气,眼中也刚闪过一丝落寞,就听埃迪接着道:“那么,作为你的兄长,我就更有理由插手管你的事儿了。”
妮菲塔丽:“咦!”
埃迪顺势收回手。当然,收回来之前,还在这个心思都快摆在脸上、还在那儿努力装成熟的傻姑娘脸上掐了一把。
“痛。”
“痛就对了。”
埃迪双手环胸,瞥了妮菲塔丽一眼,眼里尽是质询。
“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干看着自家妹子满脸愁容的不负责任的大哥?”
不可能的。
这么一来,他就更要插手了。
计划不需要细想,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稍稍有点出乎意料的是,被他拎出来做帮手的某个小子意外地通情达理——连说服的理由都没摆出来,奥兹曼迪亚斯就一口答应了。
“交给我吧!妮菲塔丽喜欢摩西我可是早就知道了的,能让她和我的义兄得到幸福,我怎么可能拒绝。嗯!太好了。妮菲塔丽,你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这份帮助我会记在心里的。”
埃迪:“”
为什么觉得奥兹曼迪亚斯明明是被悔婚的那一方,却比提出悔婚的更高兴?
不,这已经超过了“高兴”,简直是喜不胜收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奥兹曼迪亚斯愿意帮忙就行,埃迪也懒得问他是不是脑袋又被装傻了。
——然而。
——正因为他嫌麻烦没有追问,才导致了,不久后的未来,差点让他反应不过来的“那一幕”的出现。
往后推移几个月,奥兹曼迪亚斯的生日到了。
在王子生日这天,借着私下庆祝之名,他把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义兄拽出了皇宫,一路拖到了某条熟得不能再熟的小溪边。
而他们到的时候,妮菲塔丽已经被埃迪以散心为由带到溪边了。
两个同时被瞒在鼓里的男女猝然间对上了视线,除了惊讶,竟还有一股奇妙的滋味在心中萌发。
一时之间,气氛也不着痕迹地暧昧了起来。
埃迪本来想要光明正大地守在深情对望的年轻人旁边——他人生第一次牵线搭桥,这么娘兮兮的事情让他做出来便丝毫不显扭捏,反而豪放得不行。现在自然要在旁边见证全过程了,哪里有问题?
“不行!老师,你跟我来!”
奥兹曼迪亚斯居然不由分说硬把他给拽走了。
埃迪很生气。
他刚好围观到小年轻们对视许久后,摩西率先向前一步,将自己藏在手心的花轻轻地放在妮菲塔丽的耳边。
这既视感无比强烈的一幕冷不防又在他心头的陈年旧伤上戳了那么一刀,他还在品味心头难得浮现的淡淡酸涩,酝酿出的情绪就被死小子给搅乱了。
对此,死小子给出的理由是:
“今天是我的生日。”
“所以?”
“你给妮菲塔丽都送了礼物,那么,我的呢?”
埃迪刚想说你跟人家女孩子比什么比,就见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一张阳光普照的明媚表情的奥兹曼迪亚斯,忽然间沉下了神色。
跟此时正在夜幕之中,溪边小树林里的光线更加黯淡,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从来没有对“老师”露出过这么严肃的表情。
严肃,郑重,毋庸置疑。而不为夜色所蒙的金眸中,却是暗潮涌动。
“跟公不公平没有关系。老师,你必须认真地听我说。”
埃迪被他从正面抱了个满怀,还以为长这么大了还很幼稚的徒弟这时候还想撒娇,头疼之余,还是让他抱了。
可是,抱住他的奥兹曼迪亚斯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抱住就得寸进尺地往前凑。
而是慢慢地,如同在潜伏中前行的猎豹,将猎物锁定之后,便缓缓向他逼近。
奥兹曼迪亚斯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无比惊人。
“我是在嫉妒她。嫉妒妮菲塔丽。”
“因为——老师你是我最看重的人,你的一举一动,即使只是一个眼神,都能吸引住我的目光,再牵动我的心。”
埃迪盯着已经快要抵住他的额头的青年,视线不偏,不避。
起初还在错愕,但很快,几乎就只是一个瞬间,他就确定了。
奥兹曼迪亚斯,这小子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前所未有地认真。证据,就是他的眼睛。
“你对妮菲塔丽最好,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似乎很公平,但我就是无法忍受。”
“即使你不对妮菲塔丽那么好,即使只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注意力分到了不是我的别人那里——哪怕一分,一秒,我也不能忍受。”
“说了这么多废话,总结起来,就是你在吃醋?”
埃迪蹙眉,显然没想到一直被他看作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打败他的奥兹曼迪亚斯,私下还会有这样的心思。
不过,也必须承认,对妮菲塔丽和奥兹曼迪亚斯,他确实有些偏心了。
“所以呢,你又想表达什么。”他问。
“礼物。”奥兹曼迪亚斯毫不犹豫地说。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礼物,你也真是——”
“不。”突然打断。
“我还想要更多,把老师你偏心的那些全都补回来。除此之外”
这一刻,埃迪才恍然间发现,奥兹曼迪亚斯在这几个月间,竟然又长高了一截。
之前说的只差“一点点”算是他随口安慰徒弟的话,而今天,真的只差那一点儿了。
此时,正把自己的气息倾轧而来的,是奥兹曼迪亚斯么?
霸道而强势,不甘落于下风,潜藏的暗流之中,更是有隐隐的肆掠。
“老师你,对自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