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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大概也猜出了老爷的心里定然是有火气的，低了头，只是坐在了床边儿轻轻涰泣着，不敢看他。嘴里头，则是不停地唤着程子风的名字。
当着孩子和下人们的面儿，程谨还能如何，叹了口气，一拂袖，回了书房。
山西，回柳镇的五柳山庄。
“殿下政务繁忙，如何也到了山西？”苏惜月给瑞王奉了一盏茶过去，垂了眼睑，若有所思。
“味道不错。清凉香甜，又不失茶的苦味。”瑞王答非所问道。
苏惜月也不急，静静地坐在了他对面，轻轻地啜着茶。
“苏挚跟你说了张亭的事？”
苏惜月点点头，“说了一些。不过，并不怎么多。只是提及，王爷给他派了差使，事关张亭而已。”
“张亭是太子一脉的人。若不是他的动作太大了，本王也没打算这会儿动他。可惜了，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一切，都被父皇看在了眼里。所以，这一次，张亭，必须死！”
苏惜月的手微微一顿，瑞王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将最重要的几个讯息透露给了她。一则是这处置张亭之事，是皇上的意思，并非是他瑞王为了一己私利，而针对太子！二，则是张亭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却是被皇上给掌握了证据，是以，才会想要处置了他。而第三点，苏惜月的脑子快速地转动着，瑞王对自己说这些，可是这张亭命人做下的事，与安定候府有关？亦或者是与威远将军府有关？
苏惜月什么也没说，只是抬眸看他，瑞王的嘴角微微上扬，牵扯出一抹好看，却极淡的弧度。
不过就是一个眼神，可是瑞王似乎就是明白了苏惜月心中所想，声音微冷，“曹柱与张亭，曾有密切来往。”
苏惜月听了，立马就明白了，这么说，在边关时，那曹柱对哥哥做的一切，这个张亭，都是有可能参与了的？而且，还极有可能就是那曹柱背后的主谋！
“张亭的官职虽然只是个正三品，在山西却是一方霸主。手上挥有重兵，同时，也是太子在京外，最为倚生的武将吧？”
“你说的没错，的确如此。这个张亭，最近频频有所动作，先前在边关与曹柱有所勾结，虽然是皇上并没有对外言明了，此事与他有关，可是，他自己的心中岂能没数儿？太子的人，在曹柱刚一进京，就直接下了毒手。就是为了防止他会供出张亭。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曹柱竟然是将自己与张亭暗中来往的书信，都以家书的形式，寄回了家中。若不是本王派出了密探，再三的查探，怕是这会儿，还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之间，曾有着见不得光的联系！”
苏惜月默然了，身为在外的将士，最忌讳的，便是相互之间有着各种来往，这是皇上最担心的。眼下，这事情查到了张亭的头上，说白了，自然也就查到了太子的头上！皇上是否会雷霆震怒，已是可想而知了。
“王爷，那皇上派您来通过其它的法子，来处置了张亭，可是表明了，皇上是要护着太子的？”
苏惜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着急，瑞王愣了一下，眼底满是赞赏之色！竟是破天荒笑道，“苏惜月，你果然就是本王的命定之人！本王没有看错你。”
苏惜月的面容僵了一下，有些敢怒不敢言地瞪向瑞王，“还请王爷慎言！莫要污了臣女的清誉。”
瑞王收了笑，微低了头，身子稍稍前顷，声音也是压的极低，“苏惜月，那你说，父皇为何要护着太子呢？太子与京外的武将有所联系，同时还妄图命人勾结边关守将，戕害我大庆朝的勇将！你说，父皇为何还能容忍他呢？”
瑞王的声音略沉，微微还带着一抹暗哑，因为与苏惜月离的近，又是刻意地前顷了身子，苏惜月只觉得耳畔被人吹着热气，身子不受控制地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一张俏脸儿，也是微微泛红，与一旁的千日红相映衬着，倒是妩媚无双，让瑞王一时，竟是看的失了神！
第213章 举杯共饮！（）
“王爷的意思是说，皇上并不是真的信任太子，而只是在帮着太子遮掩吗？”苏惜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问道。
“本王认定的女人，果然聪明！”
苏惜月对于他有些偏执的态度，似乎是有些无奈，没办法，只好是自动将他刚才的话给省略掉。“王爷，您公务繁忙，到山西来，不会就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张亭吧？”
“你以为呢？”瑞王不答反问道。
苏惜月撇撇嘴，很想着回他一句，我怎么知道？可是想了相，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淡定！冷静！苏惜月提醒着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是王爷！而且还是大庆朝最为尊贵，最有权势的王爷！自己千万不能将其惹恼了，否则，自己的小命，怕是就要不保了！
“王爷，您千里迢迢到了这里，可是还想着将这山西的兵营给搅乱了？又或者说，张亭被治是小事，而接下来，谁来做这山西的指挥使，才是大事吧！”
瑞王不语，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那样执着的有些让人以为他快要疯掉的眼神，让苏惜月是避无可避！偏偏这会儿哥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其实，她也猜到了眼前的这个人，定然是派了人将哥哥给牵制住了，不然，哥哥怎么可能会不来看看自己呢？
“苏惜月，其实，有时候觉得你太聪明，反倒是让人觉得很无趣呢！”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臣女再笨一些，呆一些？”苏惜月的眉梢微挑，唇角一勾，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就淡淡地浮在了她的脸上！
瑞王的眉峰突然就是一紧，他不喜欢这样的苏惜月！很不喜欢！这样的苏惜月，让他觉得太不真实，太像是一个戴了厚厚的面具，身上还裹了厚厚的棉被的人一样，让他觉得她是在刻意地隐藏了自己，推开了他！
“苏惜月，别对本王这样笑！本王不喜欢！”低沉的语气中再次透着刺骨般地冰冷，经过一年多的相处，苏惜月知道，每当二人一起谈话时，瑞王透出这样的语气来，就表示他很生气！
苏惜月也不是笨蛋，自然是不会蠢的明知他心情不好，还要硬生生地往上撞了！低了头，垂了眸，动作优雅流畅地，再为瑞王添了茶，“王爷，今日这茶，比之上次如何？”
自从一年半以前，苏惜月与瑞王有了那个约定之后，瑞王便常常以品茶为由，与她一起饮茶叙话，虽然大多数时候，两人的相处是极安静，还带着些许的尴尬的。而苏惜月也因为瑞王这个看似无理，却又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而真的喜欢上了茶道。不止是茶道，还有香道和棋道。
经过一年多来的学习和揣摩，再加上眼前这位高手的调教，特别是有关棋道之上，苏惜月的进步，真可谓是神速！而瑞王将她的进步看在眼里，每每与她对弈时，似乎是总会流露出一种略带着骄傲的眼神来。
苏惜月一开始不明白瑞王为何一定要她学习茶道，后来，渐渐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也就不再想他当初为何会提这样的一个要求了。
瑞王再次举杯，轻啜了一口，“花茶，终究不是本王最喜欢的，说不上好与不好！这种茶，还是你们女子较为适合。”
“王爷此话不对！这花茶根本配方不同，其功效也是各不相同！并不是所有的花茶，都是只适合女子饮用的。”
“你不必故意揪住本王的错处。苏惜月，你就不担心，本王这一次，会算计你的哥哥吗？”
苏惜月听了，微微挑眉，抬眸看他，眼前的这个如神一般的男子，是大庆朝除了皇上之外，最有权势的王爷，即便是太子，见了他，也是不敢有半分的不敬的！谁让他是主管了兵部，而且手底下还有着那么多的兵马良将？
“王爷主管兵部，这些武职的外官，自然也是该王爷调派。臣女不过一介区区女子，焉能看透王爷的心思？再说了，王爷如何安排，那也是朝中大事，事关大庆朝的安定与未来。岂是臣女可以妄议的？”
“你倒是会说话！”瑞王冷哼了一声！不过看向苏惜月的眼神，已是略有不同。这个丫头，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苏挚可是名良将，他瑞王是大庆皇室血脉，千万要顾念着大庆的百年基业，不可轻举妄动，免得为大庆朝，折了人才！
苏惜月一听他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他其实是无心为难自己和哥哥的，心下松了一口气，只要是这座冰山不想打哥哥的主意，那么在这大庆朝，除了皇上，再没有谁能难为得了哥哥了。
看着她神色一松，瑞王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将她吓到了！原以为她面上平静冷淡，是没有放在心上的，现在一看她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就连刚才紧绷着的肩膀，这会儿都有些懈怠的样子了，瑞王的心情竟是莫名地好了起来！看来，这个丫头的弱点，似乎也是不难掌控。
“这五柳山庄，是王爷的产业？”苏惜月这会儿是没话找话说了。毕竟，若是再让瑞王挑起了话头，定然又是一些军国大事，她可不想掺和进去！还是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可是她不想，不代表着就可以了！
“这是本王属下的一处产业。现在，他正与你哥哥在前厅叙话呢。”瑞王说完，便起了身，到了一株九里香身前站了。苏惜月见他起身，自己却是没动。反倒是撇撇嘴，心道，总算是不在我眼前晃了，可以轻松地饮一盏茶了！
若是此时的情景被外人看了，定然是会指责苏惜月不懂规矩礼仪，哪有王爷起身了，你一个小小的臣女还在那儿坐着的？可是这也就是他二人间的一种较为奇怪的相处模式！有时气氛紧张的，似乎是瑞王都想要杀了苏惜月！有时，两人间的轻松状态，又像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