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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属于河间府的沧州,在明朝的时候,名气并不是很大,沧州曾经被称做是武术之乡,概因为这里习武之人众多,可惜明朝重文轻武,沧州也就不可能有着什么名气,这里距离京城大约有五百多里地,距离天津只有两百六十里地,陈新甲和王道直等人,之所以要选择沧州作为决战的地点,也是看中了这里交通方便、地势开阔的优势。
沧州的气候很是特殊,春天干旱,夏天洪涝灾害多,秋天凉爽,冬天干燥,对于靠天吃饭的老百姓来说,这样的天气是有些致命的,所以尽管属于北直隶的范畴之内,可沧州的老百姓日子是较为艰难的,特别是前些年遭遇了很多的灾荒,老百姓为了能够活命,大量的流离失所,外出去讨饭,之后朝廷的情况好了一些,沧州才因为距离京城不是很远,得到了一些救济,勉强能够稳定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年以来,沧州一直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事,不管是流寇作乱,还是后金鞑子的骚扰,都没有能够入侵河间府,故而这里的老百姓,虽然因为生活贫困等等流离失所,但最终都还是想办法回到家乡的。
没有谁会想到,一场决定三个王朝生死的大战,即将在沧州展开,这场战斗的激烈与残酷,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以至于历史学家多年以后,都还在专门研究这场战争。
大晋元年十二月一日,也就是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
已经进入腊月了,春节的气息开始慢慢出现了,老百姓忙碌了一年,都想趁着春节期间好好的歇息一下,不管是有钱没钱的。春节总是能够高兴一段时间的。
可沧州的老百姓发现,州城附近的气氛突然有了很大的不同,大量的军队开始在距离州城不远的地方部署,这些地方被严密监控起来,寻常人等不得靠近,以往基本都歇息的州衙官吏。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大量的马车运送粮草,州城内的气氛更加的紧张,特别是州衙附近,能够看见来来往往的官吏和军官,神色匆匆。进出衙门,几乎没有什么话语。
老百姓的生活也受到了一些干扰,特别是州城方圆十里地居住的老百姓,有些老百姓的房屋被州衙征用了,除开一点少得可怜的补偿,什么都没有,就更不要说好好过春节了。
没有人敢乱说什么。被强制要求搬迁的老百姓,只能够默默的忍受,傻子都能够知道,沧州恐怕要遭遇到大事情了,一些聪明的商贾,暗地里开始搬迁,士绅富户更是不用说的。
这个时代的信息是非常闭塞的,老百姓根本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就知道气氛不同了,沧州可能要打战了。至于说是什么战斗,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战,他们是一无所知的,但商贾和士绅富户知道一些情况。
河间府紧靠着山东的济南府,一些商贾京城往来于河间府与济南府之间做生意。甚至有一些商贾已经搬离河间府,举家到济南府或者是登州、莱州、青州等地了,这些商贾是知道不少情况的,春节正是生意好的时候,一些商贾看见了这样的情形,不用思考就知道,朝廷一定是要和那个什么苏天成打战了,而且战斗的地点就在沧州,刀剑无情,这个时候唯有早点搬离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慢慢的,也就几天的时间,大量的人员开始迁徙,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绝大部分迁移的方向,都是朝着山东的方向,他们从盐山、庆云等地进入山东,或者选择从宁津等地进入到山东,没有谁选择走景州,因为那样走道路远了一些。
也就是几天的时间,有关在沧州要打战的消息,就传开了,不知道源头在哪个地方,官府就是想着调查,也无济于事。
陈新甲已经抵达沧州。
他曾经在辽东作战,那一次的战斗,虽然遭遇了惨败,但也让陈新甲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大到战役的部署,小到每一个军士是否吃饱穿暖等等,他都是了然于心的,其实要熟悉作战,遭遇失败就是最好的学习,不得不说,遭遇过失败、而且是惨败的陈新甲,对于如何的部署战斗,有着不同于一般的认识了。
后金鞑子的驻地,距离沧州城十里地,在一片山坡之中,这里紧靠着官道,戒严措施是非常严密的,不仅仅是寻常百姓不准靠近,就连寻常的官吏,也不准过去,传达命令都是经过了专门的军士,而且按照陈新甲的要求和皇太极的叮嘱,多尔衮率领的大军,也就驻扎在营地里面,绝不会外出的。
陈新甲来到沧州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详细查看沧州的地图,派出无数的斥候,查看沧州官道附近的地形,选择最为恰当的作战地点,仅仅一天的时间,陈新甲就做出来了判断,江宁营不会选择走其他的地方,一定是沿着官道前进,攻占沧州的。至于说大军抵达沧州的消息,没有能够保密,陈新甲无所谓,这也是一种战斗的手段,通过壮大自身的声势,令苏天成和江宁营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能够为联军争取到更多的准备时间。
迎战江宁营的地点,就在后金鞑子驻扎的那一片山坡之中。
江宁营火炮的威力,陈新甲非常的清楚,故而选择开阔地带作战的想法,被他断然否定了,联军火炮的威力,远远比不上江宁营,若是选择开阔地带了,江宁营骑兵的勇猛,丝毫不亚于满八旗的骑兵,朝廷的骑兵更是不具有可比性,所以选择在山地作战,就能够克制江宁营的诸多优势,到时候能够决定战斗胜负的,还是军士的多少。
联军认识一共有二十万,其中十五万大同变,五万满八旗军士,这二十万人之中,十万人作为先锋部队,迎战江宁营,十万人作为预备队,在战斗厮杀的过程之中增援。
州衙厢房。
多尔衮和王道直站在两边,陈新甲的面前摆着沙盘,沙盘里面就是选定的决战地点,既然是联合作战,陈新甲就需要做出来妥善的安排部署,特别是要给多尔衮说清楚,免得因为交流不畅,导致作战过程之中出现偏差。
多尔衮的汉语说得很是不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翻译,陈新甲指着沙盘上面一个个的位置,开始逐一分析情况,多尔衮和王道直都听得非常仔细。
一番分析之后,和刚开始进入到厢房有了很大的不同,多尔衮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了,他也开始佩服陈新甲了,虽说今日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这个陈新甲,曾经是大清国的手下败将,但陈新甲的一番分析,是非常有道理的,说清楚了江宁营可能进攻和行军的方向。
“诸位,俗话说得好,兵者诡道也,这虚虚实实之间,我等需要把握关键点,江宁营为什么会选择走官道,本官已经详细分析过了,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王道直和多尔衮同时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异议。
陈新甲的神色变得异常的严肃。
“江宁营的火炮威猛,故此大军必须要避开江宁营的火炮,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选择这里作为决战厮杀的地点,本官是认真考虑过的,这里山坡很多,将士可以依托地形躲避或怕的袭击,故而火炮的威力大大降低,这样的地方,也不是很利于骑兵作战,重点还是要依靠步卒,两路大军按照预先的安排,多尔衮带领五万军士,埋伏在官道的左边,王道直率领五万大军,埋伏在官道的右边,左右两边的埋伏距离要稍微错开一些,本官得到的准确消息,进入南直隶的江宁营有十万人,就算是一部分乘坐战船出发,从陆路进军进攻的江宁营军士,也不会少于五万人,这些军士进入到上谷之间,队伍必定会拉开,故而联军的埋伏地点也要适当的拉长一些。”
“第二手的准备,就是江宁营不从这里通过,选择其他的道路,譬如说绕开这片上谷,选择地势平坦的地方行军,你们看见了,本官在这里标注出来了几条通道,通过斥候前去侦查,仅仅有一条道路是可行的,若是江宁营从这里经过,形势对联军就非常有利了,这条道路很是狭窄,江宁营通过的时间不会很快,这就有利于联军在展开进攻的时候,掐断江宁营,将其分割包围,这个地方,距离山谷不是十来里的距离,联军调动是完全来得及的。”
“斥候禀报的消息,江宁营已经经过了东光,抵达南皮了,这就完全证明了,江宁营是打算拿下沧州之后,直接进攻天津的,最后威胁到京城,从时间上面判断,少则两日,多则三日时间,江宁营就可以进入沧州所辖地方了。”
“具体的商议就没有必要了,若是有什么困难,以及在部署的时候,是不是有考虑更好的建议,这个时候可以提出来,接下来就是具体的安排了,恐怕没有时间在这里聚集了。”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沧州血战(2)
大明朝廷与后金的风俗不一样,特别是在朝廷上的时候,大明朝廷的官吏,能够见到皇帝是很不简单的,也是很不容易的,要想在皇帝面前说话,就更难了,但后金的情况不一样,不管是什么身份,想要见到皇太极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而且内心有什么想法,尽可以说出来,不用担心受到责罚,同时后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朝廷内的大臣之间,很少有相互算计的情况,一般都是为大局考虑的,这也是因为后金正处于上升期,目的是为了统一中原,从一个弱小的游牧民族,想要统一中原,面临的压力是巨大的,处于这样的情况之下,满人权贵只能够是采取礼贤下士的态度,大明朝廷就不一样了,且不说论资排辈的问题,仅仅是朝廷之内的党争,就令人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多尔衮要说话,就算是陈新甲布置了,他也是要开口的。
多尔衮的汉语说得很是流利,这令陈新甲和王道直都感觉到吃惊,也有一丝丝的担忧,看样子人家对朝廷是了解的,汉语都说的这么流利,看看朝廷里面的文武大臣,除了知道后金鞑子骁勇之外,还能够知道什么,压根就瞧不起人家。
多尔衮对陈新甲的作战部署表示了赞同,对于选定的设伏和决战的地点,也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对于十万大军埋伏在山谷之中各自作战的方式表示了怀疑。
多尔衮一针见血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