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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照远一拍大腿,道:“七郎说的好,正是与狼无异。这地上的,草里的,天上的,水里的,哪怕是身上的虱子,虽都是畜牲小虫,但也都和人一样,总有个说了算的,总有个领头的,也总有争斗厮杀,就算是同类又如何?”
田子瞻笑笑,点头不语。
候照远侧目看田子瞻脸色,道:“听说七郎在兵部洞远司任职,我和你们钟尚书还算是相熟的,这些年常有走动,只是倒没听说过洞远司。
兵部四司里,兵部司,职方司,驾部司,库部司。恕我直言,我倒是没听钟尚书提起过洞远司。”
田子瞻心想:“钟寿彰要是敢将这些事告诉外人,他是不想要脑袋了。
兵部对地面儿上的事情并不主管,你和钟寿彰结交,想来也不是什么深交,他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与经营和治安无关,又能帮得了你多少。”
田子瞻道:“候兄言辞犀利,兄弟我也就说实话吧。我在外面和府上二郎所说只是托辞,大家素不相识,我又是寻衅而来,何必实说实说。
但现在既然候兄问起,我便直说,我原来确是兵部司下一个小官,品阶不过从六品。
现在却到了户部度支司下郎中手下任职。武艺是家传的,家父早年间也曾行走江湖。倒叫候兄见怪了。”
候照远心中大喜,这度支司主管税赋,若是结交了,对自家的各大生意实是大有好处。
他说只是小官,可这官在有用,不在大小,小官管理具体事务,更便于行事。
就算没什么助益,像这样难惹的人,能叫他对候家的事不横加阻拦,也不失其意义。
想到这,候照远不禁暗赞儿子眼光独到,做事果断,这一次是将宝押的对了。
虽说眼前之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但候照深信钱能通神,只要有时间,一切都不是问题。
只是对他职位调动之事还颇有疑问,两部所行事务毫不相干,如何便能顺利转调,只是这种事再也不便询问了。
这时候,候子中从前面过来,手中挂在一把短剑。
第十八章 齿蝶2
候子中道:“洪兄,咱们相识一场,我们穷舍陋宅也没什么送客之物。
洪兄今天路见不平,出手惩奸,想必是清高之士,我若是以银钱相赠,洪兄必定不收,倒显得我俗气了。
因此我想,宝剑赠英雄,洪兄武艺高强,但身边缺一把好的兵器,岂不是美中不足。
我手上这把剑虽不是什么龙泉、鱼肠之类的上古神兵,但也是锋利非常,还请洪兄试试剑锋。”
田子瞻暗想:“我跟你喝酒聊天已很是不该,还要收你的礼物,岂不是跟你们同流合污。若是过后动手取你们性命,倒不好下手。好啊,好啊,这家人手段上乘,竟让我越陷越深。”
田子瞻道:“我平素空手,不用兵器,这剑我用着不习惯。”
自来送礼不收最是损人脸面,候子中城府虽深,也有些不悦,拿着剑一时愣住了。
候照远不说话,伸手将剑接过,哧的一声轻响,宝剑出鞘,却是一柄细长的宝剑,说是剑,比匕首也长不了多少。
这剑形态古朴,不足半臂长短,剑柄短小呈月牙形,上刻三足神鸟。
剑身青黑,却似透出血色,略呈下宽上窄,中间却有两处波浪状曲线凹凸。
剑锋隐隐含光,一点剑尖却略带圆润之意,在日光照映下闪着一点光亮,剑身偶尔偏转一个角度,便光亮大作。
田子瞻不禁多看了一眼。
候照远看在眼里,知道有戏,便道:“七郎,这剑是我在丹州时所得。
不瞒你说,我候家也是绿林道起家,当时做了笔没本钱的生意,劫了远来做官的一个官员。当时我一看这剑,其它的银钱珠宝便不放在眼里。
咱们练武之人哪有不爱宝刀宝剑的,这剑名叫羿日,取后羿射九日之典。我早有耳闻,先前以为是个传说罢了,没想到见了真主,这才信了。”
说罢将剑递到田子瞻手里,道:“七郎,试试剑吧。”
田子瞻不好再推托,持剑在手,觉得份量不重,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剑身立即变弯了下去,又迅速弹起,光亮柔和闪动,发出嗡嗡声,渐渐绝响,确实是好剑。
田子瞻心里好生为难,这把剑一收下,还怎么对付他候家。这家人为了笼络自己,还真舍得本钱,可见其厉害。
田子瞻入洞远司这么多年,历练经久,多历险境,心思也自沉稳镇定。但毕竟年轻,明知道受了这假意的拥抬,却还是一步步进入对方套中。平素虽潇洒自如,今天却这般窘迫,实是生平未有之事。
田子瞻再一想,我又何必执着,妈的,拿了就拿了,到时候,该杀人,少爷还是杀,难道能便宜了你。
田子瞻四下观看,院子旁有一处假山,被修成虎状,栩栩如生,那虎前爪抬起,张口探头,作势欲扑,形态凶猛非常。
田子瞻心想:“这是你叫我试的,也顺便给你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一剑将虎山挥去,嚓的一声轻响,便将虎爪削掉,田子瞻手臂回转,又一声轻响,将虎头也斩落。
那虎形假山顿时成了一块顽石。
这剑削物之后,剑身自然振动,发出悦耳清音。
田子瞻一不做,二不休,又是几下连挥,将虎身断为数截。院子里剑音不绝,久久方休。
候子中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候照远道:“好剑法,七郎不只拳脚高明,这剑法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这剑不配你又配得了谁?谁又有资格用这把利器。人不称物,则物必伤主。”
田子瞻横过剑来仔细观看,剑身半点灰尘不沾,剑刃半点缺口不见,真是好剑。
田子瞻先是故意滥用宝剑,不存爱惜宝物之心,这时却心生爱意。
田子瞻将这剑又擦拭一番,装入剑鞘,老实不客气的收入怀中。
候照远向候子中道:“二郎,你去陪外面客人,我和七郎在后院详谈。”说罢使个眼色。
父子二人处世想法相同,平日里最有默契,一使这眼色,候子中便知这剑送的值,虽不明其中细情,但父亲做事比自己老道,料不会错。
候子中向田子瞻暂别。
候照远继续协田子瞻观鱼。
候照远道:“七郎,你可知这怪鱼还有什么好玩的名堂?”
田子瞻道:“正要请教。”
候照远道:“这鱼名叫齿蝶,原是海鱼,但到了内陆,却也能在存活。
听我的朋友说,这鱼是古鱼,女娲造人之时,这鬼东西便存活于世了。
这鱼先是吃海草和虫豸,后来沧海桑田,没了东西吃,这家伙一发狠,便吃起同类来。
再到后来,嘴里长出了牙,就连其它的鱼也吃了。鲸鱼大不大,却也叫他们一拥而上,分而食之,只剩一副白骨。
因此海里的鱼看见了它,便跑得远远的。就连鲨鱼见了他们,也是无法可想,只得远远的避开。
可偏偏这东西游的极快,只要是盯上了,就别想跑。所到之处,白骨累累。
书上说,‘盘古开天,天升地降,地为浊,其浊中之浊者混泥而居,名曰费。
又夸父逐日,死,掷杖于地,化为林,其树生果,名曲实,其果腐而有籽,名曰信。信与费合而化,入天化为雷鸟,入水化为齿蝶。’便是这东西了。
后来共工头撞不周山,女娲补天之时,这齿蝶还活在水里。七郎你说这东西古不古。”
田子瞻头次听到这种说法,早年读书很少读这种奇异神怪的书,听起来倒也新鲜。
田子瞻道:“这鱼既然能长久存留,必是有独到的生存技能,就是不知样子如何?”
候照远又命人取来一只活鸡,拴在绳上,另一端用木杆拴住,道:“七郎,这便让你瞧瞧。”
说罢将鸡掷入池中,另一边握住木杆不放。
这鸡被缚住了双腿扔入池中,双翅却不住扇动,水面顿时又如烧沸了一般,忽然这鸡大叫起来,双翅振的更劲。
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来攻,咬住鸡身不放。水面上下起伏,水珠四溅。瞬时间,水上一片血红,鸡叫的更加惨烈。
候照远斜眼向田子瞻看看,将手中木杆提起,那鸡的双翅已被咬断,落入水中,鸡毛散了一片。
再看时,鸡的身上咬住了四五只手指般长的小鱼,这些鱼头大身小,身子呈银灰色,尾巴有两片,两只巨大的圆眼,凶光毕现,口中生满了小齿,咬住了鸡身便即不放。
鸡离了水面,水中又蹦出五六条鱼来,有大有小,但都一般模样。鱼离水面之后,纷纷向鸡咬去。
这时再看水面,四处波状起伏,斑斑点点,一个点便是一条鱼,怕不有四五百条,都向这边聚来。
鸡又叫了几声,便再也不叫,只剩下一副惨白带血的骨架。又咬了数次,关节间筋膜俱被咬断,绳子也被咬断,骨架散落水中。
水中又乱了一会儿,便即安静,水面渐渐平稳,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有鸡毛在水面漂浮,后来也沉入了水底,再也没浮上来。
候照远收回了木杆,脸上尽是满足神情,似乎并未过瘾,又命人牵来一只大狗。
这狗个头有小虎般大小,肌肉饱满,前爪踞地,口中涎沫滴下,目光凶恶,盯着田子瞻不住的低吠。
候照远喝道:“畜牲,叫些什么?这便让你去尝尝鲜。”
说罢抢过去一把按在狗的脖颈上,那狗认得主人,不敢多动,被候照远拎起来,远远扔入池中。
狗通水性,入水后翻身游水,哪知四周怪鱼如箭般游来,顿时将这狗围住。
怪鱼接连不断的扑来,大狗连声惨叫,没叫几声便沉入水中,叫声隔着水传来,沉闷异常。
水面一片鲜红,狗叫声不久便即消失,只剩下怪鱼啃食狗身的吱吱声,听起来无比刺耳。
又是一副骨架在水中浮浮沉沉,四周未吃到肉的鱼游过来,不住的在骨架上撕咬,声音传来,听得人心肺奇痒。
田子瞻任此职司,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对这种事情颇不以为然,转头见候照远神色坦然,似乎微醉一般,满面红光,显是极为享受。
候照远道:“七郎,你看如何?这齿蝶可是厉害无比?”
田子瞻心中极为不屑,冷冷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