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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秘录:黑顶娇龙-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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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又叫人去岭南,查察马安科的父亲马照远的以往事迹,看能不能查些什么线索出来,等过些日子信报回来了,事情便会有一个新的局面。

现在,咱们有几个疑问,一是马安科如何得到那封信,二是李承宗在马安科告诉他关于信的实情之前,是如何得知内情的,总不会是洞远司出了内奸。

三是李承宗年轻时在江湖上,到底做过些什么,和他夫人,和马安科,和马照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要想知道这些,除了咱们自己去查,就得去问问这个流云堂主了。我看这个人眼光飘忽,为人十分奸诈,倒是不易对付。

那个刘谨臣身处这个境地,问口供应该容易得多。”

三人进了正门,又是一道小门,守卫打开机关,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过,里面较外面昏暗,这门竟有半尺厚。

再往里面是一扇小门,中间手臂粗的铁杆五六条,透过栏杆向里望去,一人正来回踱步,正是马安科。

马安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见是田子瞻等人,便面向里席地坐了下来。

天元夫向田子瞻示意,田子瞻抿抿嘴,敲了敲了铁门,道:“马堂主,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黑顶娇龙帮已经风流云散,你这个流云堂主也做到头了。”

马安科只是那么坐着,不言不语。

田子瞻握住铁栏杆用力一扭,吱吱声响,那栏杆却一动不动。田子瞻自言自语道:“以我的功力,看来不能将这铁栏杆如之奈何了。如果是玄冥来或者荒原来,或许可以使之曲得一曲。

呵呵,马兄弟,哦不不不,李兄弟,我猜你已经认祖归宗了吧,好啊,这是好事。

只可惜我姓田的虽然有姓,但自小是个孤儿,连姓都是假的,如果我能知道我老爹是谁,哪怕不是个什么帮主,不是什么皇族血亲,我也高兴得很。”

马安科背心一耸,扭了扭头,便不再动。

梁书同与田子瞻身世相同,洞远司内众人多是孤儿出身,虽然在司内任职之后,锦衣玉食,银钱用不胜用。

平日里又净在刀头上舔血,一时不得安宁,也无暇念及这些事,但童年种种深埋于心,这是人之常性,无论如何做不到灵台空明,一尘不染,前事尽忘。

田子瞻有意无意的提起这点来,梁书同在后面听了,心中也是颇俱凄凉之意,难于为外人道。

天元夫人是这些人的总执,看着他们从小到大,十几年过去了,今天听田子瞻提起,也是心中微微叹息。

田子瞻道:“实话实说,你老爹李承宗逃了,我骗你也是无用。兄弟心里有很多疑问,要从你口中得知。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告诉我,但是天下事有开头,就总有个结尾。李兄,你不会就这样耗下去吧。

我们办事,都讲个程序,你们帮里的人今天应该都已经押回长安受审。

而你们这些帮中骨干,先要由我们审问,再移交刑部,如果有必要的话,恐怕大理寺还要过问。

麻烦哪,李兄,实在是麻烦。我猜你或许不怕死,但死之前如此麻烦,岂不是做个麻烦鬼。

洪老夫人现在年纪大了,又中了你老爹的诛心之术,哎呀,哎呀,我真不知道李承宗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

田子瞻喋看似休的还要说下去,天元夫人几次想打断,都插不进话去。哪知马安科竟然起身回头道:“你不用多说了,有什么就问吧。”

天元夫人和梁书同相视一笑,没想到田子瞻一番唠叨竟起了作用。

田子瞻向天元夫示意,退到一旁,天元夫人道:“马堂主,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虽然你身属绿林,但并参与重大事件,这种罪名可大可小。”

天元夫人说到这里,略顿了顿,续道:“有些话我不再多说,我想你会明白,我们只想知道一些事情。”

天元夫人命人将牢门打开,梁书同闪身到了前面,微一展身,护住天元夫人正位,田子瞻早从另一边滑进牢里,双脚不丁不八,站在马安科身侧。

天元夫人摆摆手,道:“请马堂主说说吧。”

马安科心中烦乱,心中不知前途如何,稳了稳心神,道:“我想大部分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也好,我就从头说起。

我今年刚过三十,入黑顶娇龙帮好像有六、七年了。我老家在岭南,我父亲。。。。。。,我养父马照远,原来是岭南道贺州五行门的副门长。

自我懂事起,养父便一个人带着我,从没见过我母亲,他也从来不说,我问过几次,后来便不再问。

每年八月份,我养父都会到南边的赤土国去,那是蛮夷聚居之处。我问起他,他总是和我说去见一个朋友。

我从小学本门的功夫,也没有再拜其他的师父,学了十几年,自觉得功夫不错,便出去闯荡江湖。

后来有一年,我接到老家来信,说我父病重,便回家探望。等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病故了。

老管家请了好几个大夫看病,吃了几付药,都没什么结果。我养父的症状很奇怪。

心悸,失眠,多梦,遗泄,时不时的惊叫,外界稍有动静,便吓的缩做一团。

说话也不清不楚,大夫说这是肾气大虚,心肾不交。但奇怪的是,我养父一人独居,鳏夫又哪来的这种病。”

天元夫人和田梁二人对视一眼,也均感奇怪,田子瞻隐隐觉得和李承宗有关。

马安科续道:“我其时还不明就理,只当是得了怪病,回到家便葬了他,变卖了家产,远远到北方来闯荡江湖。

再后来遇到帮主,他约我入帮,我想有个帮派做靠山,总是对行走江湖有利,便入了黑顶娇龙帮。

入帮后,他对我甚是关照,还传了我他的功夫,我在黑顶娇龙帮里不出两三年便做到了流云堂堂主。

帮里虽有很多人对我并不服气,但我当时年轻气盛,以为自己武艺虽非高强,但办事精明,做个堂主有什么了不起的。

后来才知,原来是借了帮主亲子的力度,可笑,可笑。

帮主对我关爱有加,我也有所感觉,似乎没什么合理的解释,但当时不明就里。

再者,我主管消息传递,常年在外,往往一个人行事,常不在舵中,也就不愿多想。

三个月前,帮主吩咐要绑架安阳王,我先是有些吃惊。因为以往从没做过这种‘生意’,更何况是针对一国的亲王。

但后来一想,只要事情做的干净,也就可行。帮里老人儿大都知道帮主的身份,他原是先皇李治的亲子,后来不知为何流落江湖。

此事他也和我说过,我起先不太信,以为是自抬身价,攀附皇族。后来高堂主等人也曾提起过,这才大概信了。

知道帮主唯一的心事,就是除了安阳王,并且不只是杀了他,还要让他尝尽苦刑。

第十二章 审问4

我在安阳王府外到处查探,虽有所获,但总是没什么实质上的进展。若说刺杀他还算是容易,但要是绑架,但难的多。

正心灰意懒时,逐渐得知了安阳王和南平郡主的事。这事在长安城里知者甚众,我先前虽也有耳闻,但并不以为这是刺杀安阳王的途径。

后来在暗中观察南平郡主多次,觉得此女性情坚毅,做事狠决,实可利用。

就尝试接触,终于有一天,我把她领到僻静所在,冒险慢慢说了我的意图。

万没想到,这南平郡主居然允诺,我欣喜之余,心里也不无疑问。但看她神情语态,又不像做假。

她说刺杀安阳王并不容易,却可以提供她哥姐的起居规律和常到的处所。

我向帮主回话,帮主沉吟半晌,终于改变主意,先刺杀安阳王子女,令他伤心愤怒,也不失是一种手段。

若不是早知道这南平郡主与安阳王大为不和,便将她也杀,只是杀了她,安阳王未免暗中得意。”

梁书同向田子瞻偷眼看去,田子瞻眼望地上,似乎发呆了。

梁书同轻轻捅了他一下,田子瞻头也不动,微微摆了摆手,继续双眼望地,又似乎望出去很远。

马安科道:“南平郡主提供的消息确是有用,帮里派好手杀了安阳王一子一女,我们却丝毫没有损伤。帮中弟兄提起这事来,担忧之余,都面有得意之色。

那一天帮主叫我去,问这南平郡主是否可靠,我便说了前情。

帮主这人平时做事多疑,顾虑颇多,而且心狠意冷。安阳王虽仍有其它子女,但即已打算惊蛇,再要行刺,是难上加难。

帮主总是觉得这南平郡主年轻激进,又不是我们的派系,与我们合作只是互相利用,终是不可靠的。

她又是女子,万一有一天嘴不严,将事情说了出去,虽说不怕,但总是麻烦。

当时平顶山已建的差不多了,若是被朝廷盯上了,不免辛苦付诸流水。擒拿安阳王的计划也要受到影响。

帮主利用南平郡主之后,其实是想过河拆桥,杀了她心里也安稳。以后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能利用上南平郡主,这种事毕竟少见,可一不可再。我和那南平郡主也无甚交情,杀了就杀了。

那段时间,帮主正在抓紧练万相神功,可能出了些叉子,有些走火。再者帮中硬手大都不在,帮主一时无暇去计划刺杀南平郡主的事,这事儿便缓了一缓。

本来事情到此都如平常一样,并无异常变化。但我偏偏在这之前,正赶上我养父祭日,我便回老家祭祖。”

马安科说到这,停了片刻,接着道:“人生多变,真是人生多变。我怕耽误帮中事务,途中连换快马,回家以后,家里原来的老管家也来了。

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和我说起往事,啰里啰嗦。我本不喜欢听,碍着面子,也只好听着。

听到后来,我便自己上了心,因为我越听越奇怪,但越听似乎又越明朗。

老管家说:‘少爷,当年老爷得病真是惨,吃了多少付药啊,也不见得好。唉,人哪有不得病的,人吃无谷杂粮嘛。我这些年,腿脚也大不如前。

以前我拿个七八十斤的东西,那是不成问题,现在十斤也拿不了了。

老爷是好把式啊,在别处不敢说,在咱们乡下,谁不知道马照远马拳师。

可惜,年纪也不太大,就得了这么个病。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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