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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聚齐也凑趣道:“就是,把咱三个侍候好了,老爷我也必有重赏。”
那伙计向吴聚齐看了一眼,转身拉着长音喊道:“三样小菜,三样热菜,汾酒加桂花,隔水温过,客官赏钱啦。”
酒楼上人来人往,有外人在旁,三人不便多说什么,酒菜上来后便低头吃饭。
徐寒赋吃了小半碗便不吃了,吴聚齐急道:“咱们还吃什么饭,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来给娘子看病?”
田子瞻道:“他过会才到,徐大娘先忍一会儿,我那位朋友医术高超,常常着手成春。
这种风湿小病,更是不在话下,必定手到病除。”
旁边那中年汉子面前只一只海碗,装着半碗酒,却是无甚香气,原来是普通的黄酒,又一盘牛肉,别无他物。
那中年汉子听田子瞻三人说话,说道徐寒赋身体有病,“托”的一声将手中酒碗放下,出手如电,右手扣向徐寒赋脉门,道:“什么病,我看看。”
吴聚齐见那汉子出手,怒道:“你什么东西。”说罢左手向那汉子推来。
第三十六章 霜冷2
那汉子反手一格,两人手臂相撞,吴聚齐身子一晃,那人形若无事,又伸手向徐寒赋脉门扣来。
徐寒赋右手酒杯向那汉子一甩,杯中酒水洒出,直扑向那汉子面门,左手翻过来压向那汉子前臂。
那汉子身子向后微仰,躲过酒水,右手倏的抽回,拍向吴聚齐胸口。
吴聚齐不敢单手对敌,双手一拢夹住那汉子手臂,用力一错,却未扭动。
那汉子冷哼一声,右臂一抖将吴聚齐甩开半尺,猛的兜回,又扣向徐寒赋左腕。
徐寒赋身体本虚,无力反格,只得缩手向后退了半尺,那人收手摸起一根筷子,向徐寒赋甩去。
田子瞻也摸起一根筷子,右手微举,手腕一压,向斜下抖出,两根筷子在半空中相撞,俱都斜飞向外下,噗的一声,双双插在桌边上。
田子瞻先前以为是司中同侪试招,后来见这汉子出手不凡,面目狰狞,并非善类,便出手阻敌。
那汉子见状,张开左手手掌,抓向田子瞻手腕。
田子瞻不退反进,右手筷子一挺,点那汉子腕下神门穴。
那汉子“咦”了一声,缩手下压,将田子瞻那根筷子压住,正要将筷子握住扭断,田子瞻却手臂一长,将筷子送到那汉子掌心。
那汉子劳宫穴眼见便被点中,折腕转手已然不及,忙左肘一顶一掀,将田子瞻筷子撑歪。
吴聚齐此时已然回身,见两人斗的正酣,就要出手夹攻,徐寒赋一拉他手臂,道:“七郎擒拿不输于他,叫七郎一人斗他。”
田子瞻与那人都不出声,出手收手不过一尺,高不过颈,低不过胸,四周吃饭的客人大都没有注意。
两人又拆了十余招,田子瞻招数上不输,劲力却渐渐不支,那人正当盛年,内力精厚,每递出一招,都震的田子瞻身子微晃。
那伙计从一旁经过,只当不见,仍旧四处招呼客人。
过不多久,二楼一侧转过来一人,不到五十岁年纪,身材矮胖,身穿绸缎,一张脸笑嘻嘻的,像是个富商。
这人向田子瞻这桌人走来,搬了把椅子坐在那汉子身边,也不答话,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向那汉子抹去。
那汉子见有人过来,并没放在眼里,忽见这人向自己抹来一团粉末,那汉子怕粉末有毒,不敢用手遮挡,身子向后一躲,左手拉过田子瞻右手,向那粉末挡去。
田子瞻仍旧不退反进,身子借势一送,竟将那汉子顶开数寸,接着手臂一沉,将粉末躲过。
那汉子怒极,道:“你这招华而不实。”说罢手掌向那胖子抹去。
那胖子勉强一接,身子剧震。
田子瞻见那胖子样子,想来便是霜冷,知他武艺不高,只怕他这一掌接的实了,必受内伤,忙出手欲将这一掌接过。
哪知那汉子这一掌发到半路劲力一收,又兜转回来,呼的一声扣向田子瞻面门。
这一下田子瞻不及闪躲,也不及蓄力,田子瞻一咬牙,只得左手递出,双掌与那人手掌一对。
那汉子手掌本就极大极厚,田子瞻身材不矮,但并非壮健之辈,两只手掌合在一起,方堪与那汉子单掌一般大小。
二人三掌一对,毫无声息,两人坐下椅子却咯啦一声四腿全断,椅下青砖也裂成数块。
那汉子身子微晃,田子瞻左臂下垂,右臂剧颤,上身摇来摇去,口唇紧闭,面色苍白。
徐吴二人再要出手相救已然不及,徐寒赋心中后悔,不该过于托大,这汉子掌力竟如此雄厚,自己精力方当壮盛之声,怕也是略逊这人一筹。
那胖子在一旁又一抖手,另一篷粉末洒出,那汉子受田子瞻掌力激震,气息也乱作一团,勉强向旁一躲,却哪里躲的开,粉末大部洒在脸上,立时觉得奇痒。
那胖子笑道:“你痒吗?痒就对了,快些走开,饭钱就不要了,快找个热地儿,用盐水洗身,否则周身起皮疹,最后烂成一片,热毒入血而亡。”
那人吸气,将内息在丹田中一运,立时活动自如,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几十枚铜钱,散在桌上,又用手在铜钱上轻轻一捺,铜钱枚枚嵌入桌面,与桌面相同。
徐寒赋见这人举重若轻,看功夫却看不出是什么路数,见他出手显技,目中无人,不禁傲气斗生。
第三十六章 霜冷3
深吸一口气,将气提住,在桌子侧面也轻轻一拍,那数十枚铜钱同时弹起。
那汉子嘴角牵动,知徐寒赋下一手就要将铜钱抄在手中,她身在桌子对面,若是坐着必然不能全都够到,便抢先出手向数十枚铜钱抄去。
吴聚齐知道妻子内力不支,忙在那汉子手肘上一拨,顺着他手臂向上一滑一抄,已然将二十来枚铜钱抄在手中。
那汉子手肘被拨,顺势前送也接住二十来枚铜钱,他手掌巨大,手腕一转一翻又将另外十来枚铜钱接住。
那汉子哈哈大笑,声音沉闷之极,将铜钱洒在桌上,向徐吴二人道:“看来你们华山派的功夫不过如此而已,病婆娘一个。既是这样,那华山五锁也不用追回了。
我还当华山派有什么了不起,临到头来还得靠外人相帮。”
又转向田子瞻,道:“你小子功夫倒杂,竟敢出来和我搅乱,咱们以后江湖上还能见着。”
说罢向那胖子瞪视一眼,冷哼一声,不待徐吴二人说话转身便走。
四人再看那铜钱,俱已被捏弯。
吴聚齐道:“这人真是无礼。”说罢顺手将二十来枚铜钱揣入怀中。
田子瞻运气在周身行了几遍,觉得无甚异常,这才放心,心道:“这人掌力较张夺尚胜一筹,单掌便有如此劲力,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
不过听他说话,似乎是淮南王请来的拳师,难道淮南王知道了李广威他们私自逃逸,便派人出来锁拿?”
那胖子打量了田子瞻几眼,笑咪咪的道:“把‘场子’放下吧。”
吴聚齐道:“你是什么人,你从哪冒出来的,你说什么呢?”
徐寒赋知道这胖子在用切口和田子瞻说话,一拉吴聚齐衣袖道:“你少说话,让道上的朋友‘对白’。有的吃还堵不住的你的嘴。”
田子瞻笑道:“洪字七号,旁边两位是好朋友,知外不知内,以刀马说话。”
意思是说吴徐两人是自己人,但只知道自己大概的身份,而不知详情,要这胖子一切说话都以兵部为名,不提洞远司的名头,刀马便是指兵部。
田子瞻说罢掏出腰牌和信票在那人面前轻轻一晃,便又揣入怀中。
那胖子道:“原来是洪泽,果然和兵部朋友所说的一样,确是一表人才。
这两天古兽庄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但我这人手不够,实在不能分身,想来没什么事吧?”
说罢也摸出信票和腰牌在田子瞻面前一晃。
田子瞻道:“实在一言难尽,不过幸好没什么大事,等会记录卷宗的时候我再详说。”
那胖子道:“长黑线的点子没走凤翔府大道,从集市里穿出以后,从远处郊外顺龙王河遁走了。
好像有一批人随后紧追,两伙人交了一次手,后来的事情就不详知了,我的人还没有回来。”
田子瞻道:“事情慢慢的办,这个不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华山派的前辈高人,人称劈风掌徐寒赋徐前辈,正是古兽庄徐庄主的侄女。”
徐寒赋刚才用力过猛,此刻脸色已然煞白,勉强一拱手道:“这次来打扰了。”
向吴聚齐一指道:“这是外子,姓吴名聚齐,外子是家传的武艺,到不是咱们华山派的。”
吴聚齐平时出门,一向是以徐寒赋为主,自己为次,便得意的道:“我的功夫比我娘子略逊一筹,不过也是不错的,这里见过了。”
那胖子听他说话滑稽,不由得一笑,向两人一拱手道:“在下霜冷,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在下身居官位,职司特殊,因此恕不能上报真名,还请二位见谅。
华山派徐女侠的大名,在下如雷贯耳,却缘悭一面,今日一见,幸何如之。
吴大侠武艺不凡,实不在徐女侠之下,为人又极是幽默诙谐,足见侠者之大气不羁,风采令在下大为佩服。”
徐寒赋一向自大惯了,此次来是有求于人,因此言语中也就客气一二。
但见霜冷虽身有公职,言语却是极有礼,知他武功不如自己夫妻二人,这番说话倒也不全是套辞,心中自是高兴舒服。
吴聚齐是个软耳朵之人,听到有人夸自己,哪还合的拢嘴,道:“你果然有眼光,不过我的功夫确不如我夫人,当然比这个姓洪的小子还是要高一些的。
你这酒楼不错啊,客人也多,发了大财吧?刚才那人是谁,很是讨厌,上来就要抓别人娘子的手,十分没有礼貌。”
霜冷道:“凤翔府里是徐庄主家的地盘,又有外来的势力侵入,但是在城南这一带,倒属我这家酒楼最大,因此很多江湖上的人士来吃饭喝酒时,我倒总能听见些什么。
这些日子来,凤翔府地面儿上人头很杂,哪来的人都有。似乎有三四拔人马,也大都来过我的酒楼。
有的是长黑线点子的手下,有的是咱们自己